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了班主任,其他方面张其然觉得都可以靠他与同学们慢慢熟悉来解决,但眼下当务之急是选班长。
他将各个同学的名字写在了一张纸上,然后呢,他也不直接选,而是先把不合适的人排除掉,这样范围就缩小啦,之后再选就容易多了。
班里有个刺头叫王嘉宁,算是他们班的混混头儿,张其然也想过让他当班长,毕竟班里人大都听他的,有人闹事他也能管管。
“应该比我有威慑力。”张其然这样想着。
后来发现这货纯纯就是一个搅屎棍,整天除了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他自己老实了,整个班就静一半了。
张其然只能把他划掉,又把他那些奇形怪状的小弟们划掉。
然后在一个星期的观察中,除去打架的,斗殴的,从事不良业务的,谈恋爱一谈好几个的,张其然的那张纸上只剩下了两个名字。
其中一个智力还有问题。
张其然又恋恋不舍地把他划掉,还剩一个,7班的独苗,张其然看了一眼下面的名字:“安澜。”
在张其然与她接触一周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很正常的女孩,但正是在这个班她的正常才与众不同,她不爱说话,脸上很干净,很少化妆,喜欢穿蓝色的衣服,在她身上冷静和纯洁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但是保险起见张其然还是去翻了翻安澜的档案,看到没有任何违规和大过而且成绩很好。张其然难以置信起来。
“难道真的有人能出淤泥而不染?”张其然想着。
随即他看向安澜的照片时,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赞扬和伟大之情。他仿佛看到了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在狂风暴雨中,一棵小草傲然挺立着,虽然被风雨摧残得摇摇欲坠,但它仍然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在乱石堆中,一株新芽艰难地破土而出,尽管周围环境十分恶劣,但它依然顽强地生长着。
这种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精神让他深感敬佩。他觉得安澜就像那棵小草和那株新芽一样,无论身处何种困境,都能坚定地保持自己的品质和信念。这种精神在这所学校中显得尤为珍贵。
张其然马上拿出手机更新了动态,发文:“世人多轻浮而我独有一心净土。”后面配上自己的自拍。并感叹自己真是越来越伤感了。
定好人选后,总要让人来和他多说说话,多熟悉熟悉他,以便以后更好地管理班级。
安澜来了后,张其然先问了她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吃了没?吃的什么饭呀?最近干嘛呢?”,他问一句安澜答一句,不知道他这班主任哪根筋又搭错了。张其然自己表演了一会感觉好没意思,便让她走了,想着下周正式任命。
然后张其然发现自己少了三支40块钱一支的签字笔。他明明上午还在用。
他打开办公室的摄像头,发现一整个上午只有他的宝贝“独苗”来过办公室。但让他奇怪的是她来时很正常并没有做什么异常的动作。
直到张其然慢放了几十遍后,他才看清安澜的动作,她借花盆遮挡着自己的手,然后手指迅速地从笔筒里抽出了三支笔。
“靠,牛逼。”张其然真诚地夸赞她这手法。
默默在心里给她改了备注:“爱顺东西的可爱小女孩。”
随即反应过来的张其然又将安澜叫回来,他打算教育一下这个小女孩。
然而当张其然刚想质问她时,他看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对不起张老师,”安澜低下头声音低低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安澜又抬起好似沾了水的睫毛,眼睛不断闪动,小心翼翼地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笔,看到张老师有那么多所以……所以……”
她脸憋的通红,不再往下说了。
张其然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想气也气不动了。
张其然心说:“张其然你在干什么?这可是“独苗”啊,就算犯了错也应该用更委婉的方式啊,这第一天不给未来班长留个好印象。”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于是张其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甚熟练地安慰道:“没事,你嗯……也不是故意的,知错能改就好,老师又没有怪你……”
过了一会安澜哭哭啼啼地走了,张其然感叹道:“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张其然一向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点小错无伤大雅。选完了班长后,他顿时感到这个班已经理顺了一半。
他坐在椅子上,上半身不由后仰,两脚放在桌子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想拿出手机看看刚才发的动态有多少点赞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手机没了。
整个笔筒都没了。
还有那三支笔她好像也没还。
“呸!什么单纯,这就是个老登。”
于是果断把她从名单上划掉。
最终还是年迈的班主任一人承担了所有,带班一星期进度约等于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