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光芒忽而暗了下去，只在城市中央留下一个巨大的黑色形体。
“开火！”
数枚导弹冲天而起，橙色的尾焰撕裂了无垠的夜空，在黑色的形体上爆炸，周围的高楼也跟着遭殃，各种各样的碎片稀稀落落地掉下。
探照灯照向前方，它的轮廓逐渐清晰，白色的身体上布满红色的纹路，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水系。那颗花苞状的巨大头颅显得无比突兀。
“可恶，它居然没事！这就是农美尔特尖兵吗？”
莉莉丝将手中的弓状武器对准尖兵，一道蓝色的光流在她的指尖显现，就像是张弓搭箭一般。那道光流飞向前方，在夜空中四散而开，落下的光点在白色的躯体上引起剧烈的爆炸，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尖兵花苞状的脑袋展开，一双巨大的翅膀瞬间伸展，有如军舰一般的长度，周围的高楼倒了下去，扬起漫天烟尘。
它就如此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雪越下越大，像是洒满了盐。
沈茶依然躲在原处，待到四周安静下来，他才抬起了头，尖兵身躯上的伤口口慢慢修复，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如同一尊无可撼动的天使雕塑。
“这是........”
此时，尖兵跃上天空，重重落在一艘战舰上，将这艘战舰踏成两半，江水海啸一般冲向地面，装甲部队被尽数掀翻。莉莉丝倒在地上，全身被江水浸透，武器落在一边。
沈茶不顾一切地跑向前去，此刻，莉莉丝的意识海被混沌占据，混沌之中涌现出两个令人窒息的字。
“徒劳。”
她的意识海又恢复了正常。她站了起来，拨开沾在脸上的长发。
“可恶，难道它们已经可以入侵改造人的意识海了吗？”
“没错，我知道一切你们所知道的。”
莉莉丝的意识海中再次显现出这样一行文字，按理来说，收到改造的人类应当早已抹除了恐惧的情感，但她依然感受到不寒而栗，也许是她的生物本能所决定的。
“全体撤退，抢救伤员！”
意识通讯系统已经破损，她只能用发声器下达指令，显得笨拙可笑，因为站起来的人寥寥无几。
IV
沈茶跑向前去，他的脚下溅起泥水。
“什么人？”
莉莉丝将武器对准沈茶，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雪花在他黑色的风衣上显得斑驳。
“回到避难所里去，这里很危险。”
她转过身去把一名伤员放上担架，伤员的腿部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扭曲。
“我帮你抬吧。”
沈茶走到担架一旁，笑着说道，想要和莉莉丝一同抬起。
“请问是东江市1号地下掩体武警指挥官吗？能不能派一些人手上来抬伤员呢，联合军的医护部队被袭击了。”
莉莉丝打开备用通信器，呼叫地下掩体的武警部队。沈茶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担架。
“你这家伙，要是被误杀了可是活该！”
莉莉丝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相机。
“拍的什么，给我看看。”
她对着沈茶伸出手，把武器收到身后。语气强硬但是带着一丝温柔。
“没什么。”
“不给的话，就以间谍罪论处！”
“对他们的科技水平来说，照片未免显得太落后了吧。”
莉莉丝不想再和面前的男孩纠缠，远处，武警部队已经带着担架和药品赶来，雪已经停了。
“感谢各位！”
莉莉丝把白鸽藏在身后，伸手敬礼。
不多时，地上的伤员已经被陆陆续续地被武警和志愿者抬走，只留下还未融化的，肮脏的积雪，还有被掀翻的装甲车。沈茶站在莉莉丝身边，看着远去的人群。莉莉丝回头看了看站在平静江水中的尖兵，军舰残骸上的火焰已经熄灭。
“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莉莉丝看向沈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抱歉，我刚刚很傲慢吧。”
“没有，你也要一起去地下掩体吗？”
“去那里暂做休整吧。”
武警才刚刚离开不久，地下停车场里已经乱作一团。沈茶回到自己简陋的床铺（姑且可以算作床铺），看到放在一旁的压缩干粮已经消失。
“喂，哪个混蛋偷我东西？”
“谁让你出去的呢？”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沈茶顿时恼羞成怒。
“该死.......”
他忽然想起了武警腰间的手枪。
“我们的补给包里还有吃的。”
莉莉丝抬着担架，看来他一眼，露出微笑。
“我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