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
“嗯,贞德。”庄咏点了点头。
之后,庄咏那仿佛是在飘扬着的声音,带我回到了那个英法百年战争的末期。
当时的法兰西,几乎亡国。
如果亡国了,在当时就局面下,法兰西会被并入英格兰,之后世界上也不会有法兰西这个国家了。
法兰西的王子,查理,就在那个已经无可反击的最后关头,选择了相信一个由农村来的少女,这也是他一生中做的最为正确的决定。
能拯救法兰西的,只有贞德。
这句话,可以说没有半点错误。
那时候的华夏大地,魏朝排查妖物的事情,已经达到了巅峰,除妖师的势力,也是无比得强大,庄咏不得不再次选择离开华夏,前往中世纪末期,排查妖怪力度已经大大减小欧洲大陆。
一路游历,逃跑着的庄咏,来到了法兰西。
原因是她打听到,一场亡国战争在此打响,为了排解无聊,庄咏选择前往法兰西,去观看人类自相残杀的又一场战争。
没有了妖怪这个大敌后的人类,内斗,却是更加残酷。
哀嚎,痛苦,鲜血,死亡。
那是唯有的四种颜色。
而就是如此四处闲逛着的庄咏,走到了奥尔良。
那时候的英军,正在围困着法兰西南部重镇奥尔良,时间,已经长达了半年之久,城内守军的粮食,已经弹尽粮绝了,如果再不得到援军,破城,似乎成了必然。
庄咏无所事事,她准备就在那观望着,观望着法兰西最后的希望沦陷,观望着一个国家的覆灭。
这种事情,庄咏见得太多太多了,近到王莽新朝的分崩离析,远到罗马帝国的分裂,她已经完全不足为奇了。
灭亡,也只是一种路途罢了。
而就在这种时候,庄咏她见到了那个上天派来拯救法兰西的少女。
庄咏注视到了,一个飘扬着法兰西旗帜的军队,向着奥尔良冲来,而他们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女。
那位少女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容貌平平凡凡,甚至还有几点雀斑,并且身上也穿上了一身男装,看起来有些老土古板,但也就是这位少女,牢牢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骑着马,手中拿着旗帜,一马当先得带着最后忠于王室的法兰西军队,用着如同雷霆一般的力量和速度,冲击了围困着奥尔良的英军。
庄咏清楚得记得,明明是看过无数场大战役,连决定大魏朝国运的官渡和赤壁大战都亲眼见证过的自己,却是在此时,几乎惊讶出声。
难以说明庄咏当时的记忆,她从少女身上看到了无尽的力量。
完全压制了庄咏的力量,但是这份力量,不是除妖师和妖怪们所使用的力量,而是一种名叫信仰的力量。
庄咏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信仰如此坚定的少女,就如同被海浪日夜捶打着,却依旧牢牢存在的岩石一般。
我要认识她,见识她,观望她。
这是庄咏所追逐着的,除了清寒以外第二件萌发出了兴趣的事物。
所以,庄咏选择来到少女的旁边。
她没有展露身形,她只是注视着,注视着少女创下一个个奇迹,注视着少女战胜一个个对手,注视着少女在一次小规模战斗中,被抓住,关在了牢中。
本想一直注视着对方的庄咏,唯一的干涉,就是在英格兰一位贵族试图侵犯这位少女的时候,阻止了这件事,让那位英格兰贵族,得到了死亡。
而也因为此,庄咏的身形,在少女面前暴露了,但是少女却是没有半点奇怪,甚至仿佛本来就知道一般。
妳一直在吗?
我一直在。
无论处于何处,都一直坚定不移信仰着神的少女,和庄咏说了一句话。
那也是两人说过的,唯一的一句话。
也是最后的一句话。
庄咏有能力阻止那些诬蔑少女的人,也有能力改变少女的命运,但是她没有去做。
少女也没有去祈求庄咏的帮忙,虽然她祈求了庄咏会去帮助这个让她选择注视着的少女,但是她没有。
少女。
贞德。
一直到被送上火刑架,在火炎中消失之时,她口中祈祷着的,都是那个让她无比信仰着的上帝。
庄咏是注视着火焰燃起,消失的。
一如第一次见到的那般,少女的信仰,没有半点变化。
然后庄咏选择定居在了法兰西,直到见证少女的平反,还有,封圣,虽然在此途中,庄咏离开过,但是最后归来之时,她都会选择,来到那个奇迹的开始,奥尔良去看一看,走一走。
这是庄咏在几千年间,生活的一处。
庄咏见到的少女,是没有遗憾死去的,因为她确实是圣女,她的愿望,是拯救法兰西,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既然完成了愿望,那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所以少女在死去之时,依旧在祷告着,祝福着这个杀死她的法兰西。
正如少女在被不义的审判里被用‘是否得到主的眷顾’这句话所刁难的时候,她所说过的话语一样。
“如果没有的话,希望能赐予我,如果我已得到,希望仍给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