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轻洒在美少年精致的睡颜上,让小笠原春希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她又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出声打破了这份恬静的美好。
“安室同学,醒一醒。”
“已经放学时间了。”
“今天有活动安排哦。”
安室熏睁开迷离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小笠原春希那张稍显婴儿肥的圆脸。
“大家在活动室等着了呢。”
安室熏想起自己似乎在几天前答应了面前的女孩恳求,一起参加一次社团举办的“怪谈大会”。
于是他揉了揉眼睛,提起几分精神,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白衬衫无法掩盖全少年露出白皙腰腹,小笠原春希脸颊一红,适时偏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去看少年胸前隐约透出的两朵颜色。
安室同学变得越来越“大胆”了呢。
小笠原春希在心底感慨着,这一个月以来安室熏的身上变化让人有些无从适应。
她与少年并肩走在前往活动教室的走廊上,余光时不时会瞥向少年,却见少年的小脸终保持着平静。
走廊的另一头,迎面而来两位运动过后满头大汗的女生,其中一人在见到安室熏后突然愣住,手中打开的矿泉水掉在地上,倒出清澈的水流。
小笠原春希见状皱了皱眉,向前走几步,将安室熏遮挡在身后。
那名女生尴尬地咳嗽一声,急忙捡起地上的水瓶,将手臂搭在同伴的脖子上加快了脚步。
在她们经过身侧时,安室熏听见了她们间说的悄悄话。
“好涩啊,真的像传闻里说得一样呢。”
两人很快来到一间孤僻的教室前,门牌上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怪谈大会举办处”几个字。
小笠原春希推开门,教室里没有开灯,窗户也被窗帘挡住,空气阴阴沉沉的。
十几名男生女生围着几盏蜡烛,形成一个圆,互相间热情讨论着,当安室熏也走进教室后,讨论声仿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有好多道目光同时看向门口,有的羞涩,有的侵犯,有的阴冷。
“安室同学,小笠原同学,请坐到这里来。”
一名短发少女挥舞着手招呼道,她的皮肤略显黝黑,在昏暗的室内一时难以看清。
小笠原春希来到日下部麻吕身边坐下,双手合掌小声地说道:“日上部学姐,抱歉我们两个迟到了。”
“不要紧的,反正会长也还没有到。”
“芦乃学姐也迟到了吗,还真是少见。”
“可能是在筹备这次要讲的怪谈故事?话说回来,你知道吗,警方把那件事认定成意外事故了呢。”
安室熏被安排在另一侧,与几名男生坐在一起,他独自一人抱着膝盖,聆听着周围的人讨论起名为“估狩”的怪谈故事,看起来有些落寞。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下,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三名辣弟打扮的男生,为首的那人对他露出冷笑。
“安室熏,你还有脸来参加‘怪谈大会’,是想要来勾引夕子学姐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你还在装什么白莲花呢?这么喜欢卖骚,你怎么不干脆把衣服脱光再来呢?”
莫名其妙挨骂,就算是安室熏也难免升起了几分火气。
“大原同学,如果你再诋毁我的话,我会向芦乃会长反应。”
“你以为夕子学姐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吗,你这下贱——”
“够了!安室同学想怎么穿衣服都是他自己的自由,你们几个管好你们的臭嘴!”
小笠原真希也听见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语,她把安室熏拉到自己身边,恶狠狠地盯着三名男生。
衣服?
安室熏这才反应过来,对比起其他的男生在校服里裹着的小背心,自己的胸口空荡荡的,透过单薄的校服,能被人一览无遗。
男生也应该穿内衣吗?安室熏不禁冒出奇怪的疑问。
“小笠原你这只舔狗,怕是连主子的味都没闻过吧,殊不知你的主子背地里都被人--”
“大原太介!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就在两人间的争吵即将升级时,不远处突然有人传来兴奋的呼喊。
“芦乃会长!”
“学姐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快等不及了。”
“会长,今天要讲的肯定是“估狩”对吧!”
安室熏向门口看去,从那走进一名身材高挑的黑发少女,她的嘴边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点缀在狭长眼睛旁点缀着一滴泪痣,令她看上去有些许朦胧感。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临时有事耽搁了,欸,这不是熏学弟吗?”
芦乃夕子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朝着安室熏的方向走来。
“之前好几次邀请学弟一直被拒绝来着,我都差点以为是被学弟讨厌了。”
她在安室熏的正对面坐下,语气里颇有几分难过的味道。
大愿太介见状脸色一变,咬牙瞪了安室熏一眼。
“芦乃学姐,今天要讲的怪谈是什么呢?”
有人迫不及待地向芦乃夕子询问起今天的主题,人群中时不时有传来“估狩”的呼声。
“哼哼,看来大家这几天都对‘估狩’很感兴趣呢,但是很可惜,这次‘怪谈大会’要将的故事并不是‘估狩’哦。”
虽然感到有些遗憾,学生们还是很快安静了下来,期待起芦乃夕子接下来要讲的怪谈故事。
芦乃夕子有着出色的外表以及高超的讲鬼故事天赋,正是由于这两点,她在槐咲山中学有着非常高的人气。
此刻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似蕴含了几分诡谲的色彩,她娓娓张口,音色魔幻而缭绕,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在她讲的怪谈里。
“传说在战国时代,有一条会发光的渠,人一旦喝下渠中的水,就会失去某件事物的记忆。”
“从最初偶尔想起到彻底遗忘,最后甚至是看着写下的日记,听着别人的讲述也记不起一丝印象,就像是记忆被永远地丢弃了一小块。”
“喝下井水的人失去的记忆千奇百怪,涵盖森罗万象,却始终没有一人能再次寻回自己失去的记忆。”
“因此,人们把这条渠唤作【弃】。”
“在‘弃渠’的附近有一座小村,村中的村民会告诫过路人不要去饮用渠中的水。”
“不知何时起,小村外住了一名样貌怪异的女猎户,她虽技艺精湛,总能打到丰盛的猎物,却性格乖戾,行事蛮横,从不与人交好。长此以往,村民们都很讨厌她。”
“村中的小孩常常被女猎户欺负,于是有人便想到用‘弃渠’出一口气。”
“他们合起伙来在猎户面前演戏,说‘弃渠’其实是神明祝福过的水,只要饮用了就会摆脱世间一切疾病与痛苦,大人们是怕渠水被人喝光,才欺骗外人不要去喝。女猎户听完后深信不疑地前往了‘弃渠’。”
“村民得知此事后都很担忧,生怕猎户会回村报复,没想到当猎户再次来到小村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变得格外亲近儿童。”
“她开始不求回报地把打到猎物送给孩子,陪同孩子们玩幼稚的打猎游戏,在大人教训小孩时出手相护,甚至帮忙哺育新生的幼儿。”
“因为她的种种改变,女猎户很快讨得了孩子们的喜欢,成为了孩子们父母一样的存在。时光匆匆而过,孩子中原本年龄稍大的几位就要长大成人,他们感激猎户多年的照顾,于是一起前往猎户家中道谢。”
“然而几天过去,这些大孩子似是再也没回到村子过,当猎户再次来到小村,她很高兴地挨家挨户上门送去动物物的皮毛与骨肉。”
“有人询问起猎户那些大孩子们去了哪里,猎户就回答他们前往了山中的仙境。”
“余下的小孩子们十分羡慕,恳求猎户带他们也去看一看,猎户却每次只带走几位即将成年的孩子。”
“村子里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消失,村民们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天夜里,有几位村民偷偷来到猎户的家,却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一具具被剥下人皮的无头尸被晾在木杆上,其中有几具连四肢都被削掉,旁边堆叠着血淋淋的头颅,正是那些消失的大孩子。”
“那些头颅面部扭曲的表情,诉说着他们生前遭受了怎样痛苦的折磨。”
“猎户拿着刀将尸体肢解成一块块,那些肉块看起来和猎户送出一模一样。”
“几人惊恐地将消息带回村子,村民们闻讯纷纷拿起草叉赶赴而来,见到孩子们的惨状,他们红着眼睛向猎户捅去。”
“猎户死后,人们收集起这些死去孩子的尸首,悲痛地将他们埋葬在在‘弃渠’边,寄希望于‘弃渠’能够带走这段伤心的回忆。”
“自此以后,不知为何村子的人口逐渐凋敝,到后来,再没有人能够记起那条‘弃渠’的位置,只留下了这则世代相传的怪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