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流水,揽之不盈手,照之有余晖,为天地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和梦幻的色彩。
光源夕沐浴在银辉里,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困在六欲之魔的幻境里没有出来。
因为就在刚刚,他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夕君……我、我,我听彩花说,说她和你每次行夫妻之事时,
总是不能让你尽兴,而且她自己对那些事也并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但是,所以,但是,我对于那些事不抗拒的……
如果是夕君你的话,我、我是不抗拒的……
彩花说你每次都憋得很难受,所以,我就想……我,我可以帮你的……
我……我不会破坏你和彩花的家庭的,就是……
就是……
我可以,我可以,帮你……而且,我一定会帮助你尽兴的……
只要……你愿意……
而且……我觉得夕君,也不讨厌我……”
这一段话很乱,也很长,声音中有颤抖、有忐忑、有不安,还有期盼,
但它的意思很明确,光源夕是听懂了的。
所以光源夕才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根本无法想象,
刚刚这一段直接到甚至有些卑微的发言,是面前这个往日里一直以知性、冷静的面貌示人的女子所说的。
说罢望月空蝉的目光还往光源夕的身下部分看了看,意思简直不言而喻——“我觉得,夕君,也不讨厌我……”
见光源夕不说话,已经豁出去了的望月空蝉尽管心跳已经快到让她有些晕眩了,
但她还是咬牙坚持道:
“我不会给夕君添麻烦的……只要夕君想,我会自己准备好房间和时间的。
而且……我了解彩花的,知道怎么不让她发现的……
并且……夕君,总是那样憋着,很难受的,是吗?”
此时的望月空蝉还并不知道做那些事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之所以会说这些……
其实更多的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可以去和光源夕接触,甚至去独处罢了。
如果做那些事,便可以得到些许他的温暖的话,
那么,她愿意。
这份爱,给的卑微,却无比的纯真和炽热,耀眼的光源夕根本无法去忽视掉它,
女人之间的闺房话题往往是相当炸裂的,作为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就更是如此了,
在许久之前彩花就因为和光源夕的夫妻之事不协调而找过望月空蝉求助了。
而那时候的望月空蝉也是个对于那种事的抗拒性子,自然也就给不出什么解决方案来。
但现在……
当她发现自己对与光源夕做那些事并不抗拒后,她觉得自己想到办法来帮助彩花了。
既然彩花自己不喜欢,她自身也不抗拒,还能让光源夕过得舒服些……
“这简直就是三赢啊,
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家庭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家庭的。”
光源夕掐了掐自己,在确定这不是个梦之后,突然想起了这句从网上看来的名言……
而且,三角形具有稳定结构,三个人一起过日子,就是比两个人稳定。
说实话……
在这一瞬间,光源夕有些心动。
他能够看出自己每次麻烦彩花做那些事之时彩花的勉强和抗拒,但如果自己的血气在望月空蝉这边宣泄完了……
那样,是不是就可以让彩花过得舒服些了?
他和空蝉都是极为了解彩花的人,相互配合、互通有无之下,
只要不作死,彩花几乎不可能发现的。
并且,最为重要的是,在经历过之前那个拥抱和拥吻之后,
他对于空蝉的心态,其实已经变了……
再无法用之前的心态来正视她了,
而现在,这般一个自己不讨厌的美丽女子,用一种几乎卑微的方式,乞求着自己与她……
看着空蝉那卑微得近乎可怜巴巴的哀求之态,
光源夕觉得自己动摇了、心猿意马了。
这一刻,光源夕觉得自己如果答应,自己是初升东曦,因为他背叛了彩花;
但自己不答应,自己好像还是初升东曦,因为他辜负了一只冒着被燃为灰烬也要去扑火的真诚姑娘。
纵使这天平上的双方的权重并不等同,但男人总会为自己的心软找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英雄浪漫主义,
他们总觉得这世界的任何一份美好,自己都不应该去辜负,以便让自己可以被架在这份艰难抉择的火架之下而从煎熬中获得些许浪漫感、快感和牺牲感。
这在中国古代的说法中叫“世间安得双全法”,在这里则被称为“菊与刀”。
光源夕现在就是这种心态,既不想辜负彩花,也不愿伤害空蝉。
但好在这个时候上天看不下去了,空蝉的手机响了。
悦耳的铃声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燥热沉默,
“应该是彩花打的吧?她看你这么久还没回去,估计担心了……”光源夕的声音略显得有些干涩。
“嗯。”
望月空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的确是彩花打来的。
先前说就回去的她,现在耽搁了这么久,又不回信息,彩花不担心才怪呢。
“这样吧,空蝉……有什么事,咱们之后再说吧,你先回去,别让彩花担心……”
得救了的光源夕做了逃兵。
当年泽田重渊译本里的潘金莲和西门庆在偷情前都要做许久的心理和思想准备,
光源夕又哪里能够这么轻易的接受这种事?
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今晚的他,心动了。
见到光源夕离去的背影,空蝉痴痴地望了会对方先前所在的位置,心绪亦是十分纷乱……
但她本身也知道这种事,以光源夕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的。
或句话说,要是光源夕当场就答应了,对方就不会是她所喜欢的光源夕了。
“不过……没直接拒绝……其实就是动摇了吧……”
望月空蝉默默将落在地上的牛仔裤穿上后便接通了彩花的电话……
“喂,彩花……”
与光源夕一般,她也觉得对不起彩花。
但与光源夕不同,作为这么多年的好闺蜜,
从那些彩花不方便与光源夕说的女子闺房话语当中,
她却隐隐可以得出一种直觉式的结论——
“或许……彩花就算知道了,也会选择原谅他们的……
甚至……时间长了,彩花还会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
那本就是个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机的心软女子。
“对呀……我见到了一只白猫非要去追一只三花猫,看得有趣,就多呆了一会……”望月空蝉说道。
“白猫追三花猫?可恶的空蝉,有这种有趣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起来看!”
“彩花不是对猫过敏吗?”
“啊!对哦,我都不记得了……你有没有拍照片呀,让我看看!”
“猫也是会害羞的,哪有拍人家做那种事的?”
“也是哦……那空蝉你快点回来,好好跟我讲讲那只白猫是怎么追三花的。好奇!”
“五分钟就到。”
挂掉电话,彩花还是那么简简单单就相信了她的话而没有半点怀疑,
望月空蝉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想要瞒着对方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过分。
或许?
试探试探彩花的态度后,直接向她坦白,会更好?
心中百转千回间,彩花又发来了信息,空蝉一愣,赶快拿出手机一看,然后她是又是一阵无奈——
“空蝉……呜呜呜,你带实验室的钥匙没有,我出来的太急,不记得带钥匙了,门现在锁了打不开……呜呜(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