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伴随着水滴从窗沿滴落到地面的声音。
沉重的思维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睁开厚重的眼睛,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昏昏沉沉。
明明眼前没有任何人,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耳边有什么在低语,却又都听不清。
“啊...昨天我这是又怎么了?”
我拖着沉重的身躯,试图从床上下来。
但是双手与双脚就好似不属于我似的,一点也不听从我的指挥。
一次又一次的站立,均以失败告终。
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喘息着雨后的新鲜空气。
“我不会,又喝酒了吧?”
视线向家里扫去,破旧的木屋陈设的那一把保养精致的长剑,与木墙上还插着一把短剑,和四周杂乱的家具,格格不入。
“身体越来越糟糕了,虽然我也知道你的一些事情,但是你这样还怎么谈恨与报仇,这样不就是一个这会戒酒消愁的废人么?”
自言自语的了一会,我逐渐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支撑身体,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屋子。
便拿出纸上写了几句话。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我写的字,我现在清醒的时间不多,但愿你能看到这篇字吧。
我不太清楚你的爱恨情仇,国仇家恨。但是这里的10年来,赵大娘,王大哥,这里的人们都对我们很好。生活还在继续,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远处的东西非但看不见了,近处的东西也会下意识的遗忘。最后只会一无所有,看看这周围的景色和人们吧.....」
写太多,也不确定他能不能看下去。就这样吧。
收起思绪,轻叹一口气。
不知不觉已经10年了啊,这10年来虽说无悲无喜,但也算平稳。
真的要舍弃这些,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呢。
不过呢,本来就不属于我,我只是将这一切都还回去罢了。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流出,划过脸颊滴落到这自己生活了10年的土地上。
“陆天翼,既然逃避10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明明打算把一切都放下了,却始终放不下心中的那抹不甘。
既然非要消失一个的话,为什么偏偏那个人必须是我不可啊!
拿起酒坛,举过头顶。仰起头,张开嘴。将酒坛中剩余的酒水全部倒出。
大部分酒水都洒落在身体上,但是嘴里依旧辛辣,喉咙也像是被撕裂,火辣辣的就像是在抗议着我的不满。
随手将酒坛摔在一边,脑中也随之出现嗡鸣的声音。脚步也随之虚幻起来。
想要扶着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来着?
好累...
身体都是这个德行了,就算把一切都还给他...
他也马上就回来陪我吧...
“哈哈哈哈....呜呜呜....”
随着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面上,脑中的思绪也一点点随之消散...
故事未写开始就写完了终章,
此生荒唐了一场,一切都那么潦草。
那一字一句那么漫长,就如书中简短概括的一句话。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好想体会那手中捧着的沙土,随着风儿散的洋洋洒洒,无拘无束。
问:何为情?
问:何为义?
问:何为侠?
昏昏沉沉之中,手中不自觉的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
但又随着月幕降临,掌心也随之放开...
明明屋内没有风,手中的沙土就像是被谁拿起似的,一点点从手中滑落,就像是那个自艾自弃的“少年”放下了一切。
在那个蝉鸣的盛夏,风月成沙,随着那个“少年”的思绪一点一点飘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