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你女儿啊，长得还挺漂亮的，不愧是你亲生的。”
坐在沙发上，陌生的男人不停地打量着我，嘴里说着让人觉得难受的话。
“是啊，没错，好了夜琳，妈妈要开始工作了，你回屋吧。”
“嗯。”
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我转身像我的屋子里走去。
“唉等等。”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完全无法摆脱那种力度，我被拉着后退了几步。“怪水灵的，要不要跟着一起玩玩？”
“不……不要……”想要甩开男人的手，但是自己幼小的手腕在他的手中被攥的死死的，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妈……妈妈？”叫喊着一旁的母亲，她虽然看起来皱着眉头，有一丝悲伤的味道，但是她终究还是把头扭了过去，默认了这种行为。
我的妈妈是一名妓女，我的爸爸……我没有爸爸。
我是意外出生的，生来便是不知道爸爸的孩子。
现在我的人生里，只有我的妈妈，我是她的支柱，她也是我的支柱。
为了生活，她不停的招揽着不同的男人，每天晚上房间里都会传来不同的声音。
男人拽着我，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
那是妈妈想要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关系。
起码，我可以留住我的妈妈，我没有父亲，所以她是我的全部。
——她是我的整个世界。
湿润的感觉，带着难受的气味。
男人跳着我的脖子，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恶心。
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嚓。
伸出手握着我的手链，我把用力的用上面的十字架装饰化划了过去，在一声悲鸣之后，男人的脸离开了我的脖子。
鲜血滴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这么锋利，但是男人的脸上被我用力的划了一道，还差点弄瞎了他的眼睛。
……我应该瞄准他的脖子，让他不在呼出那种恶臭的气体。
“咕哦哦哦哦哦哦哦！！！”如此悲鸣着，男人捂着他那张粗糙的老脸“臭**！！小小年纪就是这么个混账东西！！！”
“请别生气……”
“你也是！臭**！！！”
大喊着，男人用力的在母亲的脸上留下了巴掌的印记，直接让妈妈的嘴边渗出的鲜血。
——他伤到了妈妈。
心里这样想着，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
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杀了这个男人。
这次我会瞄准他的气管，让他成为一具尸体。
为了我的妈妈……为了我的整个世界。
“妈的，老子都没性质了，都是你这东西！”在删了妈妈一巴掌之后，男人转过身来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拎了起来，那种剧烈的疼痛让我疯狂的挣扎着，手中的十字架也掉落在了地上。
“唔啊！”
被狠狠地摔了出去，一头撞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红色遮盖住我的视线，粘稠的液体让我无法睁开眼睛。
好疼。
意识恍惚，总觉得随时都会闭上眼睛。
“夜琳！”
听到母亲喊着我的声音，但是已经已经开始模糊了，眼前也由红色变成黑色。
“臭**！混账东西我要好好的惩罚你！”
“夜琳她必须去医——”
“闭嘴！”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我的视野便完全的进入了黑暗。
妈妈……
妈妈……千万……不要有事啊……
————————
“你不能再从事这份工作了，你知道，你还有孩子。”
“可是……”
“你要知道，这次是路人听到了吵闹声围过来那个男人才走的，一般人都不愿意管这种事，这次算是你们命好，那男人还想碰你的孩子，看到人多就离开了，下一次你可能就保不住夜琳这个幼小的身体了。”
“我知道……可是不这么做的话……我根本没有钱生活……”
“妈……妈……？”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纯净的白，看起来很干净。
“你醒了，夜琳。”妈妈坐在旁边，脸上贴着膏药，那两巴掌看起来被打的很疼。
“啊，你先别动，有轻微的脑震荡，注意休息。”迎面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看起来就和这个房间一样干净。
“啊，这位是罗医生，一般我来医院的话都会找他，人很好。”说着妈妈转过头对医生笑了笑“抱歉，这孩子有点怕生。”
“哈哈哈，没关系，毕竟这孩子从小就遇到那么多事，不过也是说你，别干这行了，干点正经工作，别影响了孩子。”
“医生……么？”
看着他身上干净的衣服，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存在着血迹的连衣裙，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被。
连被子都比我的身上还要干净……
“没错，医生哦，怎么，有兴趣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男人对我轻轻的笑着“医生啊，可是很神圣的职业呢，虽然我只是个小医馆的医生，但是以后肯定会成为大医生的！我要努力医治你们这些特殊的患者。”
“特殊么……”
“诶……诶？不不不，我是说那个……职业？啊，不是那个……哎呀，怎么说呢，反正对于医生来说，一切都是平等的！”男人这么说着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虽然都是男人，但是和我的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以及今天的那个男人或者以往的男人都不同。
就像是太阳一样，照耀着我，驱散阴霾。
“嘿……是么……”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笑容传染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果然医生这种职业总是很受孩子欢迎啊。”对着医生笑着，我很久没见到母亲这种笑容了，也许医生是能够打开别人心扉的人？
“我……可以成为医生么？”
如果能够打开别人的心扉的话……为了母亲的笑容，我也可以成为医生。
这样……不仅是母亲，我甚至可以让更多的人露出这种笑容，获得像我现在一样短暂的幸福。
“——嗯，可以啊。”毫不犹疑的同意了我的申请，男人对我笑了笑“正好，这孩子可以给我打下手，我也可以给她开工资，虽然不多，不过也可以让你们勉强维持生活，你的那份工作……就别做了，这孩子休息的时候就在家做点好吃的，医生可不是什么轻松的职业，你叫夜琳吧，怎么样，有觉悟么？”
“当然！”看着母亲哪种温柔了不少的表情，我用力的点着头，虽然头部的伤口让我有些不适，但是这也让激动的我无法平静下来。
成为了医生就可以让妈妈开心，就可以不让妈妈做那份工作，就可以养活我们的家——
我，必须要为此而坚持，为了我的整个世界。
——————
“所以这几种药剂的作用都记住了么？”合上了手中的书，医生摊开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针剂和粉墨摆在我的面前“如果记住的话我可就要考考你了。”
“嗯，我记住了。”
回忆着刚刚医生所讲的事，我低头老子桌子上的试剂，回想着它们的作用和名字。
“那么这个是什么？”
“麻醉剂。”
今天是跟着医生学习的第五个月，他说我学的很快，基础的知识都已经明白了，已经可以做一个小医生解决一些不是非常复杂的大病，那些普通的大病也可以制出相应的药来缓解或者治疗疾病。
“这个呢？”
“红霉素。”
这五个月里妈妈也停止了原本的工作，在家里利用我每个月的工资来买日常用品，医生好像还刻意的给了多一点，让我们能够吃饱饭，妈妈和医生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经常看到两个人在一起闲聊，医生每天也留在家里吃饭，看起来感情非常不错的样子……难道……会成为我的父亲么？
“那么那么，这个又是什么？”
“脱氧核苷酸钠。”
不过最近好像有个男人一直纠缠着我的妈妈，虽然她没说，但是我知道我在回家的时候一直有一个男人在跟着我，不过因为一直是医生送我回家的缘故，所以他一直没有做什么。
“很厉害嘛，那么这个呢。”
“盐酸甲氯芬酯。”
如果他是来找我妈妈麻烦的话……
“那么最后，这是什么？”
“杜冷丁。”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嗯！很厉害嘛！好了，今天的工作和学习都完成了，今天看起来学的时间长了点……已经这么晚了，走吧夜琳，我送你回家。”
“嗯。”
回应着医生，我穿上了我的白大褂外套。
这是医生让我作为他的徒弟的时候送给我的，妈妈每次看到我这身衣服都会很开心，虽然我觉得有些像厨师，不过既然妈妈喜欢它，我就会一直穿着它。
走在街上，路灯闪烁。
已经是黑天了，本来就少的行人几乎已经没有了，耳边只有蚊子嗡嗡的声音。
因为我们这里是有名的‘黑街’，什么人都有，很乱也很不安全，所以这里的人很少，几乎经常来的人我都认识，尤其是男人，我的妈妈那里有很多的‘常客’。
妈妈不干这行之后也有几个男人来过，有的人表示理解，有的人对我们嘲笑一番，不过不管怎样，他们都没有对我们做什么过格的事，甚至还有老顾客留给我们一些钱。
今天……好像没有那种异样的脚步声？
拐了几个口子我们便走到了家，自己家总是附近灯火最亮的地方，似乎是像给我们指路——
但是今天，没有灯光。
“怎么回事……”医生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看着没有关紧的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你先别进去。”医生这么说着，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门，抱紧着手中的药箱。
咔哒。
推开门，打开了灯，面前的场景让我无法呼吸。
妈妈躺在那，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锅翻倒在地，汤胡乱的淌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了！”医生冲了过去，确认着妈妈的状态，看了一眼妈妈头上的伤口舒了一口气“只是昏过去了……用绷带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好了，夜琳，麻烦你把那个药箱递——”
“小心！！”
突然，医生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一个高大的男人高举着手中的木棍。
“诶……？”
刷。
木棍落了下去。
医生还没来得及发出悲鸣，便倒了下去，和妈妈一起，倒在了地上。
“医生——”
“混账东西！”
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木棍上占有一丝的血迹。
“哼，两个臭**，以为找个男人就行了？”
“你……你……”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脸上的那条伤疤，熟悉的位置，似乎是我当面用十字架划伤的地方。
是那个家伙……
在那之后他还来医院闹过，伤了几个患者和小护士后来被抓起来关了一段时间……他竟然出来了？
“呸，狗日的，还敢报警抓老子，警察局都是我朋友，蹲了你好久终于是能一闷棍弄死你了。”狠狠地踹了地上的医生一脚，医生紧闭着眼睛，看起来情况并不是很好。
“你要……干什么？”
“你们三个狗东西，害得我要走流程，足足关了四个月，现在老子出来了，要爽爽了，你的**妈还不乐意，非要打晕了才行，这女人还挠我好几下，你可别来挠我了，我可能一棍子直接把你打死。”
“别过来……你别过来！”抱着手中刚刚没来得及递给医生的巷子，我不停的向后退着，直到我被逼到了墙角，面对着男人的猥琐的笑容。
“来，让小爷爽爽。”
说着他用力的抱紧我，那张恶心的脸像五个月之前一样凑过来，侵犯着我的嘴。
好恶心——太恶心了！！！！
咔嚓。
打开手中的药箱，我掏出一根针，这次的目标就是他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
熟悉的悲鸣，不同的惨烈程度，男人捂着脖子，鲜血从伤口处冒出来。
“臭**——”
“哇啊啊啊啊啊！！！”
用力的喊出来，手中的针也扎了过去，因为高度问题没办法刺中脖子，只好对准他的大腿，回忆着动脉的位置，像用刀一样，反复的甩着。
“啊啊啊啊啊！！”
又是悲鸣声，这次男人坐了下去。
一根针死死的插在他的大腿上。
那是麻醉剂，瞬间就会起作用的麻醉剂。
男人坐在那，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
“臭——”
“闭嘴！！！”
拽了一根针跑过去，我把针刺在他的眼睛上。
“啊啊啊啊啊！！”
“去死吧！！！”
扎下去，拔出来。
扎下去，拔出来。
扎下去，拔下来。
不停的反复，直到针头留在了男人的身体里，直到鲜血沾满了全身。
“哈……哈……”不知道是笑还是喘着粗气，我坐到一旁，身边是面目全非的男人。
“妈妈……医生？”
叫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轻推着他们两个。
“唔……”
妈妈睁开了眼睛，然后便看到了浑身鲜血的我。
“夜……夜琳？”之后，妈妈低头看见了趴在她身上的医生，身体冰凉，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
“……别……千万别！！”
妈妈这么说着，不停的叫唤着她抱在怀里的医生。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已经懂点医学的我，已经看出了了他的状态。
他死掉了。
被那个男人击中了后颈，死掉了。
我没有说话，带着身上沾着的鲜血，静静地坐在那，看着母亲失声痛哭。
如果死的是我的话……她会这样悲伤么？
————
今天是医生死后的第九天，妈妈依旧是无精打采。
留下来的钱用来买烟，已经快要用光了，母亲说，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混蛋地方，自己一个人四处游荡。
但是她不想带着我，因为她觉得她无法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无论我怎样劝阻，妈妈这么说。
她去意已决。
但是，我不能离开她，她是我的全部。
我要留下她。
我不能，让她离开我。
——今天是医生死后的第十二天，母亲收拾了行李，准备过几天最后打理一番就走。
我不允许。
拿着手中我添加了一点东西的烟，我递给了母亲。
母亲没有拒绝，像往常一样吸了进去。
那里，我稍微放了一点东西。
让母亲永远无法离开我的东西。
——今天是医生死后的第十三天。
母亲依旧是拿着我配置好的香烟，她说这个能让她心情好一点。
因为我在里面放了东西。
——今天是第十五天。
母亲前几天说要走，但是她留了下来。
——今天是第二十二天。
母亲找到了我，问我这烟是从哪来的。
我拿出来了一包东西给她，里面是她没见过的黄色粉墨。
“大麻，而且是我特制的，别的地方没有卖的。”
我这么说着，递给母亲一根烟。
她看着我，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但是她也没有拒绝我的烟。
——第五十天。
母亲离不开我了。
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她从不会出远门，即使我出去了她会跟着我。
——第二百三十五天。
母亲去世了，死于肺癌。
但是，她永远的留在我身边，这样，她就永远不会想着逃跑，永远不会想着离开我，永远不会想着带着我的药物逃离我。
我爱着我的妈妈。
她也应该同样爱着我。
走到卧室里，拿出那包我做好的药，带着那串十字架手链，我把它们放进兜里。
只要带着这包东西，母亲就会跟着我。
之后也会一样吧。
永远都不会离开吧——
卷着烟，我站在桌子旁边，一旁坐着的是克莱珂。
他似乎是在感叹着他手中香烟的味道。
正常的烟怎么能比得上我这种呢？
我这么想着，向他伸出了手——
（以上药物均来自百度。（我啥也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