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导铠反射着阳光,犹如一个小太阳在海面上移动着,从远处看起来增添了不少怪异。
“...”
穿着这么大的盔甲在天上飞,这还令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这是在海上,四周基本上一个活物都看不到,也算是给了我一个适应期吧。
远处有一个小黑点,那应该是航行的船只。虽然可能会被行船的人看到,但那顶多会变成一个传说,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在人们的脑海中吧...
...
好无聊啊...
飞了好几天,眼里的除了海就是水,然后就是头顶太阳的升升落落,实在比我的高中生活还单调。高中好歹有新东西可以学,回家了可以看手机,在这海上可是什么都没有。
虽说这几年来我的魔力总量又增加了不少,已经不用担心穿着魔导铠会掉在海里的事了,不过这四周一望无际都是海,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有,这还真是...
额...等等,那是什么?
一大片乌云横在我前面,我于是将注意力投在了那片云身上。
乌云的体积很大,几乎占据了我一半的视野,即使看起来还有点距离...要不然,绕过去吧?
毕竟那片云看起来挺恐怖的。我在电影里看过的大多数这种云主角团都会在里面出事,我当然也不例外。云层中闪烁着闪电的光芒,不时还有震耳的雷声传来,让人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头发竖起遭到雷劈,回想起那些遭到雷劈的人的视频资料...唉,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啊!
算了,还是绕过去吧。
...
...
...
我靠,完全绕不过去。
绕着云飞了几个小时了,太阳都快躲进海平面下了,云在我的视野里还是占据了一半,甚至感觉越绕越近了。
还有,我发现维克罗的罗盘注入魔力后就会变成普通罗盘,所以这几天我都在跟着罗盘走,但是罗盘对这云好像完全不起作用。甚至......罗盘的指针貌似一直指着云,不然也不能解释为什么我绕不开了。
妈的服了,还是进去吧。反正我穿着魔导铠,来谁都能五五开。
就这么想着,我径直飞向了乌云...
...
...
“我靠...”
悬停在乌云底下,我不禁感叹道,
真他妈的大!
如果这乌云是平滑蓝色的,我还真分不清哪边是天哪边是海了。乌云和海之间形成了一个薄片状的空间,我就在其中。巨大的乌云悬在脑袋上,让人觉得下一刻就会掉下来把人压死,压迫感十足...
在乌云底下迷茫地飞,看一眼罗盘,罗盘也不负众望地瞎转了起来。这罗盘还是只用来找传送魔法阵比较好吧...
飞行了半天,乌云竟变得和海一样单调。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海,头上是一望无际的乌云,我又感到无聊起来了。
还有,乌云貌似是移动的。我飞进去后想原路退出来,可往回飞了半天也不见乌云的边缘,只能看见云和海水在我头顶和脚下翻滚着...这乌云不会冲我来的吧!?
除此以外,闪电在我进去后也消停了许多。没有闪电的照耀,能见度也随之降低,不过又因为没有闪电光芒的掩盖,我发现魔导铠护盾上的晶矿在发着微微蓝光,照亮了前方的小片区域。微弱的蓝光在黑暗的厚厚云层下显得格外幽深,在与我起初见到它时别无两样...
诶,这不会是在吸收魔素吧?...如果真的在吸收魔素,那到底是多大量的魔素才能让它吸到发光啊?
突然,头皮一紧:
“--”
“我!-”
...
...
...
“日...”
在我漫无目的的飞着,一边思考发光的晶矿时,一道闪电贯穿了魔导铠。我的眼前一白晕了过去...
再醒来,动动身子睁开眼,一片原始森林出现在我眼前,我正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
魔导铠已经失去魔力支撑了,我在里面完全动不了。在我注入魔力起身检查魔导铠有没有损坏时,发现护盾上的晶矿缩小了一圈。
应该是支出魔力了。不过...原来这晶矿支出魔力还能缩小的吗?
观察了一下四周只有树木,我又踩着石板升出了树叶,环视一周,看到了一块不寻常的地方。
“嗯...”
应该有人在这儿。
不远处的山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建筑,四四方方的,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这独特的建筑方式我还从来没见过...过去看看吧!
我向着建筑倾斜身体,控制石板加速。低头查看高度,脚下的树飞速甩过,与骑在电动车上看柏油路面的坑缝经过十分相似。魔导铠平滑的盔甲反射着远处夕阳的红光,仿佛镀了一层铜,给人一种温馨和复古的感觉。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我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得把魔导铠脱下来...不对不对,魔导铠脱了没地方放啊?
我一拍脑袋:
哎呀,早知道就把何以笙的亚空间魔法学着了!之前想着随时都能学所以没学,结果后来搞忘了,这学生时代的坏习惯害死我啦!
...算了不管了,还是穿过去吧!
...
...
...
站在建筑前。
虽然这个建筑从远处看起来乌漆墨黑的,走近了看还是能看到细节的。有一个大门,几乎没有窗户,建筑还被高高的围栏围起来,围栏上透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在大门前的两根大围柱上还刻有字。
我开始读围栏上的几个大字:“特格米监狱...”
特格米!?一道雷把我劈回来了?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道字,大脑飞速转动着:“监狱...啊,大精灵不会被关在这儿了吧!不对,不是说他已经被流放到火山岩岛了吗?但我在火山岩岛没看到他啊...”
自言自语之间,大门开了,一个黑影走了出来。
“...你好啊,远方的客人。”
黑影说道,大张双臂迎接着我。
“你是大精灵吗!?”我看着黑影惊恐地说道。
如果是那就免不了一场恶战了!大精灵估计闷了一肚子的气,正想着找我发泄呢!
“什么大精灵?我可不是精灵哦。”黑影收回了双臂开口道,双臂自然下垂在身侧。
哦,吓死我了...
我摸摸小心脏出了口气,看向黑影:“...那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监狱里?”
“哈哈哈...”
黑影仿佛听到了笑话,干笑了几声,“你以为我为什么被关到监狱里?还有,你是什么人?”
黑影抬起一只手臂指着我:“我可从没见过你身上的那种东西...不会是我听说过的那样吧?”
“啊?哦,我这是...”
“--!”
不等我说完,黑影后腿一蹬冲向我,手边多出什么东西发着阵阵寒光。
“我*!”
不愧是魔导铠,我一侧身就跳出了几米远的距离,完全避开了黑影的攻击!
“哼!?”
黑影在我原来的位置停下,没等我看清它就又一个箭步将手中的东西向我刺来--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月亮还未完全升起,黑影手中的东西却寒光一闪,从我眼前越过。我后仰躲过这一击。
“咚”
黑影一脚横扫企图将我摔倒在地,可它的腿踢到魔导铠发出了沉闷的一声。我抓住机会向它挥出右拳--
黑影一个后仰跳出我的周围,空翻一圈平稳落在地上,我此时看清了它的面目:“本来想快速将你击杀的,看来你不知道我的事啊。”
一个成年男人。
不是精灵,穿着囚服,身上的肌肉线条显现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精壮。
“等等!如果你被捕入狱了,那你现在怎么能够就这样出来!?”
“我把狱警全杀了。它们都是精灵却不释放魔法,拿着魔导器,看着就可恨!可悲!”
男人手里的剑刻着纹路,在月光下反射出别样的光芒。这把剑应该不是魔导器,我没有看出对应的结构。
“你别看我的剑,她可不是魔导器。只是她为了迎合我的喜好,让我刻上去的。”
男人把剑提到脸前,轻轻抚摸剑身,一只眼越过剑紧紧盯着我。
以防万一还是问一下。我对着他大喊:“你是希格特吗!?”
“希格特?没听说过。不过听这名字应该是个精灵吧!”他摇摇头又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去!这不引火烧身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痛恨精灵!他们做了什么?”
我朝他大喊。
他开始疯狂抓头发,一头乱发在此刻显得更加杂乱。流着泪向我大吼:“安娜!精灵抢走了我的安娜!”
他跪下痛哭,用力捶打地面,丝毫不顾地上的玻璃碎片:“我的宝贝女儿安娜...我没有保护好她!精灵大学就是个骗局!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头上的角是什么!!!”
声嘶力竭地大吼,唾液连成的丝在他的上下牙间挂着,额头上暴起粗大的青筋。黑暗的森林深处飞出几只鸟,避开我们向山上飞去。
看来是鬼人改造的受害者家属啊...虽然我很同情他,但被他在这儿干掉了可不是个好的结果,还是试着拉拢他吧。
“...其实我也有一位朋友被改造了。”
我淡淡地说。
“...什么?”
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脸上的狰狞还未褪去。
“我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去了精灵大学。但回来后头上就多出了两只角,她为此受了很多苦。”
“...那你就不痛恨精灵吗!!?”
他慢慢爬了起来,向我哭吼。手向下滴着鲜血,浸入了土地。
“...当然恨...”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他挥手甩掉手上的血,质问我。
“因为后来我发现这只是少部分人的错!我在那时已经惩罚了他们,所以我没有你的那种念头!”
“狡辩!你是跟他们一伙的!别想来动摇我!!”
他嘶吼着提起剑,向我劈来--
“叮--”
剑剑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为了弥补他的痛苦,我本来不准备躲避。可突然出现在我身前的剑保护着我,让我着实愣了一下。
我看向执剑人--校长。
精灵大学的现任校长拿着剑挡下了男人的攻击。校长咬牙握剑,看来这一击力度不轻,他发力将男人弹了回去--
“好啊!还搬了救兵!你个叛徒!人类的耻辱!!!”
男人大吼,持剑再次袭来--
“叮--”
校长再次接下了这一击:“闭嘴!我是收到了哨鸽传来的信号才赶过来的,跟鲁迪乌斯没有任何的关系!”
剑剑相交的地方蹦出火花,男人后撤一小步:“叛徒!去死吧!”抽出剑刺向魔导铠的缝隙!
“可恶!”
我伸出手阻挡--
剑却没有袭过来,反而刺入了校长的胸膛--
“呃-”
校长本来持剑站在我身侧,用剑护着我,可男人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
一股鲜血从切口喷出,校长直视前方,握着剑的手失去了力气,剑随之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精灵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哈哈!!”男人狞笑,指着倒在地上的校长。
校长的嘴角流出鲜血,顺着脸流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池。
“...”
看到这一幕,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我控制不住我眼球的转动,世界在我眼中抽搐着。
“你干了什么!!!”
愤怒至极,我向男人挥拳,男人用剑挡住这一拳,借力后撤:“哈哈哈哈哈!!就这能力还惩罚精灵!哈哈哈哈哈!!”
我抬起手,对着男人,男人身后就是监狱:“去死啊!!”
魔力不受控制地向手中聚集,很快魔导铠就包裹不住这巨量的魔力,爆发了--
一束火焰席卷了我的身前。外红内黑,其内的一切都被燃烧殆尽。
男人跳向一侧,却还是没能跳脱我火柱的范围,包括他身后的黑色监狱,在火柱经过后也只剩下了红色的熔岩。
监狱背靠山体,在喷发出的火柱经过后,刀片状的山少了三分之一,断口处的熔岩向下流动着,山顶升起一阵水雾。一路上的树木灰飞烟灭,地面被融化出一条岩浆河,在空气中时而闪烁时而黯淡。
校长的瞳孔已经发散了。
他趴在地上,眼睛直直对着山体后的精灵大学。
火柱从大学的上空经过,将本已熄灯的大学照亮如白昼,大学宿舍亮起了几盏灯。
学生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阵奇观的背后是校长的离去。也许他们会在夜晚津津乐道于头顶的流星或是极光,在宿舍里激动的睡不着。而校长的离世,对他们来说为时尚早...
晚安,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