以水代酒喝完之后,白承业拍了拍古玄心的肩膀,转身离去,白衣飘飘,渐行渐远。古玄心站在原地,目送着白承业的背影,心中默默祝愿他一路顺风。
山间的风依旧轻拂,鸟鸣依旧清脆,在为这段短暂而深刻的友谊送行。古玄心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凛涯府,心中已然坚定,未来的路,无论多么艰难,他都将勇敢前行。
“哦,对了古兄。进府之前别忘了易容,你的名字和画像还挂在龙凤榜上。”
白承业的身影依旧在远离,声音却从远处飘来。
古玄心感觉大好的氛围,都被对方这一句话破坏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要易容成自己的样子,用自己的名字去我出风口。现在害的自己走到哪都要遮掩身份,进个城都跟偷渡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内心中的想法,没有说出口,他可不想破坏气氛。
“这我自是知晓。”
古玄心大感自己机智,幸好先前在胡椒城,让对方教了自己易容之法。如今对方离开,没有人给自己再换脸了,必须得自己动手。
从包袱中拿出对方交给自己的易容道具,手上动作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
“你我也算有些交情了,离别在即,可否告知我,大侠你的真实姓名?”
白承业步伐微微一顿,未曾回头,依旧以背影相对。
他嘴角微扬,声音如同风中飘荡的铃铛:“名字不过是尘世的枷锁,若你心中有我,何必在意那一字之称?来日再见时,自会相识。”
“如果古兄你一定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不如叫我李狗蛋吧。”说罢,白承业继续迈步向前。
古玄心收回远眺的目光,继续易容。
“如此吗?看来我们的交情还不够深,连名字都不愿告知,唉。”
远处,白承业的身影渐行渐远,融入了那无尽的天际。
古玄心融入凛涯府前排队的人群中,毫不起眼。经过易容,俊俏的面庞被平凡无奇的容貌所取代。肤色也伪装地黯淡无光,仿佛一颗被尘埃覆盖的宝石。
队伍缓缓移动,古玄心低垂着头,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步伐稳健而不失从容。周围的人们各自低语,谈论着市井琐事,没人注意他这个普通平凡打扮的人。
当他终于走到府门前,门口的士兵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进府之人。
古玄心心中微微紧张,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微微抬头,露出一副平凡无奇的面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恭敬与谦卑。
“军爷,小人是来大城寻找机遇的。”
这样的人,士兵见多了,并没有理会。目光在他递过来的路引上查看片刻,又在古玄心身上来回扫视几眼,见无异样,便挥手示意放行。
“秦林,进去吧。”
“多谢军爷。”古玄心一顿点头哈腰,将一个投机小人物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快点进,别耽误后面的人。”
“军爷教训的是。”
踏入凛涯府,古玄心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高耸入云的城墙,雕梁画栋的楼阁,繁花似锦的庭院,无不彰显着这座大城的豪华与繁盛。
他心中波澜起伏,但很快压制住情绪,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他知道,此刻的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大门不远处,两位伪装成普通商贩的三泫门弟子正忙碌地整理着摊位上的货物。一个是身材削瘦的青年,另一个是面容和善的中年人。
他们的眼神在货物间游移,偶尔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忽然,瘦削青年感受到了一股灼热之感。
从袖中取出一块同法玉,轻轻一触,玉石上泛起微光。青年不断调转身形,同法玉的光芒时灭时亮,亮度也同样在变化。
最终确定了人群中的目标,青年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用余光扫了几眼。
很谨慎,又易了容,和之前情报上的面容都不相同。但没有用,对方出身的低微决定了他的眼界,他根本想象不到大势力的底蕴。
这同法玉一般是用来检测卧底的,只要将一门功法修炼出来的元气输入其中,就能根据光芒确定周围有没有修炼这门功法的人。
先前古玄心在一旁听到的白承业口述,更改过的三泫门杂役弟子入门功法,周越也听到了,这自然传到了冯巩耳中。
冯巩立刻挑了一个杂役弟子,修炼这门功法,让他将修炼的元气注入同法玉。后续冯巩得知白承业获得了《庚日剑典》,但并不知道白承业会不会将它传给古玄心。
保险起见,冯巩只能和姚家交换典籍,同样又找了个弟子修炼《庚日剑典》,将元气注入另一块同法玉。
古玄心虽然获得了改编过的《庚日剑典》,但并没有散尽先前功法修炼出来的修为。他的武道之路才刚刚开始,甚至一个窍都没有开,连第一境都算不上,根基还没有固定,功法混着练几乎没影响。
出身不够高的古玄心,接触的太少,信息量严重不足,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是他吗?”中年人忙着手上的活计,眼光也看在货物上,仍就装作一个普通的商贩。
“就是他。”青年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终于找到了那位天骄身边的挂件了,这意味着对方也来了。
自己这一行人真幸运,可以领双份酬劳了,在另外两都一十二府守株待兔的同门,奖励就少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迅速传信给其他三泫门弟子,信息简短而明确:“目标已现,速来。”
传信完毕,两人继续低头整理货物,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的动作依旧娴熟,言谈间不露声色,完全融入了市井的喧嚣之中。
古玄心沿着青石铺就的街道,缓步前行,目光扫视四周,寻找着合适的落脚之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客栈酒楼鳞次栉比。
与此同时,其他三泫门弟子收到消息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分散在凛涯府的各个角落,有的在茶馆中闲聊,有的在街头巷尾游走,表面上看似无所事事,实则暗中观察着古玄心的一举一动。
古玄心心中暗自思忖先找个客栈住下,再慢慢打探消息,找一个清闲的明面工作,用这个身份来打掩护。
自己已经从名字很多的那人获得了修行功法,现在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修炼环境。
一位身穿青衣的弟子站在街角,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神情悠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古玄心,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打算接触对方。
“吴兄啊,说好禁止到我家做客的呢?”不远处,一位面庞稍显黝黑的三泫门弟子口上如此说着,走上前把青衣弟子往角落里拉。
周围没有闲杂人员之后,他立刻压低声音:“蒙比,你要干嘛?不能打草惊蛇,要小心行事,得细细讨论。”
“可总要行动,不能一直看着吧?古玄心在那,冯长老要招揽的天骄必然也在不远处。”
听完这句话之后,黑脸弟子脸更黑了,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你没看最新的情报吧?能不能长点心啊。”
“还有最新的情报?”
黑脸弟子右手直接拍在脸上,他只感觉自己所有的言语都被风吹散,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右手搓了搓脸,不想再和这个同门说话了,只是从怀中取出情报递给对方。
蒙比接过,上面写着白承业和古玄心可能察觉到有人在找他们,已经不同时进城了,而是错开进城。进城后也不联系,推测应该在进城之前,就提前约定好了集合时间与地点。
“嘶,这人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吧?十三四岁谨慎成这样,又是不走官道,往深山老林里钻,又是错开进城。”
“这我就不知道了,冯长老没有传过来其他消息。”
蒙比看了看走远的古玄心,还是有些不死心。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不引起他的警觉,又能合理地接近他。
轻轻摇了摇扇子,脑中迅速思索着各种可能的方案。
冯巩发现这一点是在白承业吸收金行之气的那一座城,从珍宝阁掌柜那里确认对方来过之后,自己继续去找白承业,路上还不忘传信派人收集有用消息。
他们不负厚望,从城门口进出人员登记信息上发现了端倪。所有前后相差不久,且体型接近白承业二人组的都被确认排除之后,发现根本没二人信息。
二人也不可能运轻功从城墙越过,他们没有相关身份,二人现在都算是平民,这么做必然会被城防军追。
所以二人肯定前后错开了大段时间进入,他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传给了冯巩。
古玄心在街道上缓步前行,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三泫门弟子盯上。他的目光依旧在寻找着合适的落脚之处,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终于,他在一间名为“云来客栈”的门前停下脚步。
客栈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透出温暖的光芒,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宾至如归”四个大字。
古玄心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温暖的气息和热闹的喧嚣。与此同时,三泫门的弟子们也在暗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准备随时行动。
他走到柜台前,微笑着对掌柜说道:“掌柜的,给我来间房。”
掌柜抬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衣着普通,风尘仆仆,知道他是位旅人。
“好嘞,客官稍等。”
转头喊道:“王小二!”
“掌柜的,来了。”穿着粗布短褂的店小二闻声赶紧跑来,衣物上有清晰的汗渍,紧紧的贴在对方的身上。
“带这位客官上楼,丙字七号房。”说完,将房间钥匙递给古玄心。
古玄心跟随小二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