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澜心里默默祈祷着,握住许谭的手的力道也不自觉加大。
拜托,只能是林楚娴。
届时,就能帮忙治好许谭的伤,顺便让洁西吃退烧药,一切往好的发展……
现如今洁西的情况也不太乐观,三人聚集起来的话好歹也能对抗过林楚然,至少能让她生畏。
“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准备好防身用具吧。”
许谭小声指着不远处的箱子道:“至少,还有反抗的余地……”
那是一个大概半个人高的生锈铁箱子。
明显看起来经过了岁月的洗涤,箱子有了一些年代感。
许谭拉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箱子旁,脚步声比平日还要轻,紧抓住的手比平日还要冰冷。她让白安澜蹲下后,自己才缓缓蹲下,打开箱子上的盖子。
“噶擦”一声,原以为铁锈加重了盖子之间的摩擦力,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开。异味扑鼻而来,各式衣服琳琅满目,铺满了整个箱子。
许谭翻翻找找着,意外地在箱子底部找到一把银刀,大约有女孩子的手心这么长,被衣服保护得很好愣是没有生锈。
“安澜,你拿住这个。”
许谭想也不想地把小刀递给她。
“那你呢?”
白安澜担忧地看着许谭身上的伤,要说是防身,也是由避免受到二次伤害的许谭拿着才对。
但是,许谭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哎呀,她的目标是安澜你嘛,你不拿着谁拿着呢。”
“我拿着了,那你怎么办?”白安澜说道:“万一,她又再次伤害你……”
她的身上还明明淌着“血”。
林楚然到底是怎么伤她的自己也不知道,再次贸然让她冒险的话,岂不是……
“没事的哦。”
许谭挠着自己的脸颊笑道:“而且,外边也说不定是林楚娴哪,我们怎能非得往坏的想呢?”
“可是……”
许谭微笑着摇摇头,轻巧的身体弯下,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香软的触感传递来的是满满溢出的爱意,还有不舍、与愧疚。
在白安澜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的注视下,许谭捡起了地上的粗枝,慎重地往天台门口走去。
她返回头,白安澜翠色的眼睛、娇小的身体与担心的眼神,居然与长发飘逸的她的身影重叠。
她微笑着,那个笑容是那么纯白无瑕,像皎洁的月亮一般,清纯又明亮。
很快的,画面又切换到她死亡的时候,那股鲜艳明亮的红,在那个春天,樱花飘飞的季节。
要是她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是差不多长这样吧。
那个世界也好这个世界也好,明明那么喜欢她,好感度居然只停在92,真可恶呢……
没办法,因为恐惧嘛。
恐惧她再一次在自己面前死亡,害怕自己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才没法全心全意地爱她。
没事。
只是一个小疙瘩嘛,算什么。
这样,就够啦。
救不了你,真的很对不起……虽然有预感,但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就在白安澜站起来劝阻的一瞬间。
她的眼角瞥到了天台下的场景,那一切是令人多么的毛骨悚然。
银发少女散发倒在地面,额前的樱花花瓣流出不止,生死未明。
所以门口的是……
“停下!!”
白安澜大喊着,同一时间,门被粉碎了。映入眼帘的是许谭用力地用粗枝抵挡着林楚然的肩膀,用力地往前推。
“你还是这么倔强啊。”
林楚然低头冷漠地说道:“不过,白安澜永远只能是我的哦?”
她抓着枯枝,只是稍微一用力,那个枯枝居然化为了粉碎。惯性作用下许谭被往后推倒,撞击的力道使她皱起了眉头。
“小谭……”
“快跑啊,安澜!”
许谭痛苦地喊道:“记得,要保护好你自己!”
“可是……”
她有好多话要说。
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许谭拼命地抓着林楚然的衣摆,然后被林楚然暴虐,渐渐处于下风。
那力量……
太恐怖了。
不像是高中生少女该有的体力,其他人在她的面前简直弱不禁风,不忍直视。
她的脑海不禁闪过了林楚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模样,暗示为“血”的物质流出不止,生死不明……
洁西发着高烧,再得不到退烧药就会死……
许谭在拼命跟林楚然对抗着,明显出于下风,危在旦夕。
万一被林楚然捉到,那将是暗无天日的被调教、监禁、永远做着那样的事情……
一股寒流自脚底窜到头顶上,周围变得模糊失真起来。
刀子握在手里何其寒冷,冷得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冷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不要!
这种结局,我不要……
我都不要啊!
她紧闭了双眼,泪花从眼角流了出来,用尽力气地奔跑向门口。在与许谭四目交接时,她虚弱地躺在地面上,嘴角牵起了苍白的笑意。
“做得好……”
她的嘴无声地一开一合着,终于紧紧地闭上了那双紫瞳。
林楚然踩在许谭的胸口上,得意地一扫自己的长发,对自己的杰作似乎很满意着。她斜眼正好看见了逃跑的白安澜,眼神抹过一股犀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哎呀,这么快就逃啦?胆子真小呢。虽然答应过你不能碰许谭一根毫毛的,不过还真是抱歉,我食言了哦。”
“你身边的人都被我打倒了真是可惜啊,不过,你还是得乖乖地让我捉住,然后好好爱你哦。放心,我会让你接受我的洗涤,然后……”
林楚然伸出手欲抓住白安澜。
之后,她再也不说话了。
更正确来说,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黑发少女就正站在她身后,而那只刀,冷不防地插进了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