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4

作者:弗兰迪海默 更新时间:2024/9/13 12:03:33 字数:3456

“简丹小时候我不了解。但就在我做她们家保姆的时候,简凝就没少关进小黑屋里。孩子还那么小,在漆黑的屋子里哭天喊地的。简丹就在门外央求母亲,为妹妹求情,简夫人即使听到孩子嗓子哭到暗哑,没了声音也无动于衷。”金秀唉声道,“孩子确实让人心疼,但我也无非只是保姆,一个听人差遣的佣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简露白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在娱乐媒体面前是冰清玉洁,在私下就原形毕露了,变得凶狠残忍。”汤文分析道。

“或许是一种心理病态,比如像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心底冷漠,精神领域就是荒原,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触动情绪,缺少共情能力。”

姊妹俩从小关系要好,其实是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两人只能在冰冷的家里报团取暖。两人如今有这般艺术造诣,自然是天赋异禀,然而在光鲜亮丽的表象下,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付出。长年累月的学习表演和练习小提琴曲,一天都不能落下。不可否认,简凝的确是音乐神童,对小提琴也情有独钟,而且颇有天分。但孩子当时只有五岁,每天练习时长达八个小时,简露白为她们制定了严苛的学习计划,一旦没有完成,就要受到惩罚。孩子那么小,细皮嫩肉的,手指尖难以磨出茧子,手指常常红肿的,脊椎也严重变形。迫不得已,于是休息几天,为她买了手指套还得继续练习。

“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汤文道。

“我也不知道。”金秀回复说,“不过家里来客人了,她总要孩子上前表演一番。最后总问客人说有她年轻时的风采吧。想那时候她也总是想学小提琴的,二选一只能报考了电影学院,学习音乐的梦想就此搁浅。”

“似乎只是想让两个孩子完成自己的遗憾,过上自己想要却未能实现的人生。”林筱回道。

金秀道,“我总觉得,简夫人并没有把姊妹俩当做她的孩子,而只是把她们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品。两个孩子虽然住在自己家里,连我都看的出来,总感觉她们像是寄人篱下。事事都要看人脸色。”

到了青春期,简丹也难免叛逆,有时候也会顶撞简露白,只不过为了一时痛快,事后便会受到严惩。简丹想要离家出走的苗头被简夫人发觉了。她就不允许她再外出接拍任何新戏,也不让她有自己的银行账户,还要将所有拍戏收入汇入夫人名下。简丹只好忍气吞声,因为她太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太需要钱了。终于背着夫人私自购买了那套在北京电影学院附近的房产,说要离开这个家,从此和她恩断义绝,并且要将简凝也一并带走。简丹忍耐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那次是我听到她们母女争吵,最激烈的一次。”金秀道。

母女两人言辞激烈,要反目成仇似的。简丹毕竟也在影视圈打拼多年,积累了自己的人脉资源。简露白虽然仍是娱乐圈大拿,但已退居幕后,影响力日渐式微。如今想要完全雪藏简丹已不太现实,所以简丹才有了与之抗衡的底气。

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就想一走了之,和我完全撇清关系,休想。简露白当时这么说。

你没有养育我们。我们无非只是你领养的宠物,让我们活成你的影子,高兴时让我们摇尾乞怜,生气时也让我们跟着遭殃。简丹哭喊着说。

简露白面对控诉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我和简凝必须要走,我们有自己的人生。不然的话,我就向媒体揭发你的丑闻。

她们起初只是争执,接着便你推我搡。金秀在远处角落看到,简露白扯掉了简丹脖子上的项带,威胁说,反了你不成。你以为你是谁?是想鱼死网破么?你想清楚了。

简丹立刻面红耳赤起来,捂着自己的脖颈,嚎啕大哭。

“简丹为什么这么看重那条黑色项带,总要戴着。”汤文问道。

“我听说那好像是她母亲为她留下的唯一遗物。”金秀回道。

“可简露白说的是鱼死网破对么?好像她也拿捏着简丹的把柄。而且只是言语上警告,就能让简丹立刻服软。”林筱说道。

“这就不知道了。总之简丹很忌惮简夫人。从那以后她也没有再与简夫人起过争执,又成了乖巧听话的大女儿,也没有提起要和简凝离家出走的打算。每到周六周日,都风雨无阻地赶回家来。”

“为简露白表演天伦之乐的戏码?”林筱讽刺道。

“不愧是演员。”汤文道,“一家人就像是在表演母慈子孝,表面上看起来还其乐融融,关键还那么自然。”

“为什么您之前一直隐瞒这些事,从来没有告诉过警方呢?”林筱问道。

金秀脸色难堪起来,面容上的皱纹也扭曲了。

“大娘,请您务必说实话,不要有过多的担心,这些都是酌情减刑的依据。”

“因为...因为我儿子。”金秀终于开口了,“他嘱咐我说,不要对外说任何对简丹不利的证词。因为这些事都和简丹有关联,所以我也只好隐瞒她们所有人了。”

“儿子给您说原因了么?为什么要袒护简丹?”

“没有。他说让我照做就是,其他不要过问。”

“在简露白死前,她们母女俩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4月6号,在夫人家为简凝庆生的聚会上。”

“自那之后到案发前,简丹再也没回棕榈泉的家么?”

“没有了。”

“那大娘,请您仔细回忆下,那天简丹和简露白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么?”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大清了。”

“任何让您印象深刻的事都可以告诉我们。比如有什么争执,不愉快之类的。”

“那肯定是没有。家里有客人的时候,简丹一向都很乖巧,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顶撞夫人,让大家难堪。我记得那天,简丹一直坐在聚会的边缘位置喝鸡尾酒。年轻人应该不喜欢那样拘谨的聚会。她心猿意马地等待着聚会结束。哦。对了。后来我听那个穿着珠光宝气的夫人说,东交民巷有套四合院出手,简夫人突然来了兴致,因为她早就觊觎那个位置的老宅了。这我在她们家做保姆时,她就提了很多次,说梦想有一套靠近故宫的四合院,到最后想在那里养老。不过那套四合院好像要价好几亿。即使对于夫人这样殷实的人家,也是件要反复思量的大事。”

“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家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我是说,死者死之前的那几天?她买到那套四合院了么?”

“没呢。就算简夫人财大气粗,但要准备这样一笔巨款,也要倒腾很久。那几天夫人一直在筹钱。卖股权股票套现,让会计计算公司的流动资金。忙得手忙脚乱。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几天,家里户口本又找不到了。所以买四合院的事就耽搁了下来。”

老人一直在讲述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再也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大多是和购房有关。大概是由于自己没有居所,所以看别人买新居也格外兴奋的缘故。

“从金秀的证词里听出什么端倪了么?”林筱一走出医院便问道。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哦。你不会是想说,金秀很可能还在撒谎?”

“不是这个。她说简露白准备要买四合院的时候,发现户口本找不到了。”

“对。她是这么说来着。有什么问题么?”

“但是简丹和苏逸就在几天前的四月一日还拿着户口本办理了结婚证。”

“会不会是户口本还在简丹那里,没有放回家。可是如果简露白知情,打个电话便知。既然这样,简丹和苏逸结婚,很可能是向简露白隐瞒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也有另一种可能,简丹和苏逸并没有撒谎。他们确实是在简露白的指使下结婚的。但后来,户口本随手放在家里什么地方,真找不到了。”

“不管怎样,这简丹和苏逸的关系果真不一般。”汤文说道,“竟然自己坐牢,也不愿牵连简丹。”

“何止不简单阿。没一个省油的灯。”林筱道,“你觉得简丹和苏逸结婚是因为相爱么?还是她只和方念慈之间有情人关系。”

“简直像一团乱麻。”汤文道,“我觉得简丹应该和她们都是逢场作戏。她或许真不会爱上任何人。如果她养母就是个反社会型人格,那培养的孩子大概也是冷血动物。”

“你真这么认为么?”林筱婉言道,“虽然她和苏逸、方念慈之间的关系还有待商榷。但我倒还是对简丹抱有一丝幻想,总觉得那冰冷的表面下有颗灼热的心。否则她不会炽诚地对待朋友,也不会这么急于想救妹妹于水火。”

“哦。对了。头儿。你说,简露白到底抓着简丹什么把柄。能让她这样委曲求全,待在一个冷血动物身边。”

“不知道。但能让简丹这么服从,那一定是破天荒的秘密。这样说来,简丹就有了充足的杀人动机,她很可能杀人灭口,让简露白在墓穴里永远守护那秘密。”

“是阿。”汤文附和道,“可究竟是什么让简丹这么惧怕呢?”

“我有些想法。”林筱拿出聚会的那张照片给汤文,“你看这张照片里的她,神态,还有穿着打扮,看出什么端倪了么?”

汤文凑到跟前端详良久,“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阿。”

“不。这不可能。”林筱似乎自言自语轻声道,“这太疯狂了。”

汤文仿佛堕云雾中迷惑不解,“怎么了?头儿。”

“没什么。只是胡乱设想了一下。”林筱不再多说。汤文也不多问了。于是岔开话题问,“简丹没有爱过任何人。那苏逸和方念慈有没有可能爱过简丹呢?”

“或许是有千丝万缕的瓜葛的。”

“那简丹常年出入夜店,整天醉生梦死。他们如果真爱她,也会看她如此堕落么?”

“爱屋及乌,或许是接受了这样的简丹。假如有人天生就热爱大海,当她在海边拾到了美丽的贝壳,就不会再去海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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