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见到这两位久别的女仆时,她们的装扮就让夏洛特很是惊讶。
玛丽一反她之前搭配得体的时尚穿搭,内衬一条死亡粉色调、村姑风格的连衣长裙,外搭一件完全注重保暖实用性的狼皮披风,长发很敷衍地扎起团子头,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封地骑士的夫人来了呢。
不过,她这一通折腾下来,倒是比那个灾变之夜前瘦了不少,颜值上升了几分,或许算是因祸得福。
另一边,卡伦完全就是男装打扮,携弓佩剑、短衫长靴,把一头黑色长发扎成低马尾。即使她五官已经逐渐长开了,这么打扮下来仍然是个秀气的假小子形象。
“日安,大小姐。”
“大小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洛特没有拒绝玛丽的这个拥抱,但被她身上那股微妙的腥臭味熏得皱了皱鼻子。
“玛丽姐,需要喷香水吗?”卡伦注意到了这个微表情,出声提醒道。
“该死!被那条老狗天天搂着睡,腌得我都入味了!”玛丽大为懊恼。
“???”
两位顺利归还的一等女仆,很快就以自己的经历解答了大小姐的疑问。
事情还要从瑞恩村之战说起。
当天在战役末尾,夏洛特做出了勇敢的决定,以随军女巫兼指挥官的身份,向食人魔卢卡斯军的后阵发起冲锋,最终以大部溃散的沉重代价焚毁了敌军的全部随军补给。
而被食人魔近卫重箭射穿马匹、跌落在土地上的卡伦,也是代价之一。
她们这些骑兵以身体作为夏洛特的最后一道防线,反复冲击之下落马者不计其数。
好在卡伦个人武力还算靠谱,同时体重很轻、又没摔到脑袋,她的头脑很清醒,做出了向河面突围、丢盔弃甲强行渡河的明智决定。
如前文所示,兽人步兵们畏惧河水夺走它们毛发间保暖用的油脂积累,远程武器性能又普遍糟糕,对这些强渡过河逃脱的骑兵们没什么办法。
但接下来才是难题。
卡伦没能与任何同伴会合,孤身一人在河道以南的大地上游荡了两天时间,以随身口粮维持生存,最终被一个地处两伯爵领交界处、在入侵中保持中立态势的兽人村落收容了。
就像卡塞雷斯领靠近边境的同族聚落一样,这个名为野狗村的村子给了些敷衍式的粮食,再挥舞刀枪就赶走了兽人劫掠队——对方也是兽人,知道这些货色又穷又难啃,不如再往东走抢一把大的。
不过,就算是野狗村村民们武装保护田地,仍然有一部分农田被劫掠者破坏了。不管是已有田地杂粮的收获,还是收获后在所有田地上种植小麦,都需要大量的壮劳力。
幸运的是,卡伦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后,已经不是那个皮包骨头、面黄肌瘦的小女孩了。她的力气配合亲生父亲的耕作技巧,甚至在野狗村被编入了男性劳力的队伍里。
不...他们似乎是真的以为,卡伦是个还没成年的大男孩。她不仅在白天与男人们一同劳作,甚至在晚上都与男孩们蒙着干草,睡在废弃的马厩里。
这样也好。
卡伦多次从城堡女仆、女眷那里听说,落单的漂亮女人在战争中会遭受何等厄运。她虽然不漂亮,也不怎么像女人(指未发育的平板),但还是不想被当做卸欲道具使用。
就这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与自己出生长大的村庄没有区别,沉重单调的劳作使得卡伦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之前的几个月只是一场美梦,现在的生活是梦醒后的现实。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
首先,她是被划在干了重活然后能吃饱的男人们这桌,而不是整日处理杂活、到晚上只能吃个半饱的女人孩子那桌。
其次,她在村长家的庆祝聚会上,看到了一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教会了她很多女仆常识的玛丽姐,正在低眉顺眼地依偎在村长的怀里,对这个五官像人、表情像狗的中年男人讨好迎合。
没过一会儿,村长就忍不了怀里面这个尤物的诱惑,一把抄起玛丽的腰肢,哈哈大笑着向卧室里跑过去,然后很快就响起了女人压抑不住的**声,引得在座的未婚男人面色涨红、已婚男人会心一笑。
“你吃啊,卡伦?咱这里一百天也难得看见一顿肉的。”
“啊哈哈...我走神了。”
卡伦敷衍过身边这个灰发少年的提醒,开始思考怎么与玛丽姐见上一面。
听着这个想压都压不住的叫喊声,玛丽姐其实还是被欺负得很美的...但床上如此,床下就说不好了。
就连卡伦都觉得这个村子实在是荒芜贫瘠,更不要说商人家庭出身、喜欢繁华与喧闹的玛丽姐了。
第二天早上。
特意早起绕了村庄半圈的卡伦,顺利见到了正在小河边洗内衣的玛丽。
最开始玛丽还没认出这个更加精瘦的假小子,但是在两个女仆相认以后,她的满肚子苦水就止不住倒了出来。
原来,被魔法之风吹走以后,玛丽曾经在那片广袤的未知空间内,短暂与罗佩伯爵会合,并跟着他组织起一支不小的队伍。
但是伯爵阁下突然消失了,引发队伍内部的巨大混乱,野心家们顺势而起争夺领导权。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新领袖的战利品,玛丽只能偷偷离开...结果被卷入另一场风暴跌出灵界,掉落到这个野狗村附近,成了村民们的战利品。
她没有卡伦这把子力气,又是裹着在村民们眼中性张力十足的一等女仆装(卡伦是换了裤装披甲作战、制服裙扔在里格堡了),自然是得到了首席战利品的待遇。
最终,在主动对村长一个人张开双腿还是被迫对村子里所有人大开双腿的选择之中,玛丽只能选择前者,然后凭借美貌、身材与伺候男人的能力,成了比村庄夫人地位还高的村长的情人...也就是星怒。
卡伦这时候提出疑问:“听起来您过得很好,至少在村子里是最好的待遇了。即使如此,您也想要逃走吗,玛丽姐?”
“那当然!”玛丽一拍大腿,“我是很喜欢爱爱没错,但我也喜欢钱啊!这鬼地方三天都看不到两个第纳尔,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是图这里兽人多,还是图那条老狗棍子粗?”
这样一来,两个女人的去向就决定了。
卡伦第一次不是出于谁的命令,而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决定帮助玛丽逃走。
玛丽姐教了她很多东西,在城堡里帮她重新缝了女仆装贴合身材,所以她想要回报玛丽姐,不会留玛丽在这个她厌恶的地方度过一生。
理由如此简单,时间如此急迫。
因为村长每次入玛丽的时候都没做安全措施,不如说他就是想尽快搞大这个美艳女贵族(村民们以为所有穿得暴露华丽的都是女贵族)的肚子,这样就算她家里找过来了也是既成事实。
这年头堕胎大概率一尸两命,所以几乎没有女人会堕胎。不管是偷腥、银帕还是**受孕,她们都会把孩子生下来。这也是这个年代私生子如此之多的一个原因。
鉴于玛丽的美貌与刻意逢迎,村长每天晚上都会趴在她肚皮上辛勤耕耘,有时还不止一次,搞得玛丽认为她恐怕现在已经怀孕了。
“即使入冬以后,村民们追击的意愿会衰退,但我的肚子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了...要是挺着大肚子逃走,我恐怕见不到卡塞雷斯的边境就死了。”
玛丽恨不得当晚就逃走,但是卡伦劝她冷静下来、等待时机。
要是只有卡伦自己还好,但是带上脚嫩不善远足的玛丽之后,二人跑不出多远就得被抓回来,然后双双变成受孕机器抵达badend。
需要马匹,至少要一匹马,保养良好、膘肥体壮。
为此卡伦特意展现出自己照看牲畜的能力,在播种期过后混到了照顾村长家马匹的资格。
终于,机会到来。
冬日的寒冷逐渐笼罩大地,因为没能收获当季杂粮、被迫游荡劫掠的农民叛军数量大增。作为在之前战争中少有保存实力与田地的村落之一,野狗村同样遭到了进攻。
这样的话...首先是把水壶灌满水,然后自己喝下足够的水,然后再排尿。
即使是卡伦这样的新手骑兵,也知道在这个季节的逃跑途中,万一没憋住尿在马鞍上,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哗啦啦——
卡伦褪下裤子、张开双腿,开始给河边的小草浇水。
“你...”
就在这时候,与她相熟的灰发少年,在一个很不巧的时机出现了。
少年直直盯着卡伦释放水流的那个器官,而卡伦也没有害羞或者恼火,就这么坦然给他看了。
不管是村庄里也好,城堡里也好,上厕所时被人看到都不意外。她的身份曾经是小女孩、现在是大男孩,对这个不怎么在乎。
“你...你原来是,女人?”
“嗯。”
卡伦提上裤子,看到他面色发红、眼神还盯着自己小腹,顿时有些好奇:“你没见过女人的那东西吗?为什么这么盯着看?”
少年有些吞吞吐吐:“见过那些妇人的...与你的很不一样。”
“嗯。她们的已经熟透了,我的还没有。”
“我觉得...你的更漂亮,我更喜欢你的。”
“嗯?嗯,谢谢你。”
看在这句赞美的份上,卡伦也提醒了他一句:“今天别靠近村长家哦。”
“啊、为什么?”
“不然你会死的。”
卡伦只留下这一句话,左手指尖触碰了下贴肋携带的偷来的短剑,然后大步走向因为迎击叛军而空虚无人的村长家。
她要救玛丽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