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要见的人叫左玄音，是天衍集团的总裁，我们今天的目标是让她退出和澄海集团的竞标。”包间里，苏悦琳看了看手表，等得有些烦躁，“如果能依靠谈判解决的话，就不需要你出手了，等到我示意你的时候再动手。”
左玄音...
林子渊绞尽脑汁也没有一点印象。
是没有在自己小说里出现过的角色。
是这个世界为了自身的合理性添加的人物吗？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迟到这么久基本表明了对方不合作的态度了吧，不放咱们鸽子就好。”林子渊坐在苏悦琳旁边，趴在桌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她应该没有这个胆子，但想让左玄音乖乖就范恐怕也是不可能的。”苏悦琳拍了拍林子渊的肩膀，娇嗔道，“好歹坐的端正些，你今天扮演的是我的助理，无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
“等对方来了我再坐端正也不迟啦。”
这时，包间的房门被推开了。
一位妇人走了进来，容貌端庄秀丽，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精致的眉宇间有带着平静的哀伤和疲惫，头发编成发髻束在脑后，一袭无领黑色长裙，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手腕上绑着一条黑色丝带，隐隐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冰冷的香火气息。
理性，清冷，忧伤。
“抱歉，路上堵车。”左玄音坐在苏悦琳对面，将同样是黑色的手提袋放在一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
“家里有人过世了？”苏悦琳注意到了左玄音手腕上的黑色丝带。
“嗯，我丈夫。”左玄音低垂着眼睛，看不出太多的情感波动，“今早在寺庙里做了法事，刚刚赶回来，希望苏总见谅。”
“节哀。”
“我记得苏总是不带眼镜的。”左玄音把话题转到了苏悦琳身上，“怎么，视力下降了？”
“嘛，偶尔也想转换一下风格。”苏悦琳回答的很是扭捏。
“转换风格？是想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吗？”
“还是来谈正事吧。”苏悦琳咳嗽两声，拿出一份合同，“澄海集团希望贵公司能够退出关于七十六号用地经营权的竞价，澄海集团愿意支付贵公司三千万元作为补偿。”
左玄音结果合同，浏览一番。
“合法性存疑，虽然法律没有明确规定用利益交换的方式排除竞争对手是违法行为，但这有违公平竞争的原则。”左玄音推回了合同，“天衍集团不想冒这个风险。”
“但联合竞标是法律明文禁止的。”苏悦琳抿了口茶，挑眉看向左玄音，“你们和另外竞标的两家公司，私下里达成了某些协议吧。”
“哈哈哈。”左玄音轻笑两声，“您可真会开玩笑。”
“你比我清楚，天衍集团根本没有能力接下七十六号用地的经营权，所以无非是作为掩护，试探我方的出价底线。”
“我们通过了相关审查，获得了竞标的资格，在竞标阶段使用什么样的策略是我们的事。”左玄音依旧平静，语气不卑不亢，“至于联合竞标，如果您有证据的话，也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谈判了。”
苏悦琳吸了口气，语调带着几分不满，指责起了身旁的林子渊，“你都不去帮左总倒杯茶吗？我招你这个助理来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哦哦哦，到我的回合了吗？
林子渊福至心灵，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走向左玄音。
左玄音本想拒绝，此行的目的无非就是拒绝苏悦琳的要求，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在纠缠下去。
但自己一路赶来，的确一口水都没喝，喉咙干痛，喝杯水再走也不是不行。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林子渊。
这个人是苏悦琳的助理？
选个男人当助理，还选这么漂亮的，其心昭然若揭。
到底是暴发户，有两个钱就开始沉迷美色，不务正业，澄海集团崩塌的那一天，或许不远了。
这时，林子渊已经走到了左玄音身旁。
左玄音推出了自己面前的茶杯，“谢谢。”
水柱落入杯中，升起阵阵白雾。
“晚安。”
在左玄音的眼中，世界开始飞快的崩塌，重组，无数的光彩从她身边滑过，最后，她置身在了一片沙漠之中。
烈日当空，空气几乎凝为实质，干燥的沙子几乎要将脸颊划破。
“诶？”左玄音没能理解眼前的这一幕，她回过头，林子渊正站在她的身后，“是你搞的鬼吗？”
“嗯。”林子渊有些内疚，不忍去看左玄音的眼睛。
“不可思议。”左玄音蹲了下去，掬起一把沙子，感受着砂砾从指尖流逝的触感，“这里真的是沙漠？”
“差不多吧。”
“那么，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把我带到这里来要干什么？”左玄音拍了拍手，叹了口气，站起身，皱眉看向林子渊。
黑色的长裙在风中飞舞。
柔弱而坚强。
在梦中，林子渊能切实感受到左玄音的疲惫，各种各样的事让她的心力交瘁，几乎崩溃，现在的平静自若只是暂时的。
正因如此，林子渊也不忍心去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只是想劝劝你，答应苏悦琳的要求，她跟我说过了，那并不是一份很过分的合约，所以...”
左玄音轻笑两声，摇了摇头，“小朋友，你以为是过家家呢？如果没有切实的必要性我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的。恐怕苏悦琳没跟你说过，这次的竞标虽然她有七成的把握，但如果失败，整个澄海集团都将万劫不复。三成，三成扳倒苏悦琳的胜算，我们愿意赌上一赌。”
“为什么要执着于扳倒苏悦琳呢？”
“鲸落万物生。”左玄音严肃的看着林子渊，“宣城不需要一个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寡头，苏悦琳的崛起速度是不符合常理的，我们不能继续放任她做大。”
原来其他人是这么看待苏悦琳的吗？
“那抱歉了，我还不能让苏悦琳倒台。”林子渊抬起手，“如果无法依靠语言说服你的话，我只能采取一点强制手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