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气了。”
“……他签了【保密协议】。”
旗鱼人把手从驾驶员的鼻子下拿开，向鲨鱼人摇了摇头。
“保密协议？”牢达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类似合同的异常物品，签署以后如果损坏费洛德的利益，会以各种方式死亡……对异常无效。”
“很好，托马，你是怎么知道……”
鲨鱼人还想从旗鱼人了解写关于费洛德的事情，一段慵懒的声音飘了过来。
“老板，你和机长别聊太嗨，让他注意一下高度，飞机往下掉的好快。”
坐在机舱边边角落的归海虾打了个哈欠，顺口提了一嘴现状后，继续跪在位置上望着窗外跟飞的海鸥。
“!”这一番听着天真烂漫的话把驾驶室旁的三个异常瞬间拉回现实。
“坏了！归海虾!”
“在。”
“你开没开过飞机？”
“老板您开玩笑呢？我这都还是第一次坐飞机。”
见归海虾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扇贝人道出了实情：“兄弟！开飞机的死了。”
“哈？不是哥们，你们杀驾驶员干嘛？”
“是他脑溢血！”
“……”眨巴眨巴眼睛，归海虾紧急动身去找降落伞。
这种小型飞机，没有大面积的缓冲，坠机一定会摔成肉酱！
找到了！装有降落伞的应急柜挂在安全门上。
虽然没用过降落伞，但在短视频的影响下，归海虾倒还算知道大概该怎么用。
“诶？啊……”
“让开。”
归海虾被牢达一只手推到了了一边，牢达他要先拿伞包。
“……”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先拿就先拿吧，降落伞也够。
“嘭!”
一拳打破应急柜，鲨鱼人正要取下伞包……
“唝唝！”
不知是飞机外面刮蹭到了异物还是牢达刚才鲁莽的动作触发了什么程序，整架飞机陡然间剧烈晃动，令所有人都无法站稳住脚。
“西吧！怎么回事！？”因为摔倒没抓住降落伞包的鲨鱼人怒叱一声。
他话音刚落。
客舱的安全门又突然弹开！
“轰呼呼！呼——”
安全门前的压差产生了巨大的吸力。
“嗯？呜！哇啊！！！” 归海虾由于太轻，湍急的气流直接把她和降落伞包一同吸出飞机!
“呼——”
“空空空！”
“嘀呜！嘀呜！嘀呜！” 伴随愚钝的警报声，失控的运输机即将冲撞上分布不均的树冠。
“轰——轰轰轰！”
坚韧的树干刮断机翼的铁皮，让百吨的飞机犹如一把扎入土里的铲子，将海边树林翻出大片的新土，把两侧大树掘出根部向旁边倾倒。
犁开小百米的湿土，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小型运输机变得面目全非，它生出滚滚黑烟，即将爆炸。
“嘭！”没有丝毫延迟——运输机的底部燃料箱在下一刻爆裂，把整架运输机炸成了前后两段。
飞机的前半段扎进土里，后段机舱翻得直立了好一会儿～才轰隆一声仰面倒下。
“轰隆隆！”
“哗……”抨起两米高的泥水，接连的巨响最终回归安静。
半分钟后……
“吭！”狼狈的鲨鱼人掀开铁皮，从飞机的残骸中爬了出来。
拔掉后背卡入鱼鳍的铁片，鲨鱼人大声呼唤旗鱼人的名字：“托马！咳！啊~托马！”
“咚咚！”
旁边的残骸下有响动。
“咉——”扒开机舱铁衣，鲨鱼人找到了扇贝人，“老三？”
“老板，咳咳咳！”
“……自己出来？我去找托马和姓归海的。”
“大哥。”旗鱼人裸露着鳞化的上半身走到了人前。
很好，旗鱼人不用找了，那归海虾呢？
“呜呜！呜！”没有和飞机一起坠落的归海虾被降落伞被包住了，现正吊挂在不远的树上，在伞布里面疯狂地挣扎蠕动。
归海虾被气压吸到空中后，她很幸运的抓住了降落伞包，于是在她的一顿惊险操作下，成了现在的情况。
“……”
“他竟然没摔死。”
“扯出来吧”
“兹拉——”
“芜！新鲜空气……老马帮大忙了。”
按下还想把自己吞噬的降落伞，缓了缓神，自觉有点丢人的归海虾立即问道：“呃…飞机毁了，我们接下来？”
鲨鱼人用驾驶员给的卡片打开了手上的监视环：
“去拿驾驶员那厮嘴里说的能变回人类的药。”
“……不做任务了吗？”
“我跟你讲哦，小子，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放手了哦，保不准这辈子就烂在费洛德了。”
“……可是老板，逃跑让费洛德抓到，他们不会饶了我们的。”
“抓个鸡腿，变回人类，回去联邦把该处理的事办完，偷渡去哥德西，费洛德找毛线。”
“不担心那个飞行员是骗你的吗？老板，假如他是费洛德派来试探我们的，怎么办？”一个人同时拥有监视环和变回人类的药，在归海虾看来，未免太巧合了。
“小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顾虑！啊是，你错过了驾驶员是怎么死的对吗？我跟你讲哦，他！背叛了费洛德~所以才被异常物的诅咒杀死，是背叛！他要有背叛的那个什么……呃……”
“因素。”
“对！因素在里面，他才会被那个异常物嫩死，知道我为什么是老板而你是员工吗？就是因为你缺乏冒险的勇气和获取信息的渠道，你不去争取，不去问，你是没有机会的，机会属于有准备的勇敢者，明白点头？”
听完鲨鱼人的长篇大论，一直在抠手上藤壶的扇贝人终于忍不住了:“领导，你坚持要去帮那个驾驶员救人，那我们要分道扬镳了。”
“飞鸟君？你觉得我说的有啥问题？”
“有，问题还贼大，讲真的，如果你要去干那个飞机驾驶员的事，我跟不了你。”
“如果我们逃跑被抓回来，费洛德罚个几次，我会疯，他们拿几千根针往我藤壶口里扎，你没感受过，没人受得了。”
“假如我嘴巴没放利索点讨好那个博士，我现在估计已经是智障了。”
“再就，我信不过你，以我对你的了解，出了事你绝对把我们卖的一干二净。”
“飞鸟君，你该闭嘴了。”旗鱼想叫停扇贝的滔滔不绝。
“托马，你肯定是替老板说话，老板对你多好，月薪上万，买来的忠心啊。”
扇贝像是要把多年的不满都抖出来般。
“我和归海两个人算上提成，均1500左右，不干副业房租都交不上！”
“要不是我干不了正常的工作啊，吃土我都不会来地下市场找他。”
将手腕上已经开锁的监视环取下扔掉，鲨鱼反问扇贝：“你觉得我亏待了你？你们找不到工作是我给了你们活干。”
“所以让我们干违法的活？联邦要是把我们的货单彻查，单是送原液那一单，联邦就能判我们无期！”
“之前跟你是为了钱，如今你也变不出来钱……哦，现在变出来了也没用，我们好聚好散。”
“行……”听着这一大番不满的话，鲨鱼人揉了揉他的鲨鱼眉头。
“滚吧，少你一个不少。”
“……等下，加我一个。”
“归海虾，你？”
“老板，我没那个勇气啦，我跟了你们也是拖后腿。”
即不想得罪牢达又不想跟随牢达，归海虾将问题推给自己，圆润的婉拒了。
因为逃跑而额外荣获处罚，这个严重性，指不定谈判谈出来的好日子都要一笔勾销。再者，我还被下了毒（上瘾鱼干）。
仅凭一个意外，就想用几个人的意志违逆全球最大的企业？实在是不太现实。金戈也说过了：既然敢放你们出来，费洛德就有能力收容你们第二次。
虽然归海虾也不想几个同事刚聚一头就又分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祝你们马到成功。”
“明智的决定啊！”扇贝侧扭着腰，用两根手指着归海虾，一副逗比搞怪的姿势。
“包的呀，老贪生怕死了，冒险什么的真不适合我……”
“那你就跟对人了！除非我这身贝壳被嚼碎，不然没人伤的了你，我说的！”
“呃…嗯嗯……”
“讲真的，我还以为我要一个人来做这个任务了，没想到还有你啊，我的好兄弟~”
“其他说的我都挺满意，好兄弟就算了，你欠我的五千块钱我催了十次，你没有一丁点要还的意思。”
归海虾的食指搭在一起比出数字十的形状。
“借时好兄弟，还时大老爷，我已经受不起你的好兄弟席位了。”
“唉~那不是有事耽搁了还钱嘛~”
“哎！但现在钱不钱的和我们没关了不是？这次任务，我豁出的我命保你到任务结束，就当我还钱了嘛~”
“哈，哈，哈……”
“……”
凝视归海虾和飞鸟君踩着浅水坑越走越远，旗鱼人征询起鲨鱼的意见：“剐了他们？”
“……不用咯，好歹曾经也是一条路的嘞。”
“动手唷，没意义——杀猪一身血，耽误事儿。”
“那大哥，我们……”
“你把手环解开丢了嘞，我们去瞅瞅那监狱。”递出卡片，鲨鱼继续说道，“那吊驾驶员可能也想到了会被【保密协议】嫩似。”
“他把密码设成了监狱牌号。”
“如果监狱危险，我们把门牌号记下来，不救人了。”
“大哥，万一那个驾驶员真的在唬我们……”
“我曾经也是个父亲，他那跟丢崽落水狗样的眼神，我在镜子里看到过，那眼神我记的忒清楚了。”
“不会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