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一个熟悉的房间。
门口摆放着大衣柜,是奶白色的。衣柜底下有两个抽屉。最下面那层放了药,导致放在上面的,我的衣服都染上了一股药味。
然后正对着门口,有张舒适的大床。睡三个人也没问题。而进门右手边,放了两张书桌。上面堆满了书。只是桌子上落有灰尘,看样子有段时间没清理过了。
摆放好这些物件后,这个房间也没剩下多少空间。所以有些拥挤。
但就是这样,它让我们彼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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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的,
毕竟,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的家。
多么美妙的存在。
起始、归宿。无论走到哪里,家一直是我们该去的地方。无论多远的距离,我们都会回到家乡。
它不仅仅是个遮风避雨的房子。当然也不应该只是一栋房子。
家是慰藉、安抚、宽慰。并非某种物质。而是心灵上的寄托和依靠。
我始终这么认为。
另外,我的家位于一个南方小镇里。
那地方没什么特别。穷乡僻壤。青壮年基本都往外跑。只留下中年人、老人和小孩。
那里的生活不值得记忆。也不值得一提。
可即便如此,在我的脑海中,那些思绪依然鲜活。
十几年前建造的房屋,至今还坐落于此。街道旁,维修队挖开水泥路,正在检查地底下老化的水管。
临近十字路口的菜市场,鸡鸭鱼肉肯定不会少。而那些大爷大妈也早早地摆好摊位,卖着自己种的各种青菜,用装水的饮料瓶给菜叶浇水,保持新鲜。
穿黄夹克的摩托佬,骑在摩托车上。时不时招揽下乘客。如果没人坐,那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还有那个遥远的下午。
由于我家那条街上不仅有幼儿园,还有所小学。因此每天下午的四点半到五点钟,我家附近几乎都是人山人海。
人头攒动。成群结队的小学生涌出校门。排着一个个路队,嬉戏打闹。当然,也有家长接送。
而这些家长都有着相同的特点——开着小摩托,乱停乱放。无精打采,不像是憔悴,但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而且他们普遍为中年妇女、老爷爷、老奶奶。
相比之下,小孩子们就无忧无虑了——手牵手,漫步在街道上,停在小店门口。嬉笑着,欢快着,喜悦着。
有的三三两两聚一起,谈论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和八卦。有的聊着游戏,争论不休。有的则在互骂,嘴里不停喊着,明显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可以说出来的脏话。
还有的只是一个人赶着路,想要早点回家。也有一些看起来很不开心,想必是在学校里干了什么坏事,或是考了不及格,遭老师批评。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毕竟,家长还是原来的家长。只是变得更加苍老。小屁孩们也还是原来的那些小屁孩。只不过,他们早就已经长大了。
我们一直在成长、衰老。
因为这就是生活。亘古不变的生活。
夕阳下喧嚣的人群。天边上绚丽的橙光。
人群慢慢流动,太阳渐渐落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同寒来暑往。
其实我知道,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刻。
但他们依然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带着各自的欢乐,各自的烦恼。
尽管我们素不相识。
到最后,我问自己:我对故乡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
是热爱吗?不,不是。我的内心里没有那种激动澎湃的热情。
是思念吗?不,不是。我只在乎眼前的事物,而不会特意去想谁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那是渴望吗?不,也不是。对我来说,能让我感到安心的存在,就是我的家。
……我搞不懂。这太复杂了。
明明喜怒哀乐,这些我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
也许……可能是因为我的不重视?
好吧。尽管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里已不再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