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喊叫声,烈火灼烧木板所发出的滋滋声,房屋的倒塌声,刀刃没入血肉时沉闷的割裂声,以及满身血污的父亲对她最后的叮嘱声,这所有的一切,从那天起,就成为了戮歌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从此,她孑然一身,陪伴着她的,就只有那把再也未曾出鞘的长刀。
眼前景象刹那间归于黑暗,使得戮歌通体冰凉,而转瞬之间,又有一股暖流流入了她的身体,那股暖流温暖而又香甜,使得她久久沉浸其中,最终免去了噩梦的侵蚀,沉沉的睡去。
与此同时……
凌玥看着自己手腕上好久才愈合的伤口,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苦笑着自言自语说:
“哎呀呀,这下子可真是亏大了啊……这孩子真的是人类吗?”
作为血族皇室直系后裔,她很清楚自己的血液有多么强大的治愈能力,一般来说,只需要一滴,就可以救活一个受外伤失血过多而产生生命危险的普通人,但戮歌这里却是足足用了两升!要不是早就探查过这位少女大概只有不到一阶的实力,她都怀疑这是不是血猎用来针对血族皇室的试验品了……
幸亏出门之前有过进食啊……不然的话,饿急了的自己,真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看着戮歌逐渐红润起来的脸庞,凌玥轻笑一声,随后坐到电脑桌前,继续对着未完成的游戏进行攻略。
游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当凌玥攻破最后一个副本时,阳光已经从窗帘缝中钻了进来,凌玥关上游戏,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虽然到了她这个位阶,不休息也不会疲惫,但该酸痛还是会酸痛的。毕竟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呢。由于主人的起身,椅子与地面之间由于摩擦而发出的声响,使蜷缩在被子里的一团动了动。
凌玥看着床上那一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该说这孩子是太累了而丧失了警惕性,还是警惕太低了呢?
“既然醒了,还不打算起来吗,迷途的少女哟~”
裹在被子里的一团动了一下,随后像是在思考一样,静止了几分钟,最后把被子掀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
“停,先什么都别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洗澡!”
戮歌:……
……
充斥着白色蒸汽的浴室中能够隐约见到戮歌那诱人的曲线,只可惜胸前的规模似乎要青涩一点。这时,一个泡泡不知从哪里飞来,碰到她的鼻尖上随后破灭,但后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些在空中飞舞的泡泡上。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戮歌有些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在流水的冲洗下,洁白的皓腕显得那样的无暇,就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
可她却记得这里原来是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来着。
不仅如此,身上其他地方的伤疤似乎也尽数的消退,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都是她干的吗?她为什么要帮我?并且她,似乎也不是人类呢。不管怎样好像是个不错的人呢。
暂时压下自己内心的疑问,戮歌从浴缸中站起身来,把自己身上的水擦干,穿上了凌玥早就准备好的睡衣,随后准备走出浴室,不过刚打开浴室的门,就和贴在门外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凌玥撞了个满怀。
凌玥:……
戮歌:……
……
“我说刚才那是意外你信吗?”
戮歌沉默地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淡淡的戒备。
完了,这下子算是解释不清了,不过,自己本来就没打算解释什么罢了,毕竟是自己救了人家,提前收点利息,也不过分吧。
洗过澡的戮歌一改昨晚满身血污的样子,露出其自身清秀可人的模样,而在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冷淡,更加惹人喜爱,虽然肌肤呈现的是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的苍白色,但这依旧不影响这位少女的整体形象。
真是个美人胚子,就算放在血族里也恐怕是数一数二的了,凌玥在内心中感叹道。良久,戮歌终于决定发出自己的疑问,但就当她准备开口时,凌玥却突然靠近,轻轻地将食指放在对方的嘴唇上,笑道:
“我们都有想得到解答的问题,对吗?所以,先不要心急,还有一位没有到呢……哦?这次倒是来的不慢嘛。”
话音刚落,一阵阵敲门声响起,凌玥随即起身开门,但就在开门的那一刻,异变突生,一柄银质长剑从打开了一点的门缝里射了进来,直指凌玥心脏而去,而凌玥脸上却没有什么波澜,她微微一侧,便躲过了那看似致命的攻击,随即取下发卡,幻化成巨大的暗红镰刀,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是将门劈开,镰刀朝着那人的咽喉疾掠而去。
“错了错了错了,凌姐我错了!”
镰刀在距那人喉咙不过毫厘之处停下,而镰刀后则是露出了凌玥人畜无害的笑容。
“哟,沈迟到先生,今天没迟到啊?我是应该说,好久不见,还是说,昨晚刚见呢?”
“啊哈哈,那个,别来无恙啊凌姐,能不能先把彼岸拿开再聊天啊,还有,我叫沈迟,不叫沈迟到。”
凌玥手指轻轻一点,彼岸又重新变为了发卡,被她随意地别在了头发上。
“说过多少次了,你的这些小把戏根本就伤不到我,你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沈迟耸了耸肩,说道:
“没办法,要是让那些老不死知道了血猎下任接班人与血族直系继承人混到一块去的话,他们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凌玥眯了眯眼,轻啧了一声,这个人,也是奇奇怪怪的。她与沈迟认识的也是糊里糊涂的,有一天她在路上散步,沈迟突然跳出来说要干掉她这个血族,然后……沈迟被凌玥吊在树上揍了一晚上,再然后她就变成了凌玥的小迷弟,并把自己的底给透了个干净……凌玥很难相信这种人能成为血猎的接班人……
“算了,赶紧进来吧,别吓到她了。”
“好。”
“对了,修门的钱算在你头上啊。”
“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