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短暂的喧嚣一下就过去了,
只留下了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像鱼吐泡泡一样的彩花宝宝和坐在座位上大眼瞪小眼的光源夕和望月空蝉。
“彩花她……”
望月空蝉的脑回路转不过来了,不是说要一起灌醉光源夕吗?怎么彩花你……就倒了?
而且……你倒了……我等下怎么试探你的态度啊……
“彩花她……酒量不太好……以后,别叫她喝酒了……”
光源夕心中的无奈简直难以附加,他千防万防、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彩花能被一碗买白酒送的白酒味冰淇淋给醉到,
如果只是醉得晕乎乎也就算了,
这丫头竟然还给醉出豪气干云来了,拿着酒杯就是一口闷。
你怎么不对瓶吹啊你……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望月空蝉低着头,根本不敢多看光源夕,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去靠近他。
“我先把彩花抱去卧室休息。”
光源夕站起身,像抱小猫一样,一把将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彩花被抱起,
他看了看外头的太阳,还是说不出让望月空蝉现在下楼回家的话语。
时间正值下午两三点,正是盛夏中一天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
但他放在空蝉一个人在客厅没有人陪,也不太礼貌,思来想去,光源夕还是道:
“空蝉?要不你和彩花一起去卧室休息休息?我在客厅待着就好了。”
闻言,望月空蝉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也知道那种放在彩花在卧室休息,她和夕君共处一室的情节实在不太好……但难免还是会有些潜意识里的旖旎期待的。
“嗯,那就走吧。”
光源夕看出了空蝉的失落,心思虽有一跳却也飞速止住了他自己的多想。
将彩花放到床上、又为其调整好枕头,再把空调打开后又用薄毯子帮彩花把肚子盖好,一套动作温柔至极,看得空蝉忍不住地羡慕。
“这边还有一个毯子,是彩花的,我给彩花盖的是我的,你放心用就是。”
光源夕指了指床上的另外一个薄毯后就关上门走出去了。
他不敢多呆,实在是空蝉身上的洗发水的香味有点好闻,
一闻就让他想起那个月夜,一想到那个月夜他就血气翻滚。
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很容易联想到某些剧情……
那种背德感与血气翻滚相互作用和转化下而形成的某种极端的刺激感实在是有点过于刺激了,
而更要命的是,这种刺激感,最后还会加重背德感与血气的翻腾,以此形成循环。
简直有点可怕。
光源夕不敢多留,快步走出去洗碗了。
然而,光源夕走了,望月空蝉的心却根本静不下来。
她的脑海中全部都是光源夕临走前所说的那句话——
【“这边还有一个毯子,是彩花的,我给彩花盖的是我的,你放心用就是。”】
“彩花盖的毯子是夕君的……”
望月空蝉目不转睛地看着彩花身上盖着的那个印有浅绿色小花和小恐龙的棉白色薄毯子,
【“上面会有夕君的气味吧……”】
她的面色染上绯红,很想和彩花换一床毯子,倒也不想做什么……
只是觉得盖着光源夕的被子,就仿佛是被光源夕抱住了一样。
这种很强烈却也很清澈,与那些恋物的嗜好不同,
此刻的空蝉的想法更接近于学生时代交作业的时候会希望自己的作业本与暗恋之人放在一起一样,
就如同在老师念名字、发卷子的时候,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暗恋的人连在一起,就会很幸福一样,
尽管这实际上没什么用,但也很令人开心了,当真是青涩得可爱。
望月空蝉现在就是这种想法,她想要和光源夕那床毯子,很想很想……
说是迟那是快,鬼使神差间,
那空蝉好一招乾坤大挪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彩花身上的毯子完成了对换。
剧烈跳动的心跳让空蝉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短促的呼吸中,她的脸颊绯红至极,
此刻的她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夕阳下慵懒流淌的雪山温泉,在温暖的光晕下漂亮得近乎妖冶。
“夕君的气息……”
望月空蝉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带着些许做了坏事后的忐忑和不安将毯子盖好。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就这份仿佛如同被光源夕拥抱后的自我感觉,就足以让她开心许多天了,
就像光源夕的一句“同乐,谢谢”就足以作为她的慰藉一般。
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睡去的,空蝉只觉得这个午觉睡得比过往二十余年的午觉都要舒服和满足。
她是被彩花的动静给弄醒的,拿出手机一看时间,竟然才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空蝉,夕君呢?”
空蝉听到彩花迷迷糊糊地捂着脑袋睁开了眼睛向她问道。
“在客厅里吧?彩花你喝醉了,夕君叫就我们先在卧室休息了。”空蝉悠悠转醒,略带着些回味地答道。
“客厅、好热的……”
彩花说话断断续续、有一句没一句的,酒明显是还没有醒的,
“老公他,肯定又是因为什么避嫌,所以才自己待客厅!
我早就说过了,就算没有我,你们也是认识几年的好朋友了,就在一起吹空调而已,有什么好避嫌的?
你等着,我去我把叫来。”
喝醉了的彩花明显是少了许多理性思考的,又想起之前光源夕因为“避嫌”而不去扶空蝉的事,
脑子一热之下,晃晃悠悠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彩花将门一开,手插着腰,对着客厅里吹着风扇打挂机游戏的光源夕就喊道:
“老公,你过来一下!”
那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酒懵子形象。
喝醉前是乖巧可爱的彩花宝宝,
喝醉了就成了一副“哥哥,且随我杀去东京,夺了那厮鸟位,你做大皇帝,我做小皇帝”的绿林好汉的架势了,看得没见过彩花喝醉的望月空蝉一愣一愣的。
片刻后,光源夕走了过来,看到毯子还裹在身上、拖在地上的黑旋风彩花又好气又好笑,
刚想问她怎么突然叫他过来,光源夕就被彩花不由分说地拖进了屋里。
“老公!我跟你说,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就在这睡,外头那么热!就一起吹个空调,有什么好避嫌的!”
彩花把门啪地一关,一把就把光源夕推到了床上,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喊道。
说话间,她身上裹着的毯子被空调吹得鼓动,如同她的披风。
彩花站在光源夕和望月空蝉面前,犹如一个胜利而归的大将军。
说完,彩花拉着光源夕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呼地又给睡着了,只是握着光源夕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