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那么对她。”紫水晶般的眼眸似乎能溢出不赞同,白裙女子以谴责的眼神看着黑衣,“无论她是否为神子,你都不能将她当做工具——何况,她如今堪堪五六岁,高强度的学习不利于孩子的成长。”一字一句,明明是谴责,却始终温柔。
“我知道的,你需要利益最大化——但是,正如我一直以来,告诉你的那样——我希望,作为一位上位者之前,你能先做一个人。”美丽的眼睛眸光微闪,流露出一种深切的哀伤,“这是,我的请求。”
她话里的每一个字间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
“光风,我的姐姐。”
黑衣失神片刻,随即扭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你明明知道的。”
“我可以拒绝任何人,唯独你除外。”在白裙面前,黑衣一反以往的不着调,而是沉着严肃。
“我的小霁月。”
——
“嗯,也就是说,这些天,我会代替她,与你共处。”温柔美丽的白裙站在小鸽子跟前,微微俯身,递上一只手。
“……只要你不至于差点在我面前表演小电影还让我处理现场就行。”小鸽子嘟囔。
“?万分抱歉,我似乎并没有听清你的话……请问,你可否再说一遍?”她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但又同她这个人一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稍稍用点力就会彻底破碎。
“……没什么。”小鸽子搭上了那只手。
“嗯……陪我跳支舞吧。”白裙的请求来得很突然,小鸽子甚至惊得差点一蹦。
对上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原本尖锐的拒绝之语一下子难以启齿,小鸽子的心逐渐软了下来。
“事先说明一下,我可不会跳舞。”踩到脚了,可别怪我……我,我可以勉强努力一点,不踩到她的。
白裙眸光忽闪,或许是没想到自己的请求竟得到了统一同意,她随即眉眼弯弯,绽放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见她的笑,小鸽子总会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就好像看见新生的希冀在逐渐破碎。
“没关系的……我会,就够了。”
一位成年女子拉着一个小孩跳舞,本该是有些别扭的事,白裙却那般从容优雅,一向对艺术不来电的小鸽子甚至也逐渐沉入其中。
抬腕,落腕,跃动,落步,旋转,点地。
行云流水,优雅自如。
“艺术,会让花海绽放的。”一舞终了,白裙半蹲,抚过小鸽子的头,脸上依然是那种温柔却仿佛易碎幻境的浅笑。
“我希望,我也将永远,祝福——”
“你的花海,长春,不凋。”
***
魏羡歌才走几步,刚刚还寂静的荒野,却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旷野中,脚步声回荡,越来越近。
听上去,是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魏羡歌继续低头行走,并未留意。
视野中突兀地出现了影子——看形状,像是某种鱼的外形。
可她没有,也并不打算多加理会。
她还在思考其他事情。
也正是没有留意正在发生的事,她才遗漏了一个十分关键的点——那个影子,恰好与自己的帽子,形成一个镜面对称。
不过几步,对面人的影子已经被魏羡歌踩在脚底下,两人也越来越近,近到魏羡歌都能看到前面人的鞋尖。
尽管如此,双方似乎都没有闪开的意思,前面的人也只是直直地向魏羡歌走来。
烦。
魏羡歌下意识皱皱眉,随后条件反射般退了半步,往右侧身准备避开。
或许是巧合,对面刚好往左,两人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云国问候语*。
好不容易逐渐清晰的思路被打断,魏羡歌沉下心止住迁怒的想法,随后继续向右侧身。
毕竟一般情况下,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往与之前相反的方向走。
可事实恰恰没能如她所愿,对面同样再次向左。
……不至于这也是命吧。
两人间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三十厘米,魏羡歌再一次皱眉,随即向左侧身。
奈何前路再一次被拦住。
*云国问候语*!有完没完了!
抬头过程中,魏羡歌拿左手压住蠢蠢欲动的右手。
而抬眸后……
???
两双红色系的眼眸分别映出对面人的模样。
面丶面丶相丶觑。
这……好像真的是命中注定了。
如果还在展馆……那就没问题了。
魏羡歌不耐烦的表情逐渐消失。
毕竟,就算再少,也总有可能有人cos歌蒂。
魏羡歌眼眸微瞪,战术后仰。
可是,如果这里是伊比利亚……那就有大问题了。
魏羡歌倏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大概是那双血色的杏眼第一次由于惊恐而瞪大。
问:cos穿越后刚好装上正主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可惜,魏羡歌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去提问,而且,身体反应解决突发状况的速度,永远快于正在思考的大脑。
“对不起打扰了后会无期!”
一套标准“摘帽、鞠躬、转身就跑”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歌蕾蒂娅:……
似乎能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几分优雅的无语。
没几步就反应过来自己犯蠢了的魏羡歌:……
我果然病得不清呵。
她止住了脚步,刚准备回头道歉……
湍急的水流,贴脸了。
魏羡歌:???#%*%@#*
乱码.jpg
我没出四格——说好的是“缺水的”呢啊啊啊——?!
这是她失去思想前最后的想法。
对放的技能已经贴身。
缺水的大洋断裂——
几秒后,湿漉漉还被拎起来了的魏羡歌: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毁灭吧.jpg
摆烂了家人们。
至于后来路上的一系列事……
魏羡歌:哼。
垮起个水陈脸.jpg
——
*云国问候语*。
为什么都181了还要穿高跟鞋啊喂!
170出头人士抗议!
但,身高上的“羞辱”并不是全部。
更令魏羡歌感到羞耻的是——
起码大半个罗德岛围观了她被歌蕾蒂娅拎到罗德岛办公室的全过程。
虽然大部分人都只是远远看着,但也不是没人跟上来。
首先是一只穿着长裙的鲨鱼,看,她饶有兴趣跟上来了。
接着是一只拎着巨剑的虎鲸,瞧,她被饶有兴趣的鲨鱼扯上来了。
快看,鲨鱼在笑。
你再看,鲨鱼在强迫虎鲸笑。
虎鲸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被迫露出了无奈中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笑。
被围观的当事人魏羡歌:你们秀,接着秀。
社会性接地府。
……对某二队长的好感逐渐跌停。
想点别的想点别的想点别的……
她家快没了。
她还在海嗣化。
她被刀得好惨。
她是深海阵营人气最低的那个。
呼——
好的。
那丶没丶事丶了(*亲切的云国问候语*)。
***
“很巧……也,很不巧。”话里话外都藏着若有若无叹息,女子垂眸,容貌藏在宽大的白色斗篷帽下,海水稍稍掀起她的披肩和斗篷,隐约露出手臂上缠绕的丝带。
“我曾以为啊……那不过是必经之路……”她大抵是忍俊不禁,周身气质中的神秘气息散了几分。
“后来……我想啊,那或许,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她抬手伸向脑后,却在触及斗篷柔软布料那一刻倏地收回。
“现在啊……我到底是明白了……”她缓缓抬眸。
“天命,早已机关算尽……只等我踏上,那条天命之线罢了……”
雪白的发垂在她的披肩上,而那双眼眸上,覆着一条纯白的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