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在环顾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时,忽地眼神一凝,聚焦在被称为三巴吉塔(一朵神奇的单瓣茉莉花,肢体如绿叶之城,其上点缀着小于正常比例的白花。最奇特的是它的头部,一颗大得足以让我叹道“头重脚轻”的花苞,它正以稚嫩的新绿示与众宾)的现任庄园主身后,在阴影里有一块闪亮着银光的斧刃。那有一人形。
杨某作势询向从者“那是什么?”语气尽可能地显得“我考考你”。
侏儒在稍作思索后答道“小的不才,或许是暗部的囚徒。”
〈暗部的囚徒,又是个奇特的称呼〉“是的,看来你的眼力又有长进了。”
“哪里,是受了您的熏陶啊!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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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桌的另一项特异功能在三巴吉塔释放出某些杨某无法理解的信息素后彰显出来了,各色食料陆续凭空出现在每一位来宾的面前。它们姿态万千,内含驳杂,从鸟兽虫鱼到矿冶化工再到二零一二。不等任何信号,有位奇特的宾客(血食肉山)从口中吐出了一坨不知名的肉瘤包裹住食料,它鼓动着,跳跃着,不时还有着绿色的液体流出。〈是全胃外翻的操作,树蛙吐胃是为了排污,这家伙倒像某些棘皮动物〉杨某这么想着默默将目光转移,然后看见那体型遭到骨折的黑旋风,此刻它的气旋上裹挟着大量破损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和某些滋滋漏电的电器设施,它们伴随着旋转而逐渐被“消化”。杨某在震惊不过三秒后被神秘力量打回了隐秘的愤怒。再一转,火光紧缩且定格,那有一个紫色的地球在瓷盘上悬浮,做自转运动,跟随着某片固定板块,杨某发现那居然和猫转体如出一辙〈Amazing〉。杨某迫不及待地冲到它的面前,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穿插到了屠夫猪百万和白面猿的间隙。
猪百万停下了哼哧哼哧的动作,用那瞎眼的疤痕凝视着冒失的山羊头。白面猿可开心了,“噢,没脑子的山羊头,你是喜欢玩球吗?这可不像你,但像极了你该扮演的角色。”
杨某早已将身心交付与了紫色地球mini,直到白面猿用一根手指对它造成了“降维打击”。现在紫色地球成了一片不规则的薄饼,深色的板块在似乎具备流动性的浅色上游动,在一定范围内循环着离合。只不过总有点变数又让每一次循环的过程变得独特。
“它从地球变成了地图。我真想给它加把火。”
“那你最好考虑一下其它客人的感受,不是所有客人都想多看点你的笑料。”
杨某总算感受到了猪百万的异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凶猛的鳞骏呢,原来是头铜臭的蠃畜。”,猪脑子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猪百万张开那满口大金牙。杨某急中生智,抓起餐盘上一颗比他脑袋还大的黑松露抵挡了这一次攻击。
他也未做停留,在归位的狼狈过程中尽量保持了自以为是的优雅,拍过三首恶龙迷醉的左脑、虚空之眼的次级晶状体、血浴缸里伸出的右手、发妖的后脑勺、铁罐头的G……它们无一例外都没有任何回应,好像陷入了某种狂热的氛围(干饭)。
而我们的猪百万在品尝到那满嘴的泥土芬芳后,整个心灵都被暴食的意志占据了。只有白面猿依旧保持着笑容“倒是找对了猪饲料”。然后用筷子对紫色地图施加剪切力,捞出大片洋溢着紫光的囊泡虫,探出宽厚突出的下唇。有种上位端口的鱼类吞食漂浮海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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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选择对其主怪异的作为视若无睹,抱怨提供给主的食料“简直就是水猴子的排泄物”,杨某对此很是无语,你居然说我最爱的香干芹菜炒肉丝是**。
小场面开始急剧升温,关不住口的铁罐头把邻座爬上桌打滚的小鱼人装入囊中,一阵鼓动之后吐出了一个烂肉塑成的G,它还好心地留了对鱼眼并赋予其可以自由开合的眼睑。然后桌上来了仨大鼠,一只耳、一只眼、五条腿(研究表明在小鼠胚胎期剪切其选择性发育为生殖器官的相关基因,结果在该长泻殖器的地方长了条腿),它们对天赐之G展开了风暴蚕食。肉质糜糜有点柴,好像烂肉掺骨粉。
丢G大仙意犹未尽,对另一侧的T型扫地机器人发难。沉浸于电池狂欢的T轻易地被G收入内腔,殊不知T乃内腔杀手。只见铁罐头扭起了海草舞,快出残影,俄而小刀由内而外八方透体,G先生的舞蹈被踩了急刹,制动效果满分。
发妖喝高了,满头青丝发疯般地蔓延,导致其体型被一直压缩,令其发出了可怖的尖叫“把头发还给我~”,不过大概只有它自己能听见了。
再看看血缸,它伸出的血手在扒抓着餐盘上陷入肉体沉睡的鲜活生灵,它溶蚀恐惧为良药,血肉为燃料。或许抓得太欢了,竟抓起了一旁隐几而坐,蔫然似丧其耦的伤心萝卜,那种苦涩芬芳刹那间将血缸的水质染成了苦瓜绿,血染的浴缸吐血,血是绿色的。得到解放的绿血开始汇聚,逐步组装成了伤心萝卜的模样,流动性让空洞的眼窝流泪。这塑像并未存在多久。
猪百万看啥都像黑松露,在眼角晃动的珊瑚状松露勾引着它一口咬下,它也确实这样做了,但结果是它被电了。电流在艰难地穿透了厚实的角质层后,进入畅通无阻的体液,在哪里肆意地破坏。
是什么松露竟有如此伟力,白面猿表示“猪头,如果你不想被碳化的话,最好现在就做你的长梦去吧。”猪百万看清了,那压根不是啥松露,而是白面猿的白银之手。“Oh,我的黄金梦乡在呼唤着我。”猪百万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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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有限,直接跳过:
餐桌旁的客人逐渐成为餐桌上的食物,明面上的主人三巴吉塔在悄然绽放,它的根系绞上倒下的不死者(但它们确实是不死的,只是以各有不同的方式重新回到四十二区,代价是失去这一档的记忆。幽能生命们则是纯粹的旁观者)汲取特质。当三巴吉塔彻底绽放,馨香面对的只剩下有着毒蛇鱼头的蛙人(污秽的深潜者)、喝着昏睡红茶的白面猿、心惊胆战的羊头人和它的仆人咯噔以及无数虚无缥缈的存在。
然后羊头人亲眼看见那银斧扬起劈落,硕大的单瓣茉莉花落在餐桌上。轻飘飘的,明明一片花萼就有杨某脑袋那么大了。
蛙人陶醉于扣牙缝,类人猿沉浸式品茶,金牙猪还在睡大觉,似乎一切都与它们无关。才怪嘞,蛙人明里暴食,人猿暗里使刀。
那银斧化作溶液灌入某具瘫痪的机械体内,以此之躯颂彼之音“卡普,还记得我吗?”,那莫名其妙的语言在羊头人的耳蜗回响,让杨某不禁攥紧了电气石手杖,杖头的色泽变得更红润。
“很抱歉,我前天把脑袋撞坏了。”凝视那滑稽百出的破铜烂铁,一向不修边幅的杨螙确信外在形象对个人心情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机魂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同时更加确信眼前的卡普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痴愚盲目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