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铃孤儿院允许孩子们在周末结伴出行,但这种事情,用膝盖想想都知道昕肯定是不会去的。景晟将平时昕会在的地方挨个找了个遍,但却没见到人。于是干脆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唉——,作孽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啊!」尽管知道真相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景晟依旧在懊悔中。「从来没拿我当哥哥看吗?我又真的只是拿她当做妹妹吗?」景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毕竟谁家哥哥看见妹妹会脸红不敢对上眼的啊。「说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脸上有伤,头发留那么长是为了遮丑呢,事实真是出乎预料啊。简直,不像是个孩子呢。」景晟突然老脸一红,总觉得下一秒就有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破门而入,幸好这里是室外,没有门,自然没人能破门而入。
此时景晟也意识到了,这哪里是什么单纯的兄妹情啊;自己前世堂堂警察,如今竟然在炼铜!!!
虽然昨晚勉强没被吵醒,但身边两个如此巨大的音源,也肯定是没睡好的。做了一会也没什么人来,困意逐渐袭来,景晟干脆侧身躺下,决定在这长椅上小睡一会。
朦胧中,景晟感到一阵柔软的触感,感觉很舒服,不禁用脸蹭了蹭。梦中,景晟抱着不知谁的大腿猛蹭,忽然,门外有人喊道“FBI,open the door!”;然后门被一脚踹开,一群黑衣人全副武装端着枪,转眼就把景晟团团围住。
“!!!”景晟猛然睁眼,却正好对上昕那漂亮的眼眸;他惊愕地发现这是俯视视角,自己躺在她的腿上!
“你醒……啊!”没等昕说完话,景晟就垂死病中惊坐起,昕没反应过来,被撞到了鼻子,连忙捂住鼻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景晟。
景晟这才搞清楚状况。遇事不决,先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条件反射就…那个,你在干什么?”
“我,我只是看你在这睡着了,怕你睡得不舒服嘛。”昕眼眶夹着泪,双手捂着鼻子,显然这一下头锤把她撞得不轻。少女指缝尖渗出一点血,景晟见状,连忙拉着她往医务室跑去。
从医务室出来,昕的鼻血也止住了。
“我……”两人同时开口了。
“你先说吧。”昕提议。
“好吧。”景晟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是我太不严谨了,缺乏常识。”
“什么意思?”
景晟最终还是决定向昕解释了自己其实根本不懂桔梗花的含义,送礼物的意图也并非是示爱。
昕默默听完,没有生气,悬着的心终于似了;她低下头,语气略带哭腔,“我早该想到的,也对,果然是这样呢,谁会在乎我这样的人呢……可我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才决定……”
“好了,别说了,先听我说完!”景晟打断了昕的自暴自弃发言。“以前,我一直认为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但昨天之后我意识到并不是这样的;而现在,我知道了,桔梗花和花语,很美好;那么,我再问一遍,你接受吗?”
昕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但又神情恍惚起来,“我这是看见走马灯了?我要死了吗?”
“清醒点,我是认真的!”景晟见状连忙抓着昕的肩膀摇了摇。
清醒过来的昕又是惊愕了好一阵,缓缓开口道:“我答应你。”
……
夕阳下,昕和景晟背靠背坐在草地上。
“景晟哥哥,你有梦想吗?”
“我想成为一名警察。”
“为什么呢?”
“当初你在沧岚市遭遇天灾,如果没有灾后劫匪的趁火打劫,你和悯也不至于沦落到后来那样吧;这样的事,肯定不止发生在一个地方;所以,我想如果我成为警察,我一定会尽量的避免这类事情发生。”
“很伟大的梦想呢。”
“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只希望自己能有个家,安稳地过完一生。”
“那怎么样才算有家呢?”
“和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
景晟一脸严肃,盘腿坐在床上,像是在等着什么。鸢烨推门走进来,径直向着阳台走去。
“站住!”景晟发出严肃的声音。闻言,鸢烨呆在了原地,“怎……怎么了?”
“你小子,应该知道那是桔梗花吧?”
“什……什么?”鸢烨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怎么了晟哥,你被拒绝了?”
“你小子。”景晟站起来,迅速跑上前去一个强人锁男,“知道你不告诉我!”
“啊?我以为你也知道的啊?合着你不是去表白的?”鸢烨大为震撼。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跟人表白了?”
“那结果怎么样?”
“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景晟叹了口气。
“对方怎么说?”鸢烨眼中闪光。
景晟使用了肘击!效果拔群,无敌的鸢烨倒下了。“你小子现在还想着听八卦是吧?”
……
“晟,醒醒,快起来起,别睡了!”
“谁啊?”景晟朦胧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他怔住了。“妈?是你们?”他有些试探性地问。
“你睡傻了?你妈我还能是假的?赶紧起床!”目前虞虹加重了语气催促道。
周围的场景也是景晟记忆中的,父母出事之前自己住的那个小房间。景晟努力克制住了直接拥抱上去的冲动。「没搞清楚状况前不要轻举妄动,妈妈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这一点我很清楚才对啊。」压住情绪,景晟换好了衣服,跟着母亲下了楼。楼下车库内,母亲走到一辆车前,坐到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接下来的画面景晟再也绷不住了——驾驶座上正是父亲,后座上妹妹景毓向她招手:“哥,快上车,要走了!”
景晟还没上车,眼泪就掉了下来。景毓见这情景有些懵:“诶?哥,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只是,好想你们。”景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同事景毓打开车门,让他坐在了旁边。
“哭什么?你又不是回不来了,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许哭。”父亲的话威严但又带着温柔,和自己那久远记忆中分毫不差,景晟连连点头。
「大喜?谁要结婚?」景晟此时也注意到,记忆中那一向随心所欲的父亲今天竟然少见的穿了一身西装,母亲也穿得很正式。「呵,想那么多干嘛,这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真希望这个梦能多持续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