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绑架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两日。期间,童音音除了会给予最低限度的水以外,不给任何吃食。
如果那些白的红的蓝的绿的奇怪药丸算吃的,就当上面说的是废话。
织娘原本拒不接受任何来历不明的药丸。但是经历了那天之后,童音音送来的丹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一是知晓自己过去几世记忆,无所谓生死了,反正贱命一条;二么,就是不想被再以那种形式喂药吃了。黏糊糊的,怪恶心。
也不知这药什么来历,总感觉脉象更强韧了一些,精、气、神似乎都不像以前了。
织娘修行过医术,所以服药前后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她摸一摸自己的脉象就明白了。这二者前后有着天差地别。
两日期间未食半点粮,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属实世间罕见了。这算是一件好事吧?
不过,不好的地方就在于,虽然那恶童不再把人绑在床榻四个角了,自己的活动依旧受到了桎梏。
那细绳一头悬于高高房梁上,一头捆扎在手腕处。行动有一些自由,只要范围不越过房门。
至于跨过门槛会有什么,织娘暂时没去探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一看到这根细绳就来气。它就像拴在老黄牛鼻环上的麻绳,这是把人当牲口看了!
织娘抬起右手来,扯着细绳就上牙咬。这屋内一点儿尖锐物都没有,根本找不到工具来割绳子,只能寄希望于牙口了。
但显然她实在是太天真了。这“细绳”能发光,长度能跟着人的活动自由延伸,怎么想都不是一介凡人手段能破解的。
屋外传来了响动的响动声,织娘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桌边。
“人家要进来喽~”
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不是童音音还能是谁。
她还是穿着同一件青色的绣花长裙,碎银似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连束腰的绸带都还是那日的那一条。
织娘都不禁怀疑,不知道她是不是穷得只有这么一套了,几天都不舍得换。
好像不是几天。在前前前世加起来的记忆当中,她都只有这么一身衣物。
有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童音音叉腰道:“怎么,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吗?”
“……。”
织娘选择岔开话题。
她摆出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今日又要吃什么药?赶快端上来吧。”
童音音没有说话,而是上前逼近几步。织娘猛地向后退去,拉开距离,一对眼睛里满是戒备。
“想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呵呵~”童音音抿嘴一笑,用嘲弄的语气道。“犹怜,你要不去了衣物看看,你还是那个庸医吗?”
织娘生气道:“庸医!?我行医治病二十余载,救死扶伤数之不尽,何来庸医一说?你家里人不准我看清病患就算了,还把一只牲畜叫甚么‘玉儿’?我是给人看病的,哪里治过牲口?”
这种专业完全不对口的情况,确实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所以误诊也是在所难免。毕竟那些药是给人调理气血用,猫吃了不死才怪。
有那么一瞬间,童音音仿佛看到了玉儿一一主要是炸毛的样子,实在太像了。
“乖~我的梦儿~摸摸下巴好了嘛~”
没一点儿反应时间,童音音的一只手手已经贴在了织娘下巴处磨蹭,另一只手搂住了织娘丰腴的腰肢,防止她跑掉。
“咕一一”条件反射似的,喉咙里发出了不受控制的声音。
织娘老脸一红,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辈子活了近三十年,哪里受到过这种罪!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童音音,童音音的手却像焊死在了下巴和腰上一样,纹丝不动。
童音音柔声道:“别闹,别闹~待会儿给你最爱的鱼饼吃~”
手上动作时而轻柔时而有力,真像在抚摸一只宠物一样。
织娘明显感觉哪里不对,因为在这种抚摸下,竟是有几分上瘾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放!开!我!再说一遍放开我!不然我要咬人了!”
然而对方根本不在乎她的反抗,顺着下巴摸到头顶,然后又摸回来。
“咕呀!”
不…不行了……有什么在……抓心……
织娘深知不能给她继续肆意妄为,在童音音的小手路过嘴边时,狠狠一口啃了下去!
今日就是惹怒她,就是死!也觉不能继续受辱下去了!
邦!!
难以置信的声音,从织娘的嘴里炸开。酸痛的感觉自牙根处爆裂,继而迅速传达到嘴巴,很快的,她发现自己感受不到右边半个脸颊了!
她的右脸,竟是红肿了起来!(金丹期大能修士也敢咬,震碎脑袋都是轻的了)
童音音轻吟一声:“紧。”
唰。
织娘捂着右脸的右手,那根细绳陡然一缩,几乎眨眼睛便缩短了一半。
所带来的后果便是,织娘整个人被半吊了起来。手臂吃痛下,她惨叫一声,以足尖勉强点地来缓解压力,空出的左手还要抓住细绳,不然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但右脸红辣辣的疼,却是仍然痛苦万分。
“好痛…啊!呜呜……”
强忍的哽咽,听在童音音耳中却是美妙非常。
她悬在半空,与织娘成了平视的视角,伸出刚刚被咬之后,还残留着几滴露津的小手,摆在了织娘的嘴边。
望着织娘噙着泪的眼角,欣赏她那不甘屈服的深棕色眼眸,童音音轻蔑地笑了:“怎么,还想尝尝吗?”
“你混蛋。”
织娘顺势就咬了上去。不过有前面的教训,以及红肿的脸颊和生疼的牙根,她也只能虚张声势地张嘴,试图吓退对方。
然而,童音音的小手却是突然一翻,屈指一弹,一道细长的荧光细线,一下子钻进了织娘的喉咙中。
织娘眼见着这不明之物进入了口中,根本来不及闭上嘴巴。
“细线”入喉,顿觉此物犹如活物一般,在自己的喉中一阵蠕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钻到了腹部。
“唔!好痛!!”
腹部迅速传来钻心似的疼,如同有人在用一千根烧红铁针扎自己的肚子,而且一边捅一边还在恶狠狠地大力拧转!
一旁的童音音冷漠地看着她“受罪”,双手的十根指头以某种奇特的方式打结,静静地看着织娘痛苦地扭动身躯、生不如死。
“呃一一啊!”
十分凄厉的恸叫后,织娘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整个身躯犹如一道帆布似的挂着,随着惯性摆动,幅度渐渐减小。
童音音凝重神情瞬间崩解,蓄势已久的灵诀在一个呼吸间全部打出,一道道沛然灵力化作数千道黑痕,汇聚在昏迷不醒的织娘的小腹上。
“天命有定人不定,天要你亡我来逆!”
庞然的深紫色灵力,从那小小的身躯中喷涌而出,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一切都变得无法目视。
僻静的修士洞府,一场逆天而行的道术,正在秘密进行中。
就连上天似乎也被这种行为触怒,道道骇然金雷于此处天空汇聚,毫无保留地撕裂黑暗,誓将整座秘密山谷移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