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tm麻烦，把小广告贴的到处都是！”
路边保洁的一句抱怨，让宫妙曦不由得驻足回头。
她摘下了耳机（里面传出“韩国国的虾米诺手啊！”的声响），看向前方的办公楼。
只见，原本整洁的玻璃幕墙上，此时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小广告。
大概是为了让环卫工人更难清理掉这些垃圾，这些小广告还都用了不干胶贴在后面，让正拿着刷子清理的保洁累的直骂娘，一边捶着自己的腰。
“怎么了，大婶。”
“哎呀，小丫头啊，你快帮阿姨说说道理吧。这一天了，我们猫城市保洁公司派了全部的人手，这小广告啊，贴的满城都是。你看那边，不只是各处墙上，那路牌上，公交车站，小区门头，店面招牌，还有写字楼的门口石，上面贴的全都是这小广告，而且弄也弄不掉，愁的我们呀……”
宫妙曦掏出一瓶冰茶递给保洁：“辛苦了，大婶，喝口水吧。”
“谢谢小姑娘……”
宫妙曦戴上耳机，看向这些城市牛皮癣上印刷的文字。
“有志青年们，我创立了一个青年民宿，欢迎有梦想的宝子们入住，静候你的到来！”
下面是花花绿绿的一行电话号：“114514922451。”
宫妙曦记下了电话：
“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热闹，瞧瞧怎么个事儿。”
* * *
阿尔朵妮背着贝斯包，看着眼前熟悉的公寓大堂。
“草！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没想到真的是这个地方啊……”
面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她刚开始想在互联网平台上找个民宿。
打开煤团app，她先点开一个民宿的介绍：
“莫斯特民宿，环境优美，免费wifi……”
她觉得这个还凑合，又打算继续看看，货比三家：
“梧爱故民宿，环境wifi，免费优美……”
阿尔朵妮定眼一瞧，却发现这家民宿的图片如此眼熟。
难道是网上盗图？
以前当过网文作者，怎么也有点刨根问底精神的她来了兴致，立刻开始考证，可是弄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在煤团app的主页上一刷，莫斯特民宿和梧爱故民宿同时出现，看着简介页面完全相同的图片，她这才猛然发现——
其实，这所谓的两家民宿，完全就是一家，在同一个地址、由同一人开设，只不过弄了两个名头，以便在互联网平台上恰两份钱！
当时她就对这地方没什么好感。
她住了一天酒店，第二天，街道上就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民宿小广告。
打了电话一问，是免费的，这让她欣喜不已。
不过眼前这个熟悉的公寓楼大堂让她记起了那两家民宿的主页。
“不会又是那个人搞的鬼吧。”
她这么想着，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台马上要上楼的电梯。
“等等我！”
电梯内的灰发少女脸上没什么表情，按下了开门。
阿尔朵妮兴奋地冲进去，贝斯包顶端差点撞到了电梯门框顶上。
“谢谢啊……哦，你去八楼？帮我按下十一楼可以吗？”
“你去哪里？”
“就是那个……哦，藤工民宿。”
“那就按8楼。”
“欸，为什么？”
“这座公寓楼下面是商业，都是复式的，虽然占用着两层楼的高度，却实际上只有一层楼的内容。”
“喔，真是谢谢。你也是去藤工民宿的吗？”
电梯上升着，不明不暗的灯光照着二人。
“欢迎欢迎！”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黄发女郎张开双手迎接二人：“你们好！我叫毕艳锦！欢迎来到我们的藤工民宿！本民宿完全免费，顺便说一下，如果你们能找到朋友跟你们同住，每人给五百块哦。”
“五百块！喂喂，快告诉她你是我介绍来的。”阿尔朵妮眼睛发光。
身旁的宫妙曦冷冷地说：“传销。”
二人被毕艳锦带领去各自的房间。途中，不知道是何处传来一个声音：
“有没有人想要去酒吧陪酒的啊……”
宫妙曦“嘁”了一声。
* * *
毕艳锦请众住户到楼下的沙县小吃聚餐。
不知怎得，话题竟然聊到了“按摩业”这一方向去。
“按摩这行当，也得分正不正经。现在来说，大多是不正经的，去了就是做‘雁群少女’；除非说你到那种大品牌的连锁店。但就算这样，也免不了有人动手动脚。我的评价是，能不去，就不去。”阿尔朵妮说。
“那按摩行业还是赚的多。我跟你们说，这可比你们在办公室里996轻松多了！尤其是现在实行线上按摩平台，西葫芦平台靠这个按摩一天就赚两亿！”昨天那个人说，“哦对了，你们如果谁需要做陪酒生意、借高利贷，都找我。”
毕艳锦无动于衷，喝着自己的面汤。
“什么按摩，我做过正经按摩，真干不动。工资少，累死累活的，做完手都酸了，还得加班到下半夜！后来经理反复诱导让我加入荤的业务，我不想，就辞职了。”一个女孩说。
那个介绍陪酒的说：“总之，按摩确实是一个又轻松钱也多的项目。”
宫妙曦冷哼一声：“聋子吗？”
“你他妈怎么说话出口成脏的？会不会尊重人？”谁知道，介绍陪酒的马上发了飙，“你得给我个说法——你怎么骂人？”
“别人说话你听不见，你不是聋子是什么？”阿尔朵妮也放下了碗帮腔。
介绍陪酒的不依不饶：“你骂人了，你给我道歉！”
眼见几人吵了起来，毕艳锦这才说起了话：“怎么什么话题都能吵吵起来？你们别吵了，咱们藤工民宿需要和谐的环境。”说完，她转向宫妙曦说：“灰头发的，警告一次。”
“这就说完了？”阿尔朵妮毛了，她把桌子一掀，直指毕艳锦，“聋子吗？在哪里上纲上线的老鸨野种你他妈的不管！这逼民宿爷不住了，你跟你的老鸨姑奶奶玩去吧！”
“不错。”
宫妙曦看着离开的背影，点点头。
“骂的我晕头转向的——”介绍陪酒的装起了哭，“可是做按摩哪惹到她了？”
宫妙曦也站了起来，一手揣兜，一手指着介绍陪酒的：“这人就是个夜店来骗人去当雁群的，是不是住客都不一定。”
“灰头发的，取消你住宿资格！”
宫妙曦冷哼一声，走出沙县小吃，看到阿尔朵妮在外面打电话：
“喂！猫城市12119吗……”
宫妙曦低头，看向手机里发来的消息，双手快速地打着字：
“果然是传销。”
* * *
麻薇喘着粗气，她把手里的刮板扔到地上，摘下胶皮手套，看着满是泡沫的玻璃幕墙，和上面残存的小广告。
“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东西，为什么往我们公司门口也要贴啊……累死老娘了，可恶的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