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挠资从传承仙宫中飞掠而出,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夜空。
只是与之前的徐荣不同,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烦躁,没有城府的梅挠资,直接将自己难以言说的困惑放在了脸上。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低声嘀咕:“排行榜这三个字怎么还能下降的?”
仙宫之外,浮于天空的修行中人,耳力敏锐,这一丝微小的声音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原本安静地看着梅挠资出宫,此刻却因他的这番低语而引发了新的波澜。
余长老眼中掠过一抹疑惑,心中微微一动。他轻轻迈步,飘然如鸿,姿态优雅地飘到梅挠资身边,语气平和地问道:“梅挠资小友,你所言之事,究竟为何?”
梅挠资闻言,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余长老会突然发问。他抬头看了看余长老,脸上那股困惑依旧未散,似乎正在思索如何回答。
但他毕竟是没脑子,哦,不对,是性格直爽之人,想也没多想,便如实答道:“在下只是发现,进入最终传承之地,我将自身成绩印于碑上,直接位列最上方,讲排行榜这三个字挤了下去。”
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徐荣。徐荣原本沉浸在自己的荣耀之中,正打算好好感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成就。
但梅挠资的这番话宛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内心的那份自得。他的脸色骤然一沉,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若按照梅挠资如此说的话,出宫前我位于排行榜之下,他将名号输入上去,直接将排行榜挤了下去,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之前根本不是第一,而是第二?
现在有梅挠资,我直接来到第三。
徐荣思及此,内心的骄傲受到了冲击。他不由得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然而,作为一名修行者,徐荣深知,修行之道在于不断超越自我,亦是在挑战中方能成就大器。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快,面色恢复如常,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看向梅挠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屈与斗志:“梅挠资,虽然你现在排名在我之上,但我迟早会超越你!”
梅挠资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有几分不以为意,但更多的是一种与徐荣相似的战斗意志。
他轻轻点头,淡然回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究竟能否如愿。”
两人目光交锋,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火花在碰撞,谁也不肯在气势上稍让分毫。
周围的修行者见此,皆露出欣赏之色,修行之道,本就应如此,唯有在这等良性竞争中,方能不断攀登更高的境界
这场面看似平静,实则却在众人心中激起了无数涟漪。几个长老互相对视,目光中都流露出几分不解与探寻。
他们暗自思忖着,彼此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取这名?直接就叫排行榜。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抚着长须,眼中透出几分疑惑,缓缓说道:“这排行榜之事,甚是奇怪,诸位可曾听闻过那人?”
这句话仿佛是点燃了一支引线,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一名年纪稍轻的修士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没听说过排行榜是何人?难道真有人会取这等古怪的名字?”
另一名修士则露出一丝苦笑,摇头说道:“世间奇人异士甚多,或许真有这等名字也未可知,但这人到底是何来历,我们竟未曾听闻?”
各宗长老也都相视一笑,心中各有思量。
云长老摸着长须,思索片刻,说道:“这排行榜的确令人匪夷所思,能进入这处传承宫殿,必然也是修行中人。”
“名次还能排在如此之前,我们却未曾听闻过他的些许风声,多半外出行走用的是假名,这排行榜恐怕不是普通人物。若有机会,倒想见识一番。”
余长老听罢,目光微微一闪,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却并未多言。
他转而对众人说道:“无论如何,既然传承之地已现端倪,我们自然要多加谨慎。各位后辈子弟出来后,便各自好生问询,若有异状,务必即刻知会。”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皆露出一丝郑重之色。他们各自内心都有所思量,虽然表面上在讨论那名为“排行榜”的人,但实际上他们更在意的是,这场传承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谁家正常人传出的功法能把人在几天之内练死的?极有可能藏有他们不知道的隐秘在其中。
这座仙宫姑且只能当做后辈弟子历练之所,里面传承是不用看了。
天际间,星光依旧璀璨,时间在他们的讨论中悄然流逝,这些修行者静静等待着自家后辈弟子出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且枯躁的,白承业坐于窗边,耳畔风声猎猎,天幕虽已近黄昏,然云层犹如滚滚天河,未见半点霞光。
他那本已枯燥的耐性生生磨成了心头的焦灼。
此时此刻,他心头七上八下,心绪难宁。只见远处传来几声轻啸,似有猛禽盘旋于苍穹之上,又似那一抹流云被风卷起,掠过天际,恍若天际泻下的最后一缕光华。
凝华珠师尊仍在破解传功玉简禁制,如今已经损毁十几个了,幸好都是炼气功法,价值不算太高。
白承业叹息一声,自知心境稍有不稳,便决意转移下自身注意力,以免心火灼身。
他将目光收回,关上客栈房间窗户,视线落于木桌的《奇闻录》上,心中无聊之感似有减缓,于是展卷在手,缓缓翻阅。
奇闻录亦是真法散人珍藏,记载了无数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之事。不禁让白承业感叹,真是个收集癖。
此书既可佐观者闲时消遣,亦能让人心神沉淀,白承业取此正是为了排遣心中烦闷。
正如白承业翻阅《奇闻录》之时,目光微动,心神渐入其中。书中所载,乃一段千年之前的奇谈异事:
东海有一仙山,名曰“浮光”,云雾缭绕,虚无缥缈,非修行有成者不可得见。
而于此山之巅,有一朝露峰,峰巅有一潭,名为星渊,相传此潭与天外星河相通,每当夜深人静,若有清风徐来,星渊水面便会泛起丝丝波纹,隐隐有星光闪烁,犹如亿万星辰沉落水底,光华粲然。
若是修士心静如水,于此观星,不仅可领略天地之美,亦可感悟天道之玄妙。
然则,书中记载,千年前曾有一位名曰南宫逸的修士,天资过人,年方二十,修为已至筑基期,却因心魔作祟,心中念头一动,欲借星渊之力突破自身桎梏。
南宫逸执意攀登朝露峰,夜以继日,直至立于星渊之畔,面对那浩瀚星河,心境却难以平复,内心种种执念俱起。
他欲引星渊之力为己用,却不料星渊映照心魔,顿时心中万念皆生,执念反噬,神魂溃散,霎时便化为一抹残魂,被星渊所吞,永堕无尽深渊。
此事之后,星渊封闭,不再显露真容,朝露峰亦从此湮没于东海云雾之间,世人再难寻见其踪迹。
白承业看到此处,眉头微皱,心下感慨:“此南宫逸,虽天资卓越,却终因心魔难除,贪念太盛,致使陨落。”
“修行之道,贵在心平气和,方能长远。心若不净,纵然道途无尽,亦不过如踏虚空,终将万劫不复。”
随后,白承业继续翻阅《奇闻录》,欲再探些世间奇异之事。他眼前书卷如画,文辞华美,仿佛带他踏入一个又一个瑰丽的奇幻世界。
其后所记:蜀中有李氏,寡居,饲一猫,猫色橘,然三年不肥,人皆异之,或曰“可有妙法?”
李氏笑而不答。
后有新邻张氏,夜闻李氏屋有嘤咛,色心起,窥之。见有橘发女子,身形窈窕,有猫耳猫尾,与李氏交媾,一夜缠绵。
乃知李氏橘猫不肥,盖因交媾耗力甚巨也。
张氏羡之,亦饲一猫,日夜呼斥之,曰:“且变!”
猫不理,张氏怒,殴之。
猫亦怒,化虬须赤发汉。张氏大骇,方知所饲乃雄猫也,欲走不脱,遭缚。
翌日,张氏肛裂,其猫不知所踪矣。
“啊?”
白承业看完顿感不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救的那公狐狸,瞬间汗流浃背。
别啊,千万别来报恩。
算了,再往后看看,希望有点正常的,给自己洗洗眼。
其后所记一篇,乃是千云岛大族谢氏,一位名为谢灵犀的女修士,天资卓绝,芳年一十有六,修为至筑基境巅峰。
其容颜如花,心性澹泊,因其家势,鲜有旁人之觊觎。
谢灵犀自幼喜爱诗书,修为进境虽快,然心志尤在书卷之间,素日更喜手持画笔,游历名山大川,描摹天地间之秀丽景色。
相传她曾游历至一处隐秘之地,名曰墨崖,此处黑岩如墨,山势巍峨,隐约有道韵流转。
谢灵犀为之心动,便携一卷画布,在墨崖之巅,观山川之势,捕捉天地之神韵。她每日于此作画,久久不倦,直至一幅完美之作渐渐呈现。
那画中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仿佛如梦如幻,令人不觉陶醉其中。
不料,谢灵犀于画作完成之际,忽见画中墨崖微微震动,竟有一缕玄光自画中逸出,瞬间照亮四野。
谢灵犀大惊失色,忙将画卷收起,然已为时已晚,那玄光如有灵性,直奔她而来,瞬间便融入其体内。
谢灵犀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游走,不由自主地盘膝而坐,随即闭目调息,心神渐渐融入画中之境。
许久之后,谢灵犀方从定境中醒来,却发现自身修为竟已不知不觉间突破至金丹境。
而那幅画卷,也因玄光融入,焕发出奇异的光芒,仿佛其中所描绘的山川变得愈发真实。
自此,谢灵犀便携此画游历四方,所到之处,皆能感悟天地自然之奥妙,其修为亦因此愈发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