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正的最后一战

作者:乌嘲凤 更新时间:2024/8/8 11:09:55 字数:4061

破碎的穹顶之上,正是我们之前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

数箭连发,相对来讲悄无声息地从最脆弱的眼睛处射入,让在上面巡逻的几只不死者轰然倒地。

百米外的空中,小萱放下了弓箭,将它们再次收回自己的身侧,向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同样点了点头之后,双翼猛地扇了数下,五六秒之后,我便来到了穹顶上方,借助巨大的双翼所产生的空气阻力停了下来并缓缓降落。

攸宁和南履霜几乎是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姿势——脚尖点地作为倾刻间的支撑点,而后让脚掌缓缓地落在了地面上,直到最后才是脚跟,尽可能地保证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直到自己站稳在了“地面”上。

之后,我和小萱也都模仿着她们的动作,一左一右落在了穹顶上,小心翼翼地通过洞口,窥视着里面的环境。

密不透风的不死者几乎挤满了整个控制室,几乎在瞬间就让我感到万分后悔——为什么没带个炸弹过来?

但是,攸宁那细若蚊鸣但却刚刚好能被我们听见的话语,立刻就让我的后悔烟消云散。

“墨坷大人,墨萱大人,我察觉到了不死者中有些许罗宾的气息,不过攸宁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具体的定位。”

“……意思是,就像我们第一次遇到罗宾的时候那样,他伪装成了不死者,藏在这群不死者的中间?”

小萱那仅仅略比夜晚的寒风稍微温暖一些的语调传入我们的脑海,也多亏了她的传声,我们才能够进行此种隐秘的交流而不用担心会被不死者们发现。

月色之下,攸宁轻轻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那么攸宁,就拜托你继续追踪与寻找他的具体位置了,其他人继续保持隐蔽,不过……”

她的声音在此时变为了意味深长的停顿,接着颇为戏谑地再度响起。

“我猜他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显露身形几乎无异于送死,所以他也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的企盼了。”

“而且,还有极其需要注意的一点,根据我之前所读到的信息,不死者们五……不,四分钟后就会对顶上的这些被我们射倒的不死者进行通信,因此,不论能否做得到,攸宁需要在三分钟后停止搜寻,转至战斗姿态。”

我看到,在此时,攸宁的脸上挂满了遗憾和些许的不甘与歉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么放弃搜索吧,攸宁,以及诸位,做好准备去迎接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在突袭的一瞬间我们会占有一定的优势,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我们的优势会逐渐,甚至可能会迅速转为劣势……但我仍然希望与相信,我们能在劣势彻底转为无可挽回的败势之前,找到罗宾,并且回收弗兰肯斯坦核心的部件。”

“而且,在这场战斗之后,我很难保证我们不会像之前那样晕过去——毕竟,我们的消耗的确稍微有些大了……攸宁,你能保证我们的恢复?那就好,至少我们不会在旅途仍未结束时倒下。”

“在跳下去之后,尽可能迅速地整队——我、老哥、梅在外层,履霜姐、赫尔、攸宁在内,形成同心的一大一小两个三角形,有问题吗?”

“……不行,履霜姐,虽然你的近身战能力比我和老哥都要强,但是再怎么说你的身体还依旧是人类之躯——我们之中最脆弱的人就是你啊,更何况在两天前的事情过后,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在这种混乱的团战中上到第一线,作为抗伤和输出的主力或是副手的。”

“不用担心我们,自保肯定还是能做到的,虽然在这种环境中我们无法极其有效地利用弓箭的杀伤力,但是不论是我手中的大马士革双剑还是老哥手中的两张卡片,都在对不死者有着不俗的杀伤力的同时,拥有着不错的强度——至少这对剑应该能撑到战斗结束。”

“更何况我们还有自己的翅膀、利爪、尾巴,乃至于犄角,这些都是我们的武器,而我们可是来来回回进出了不知多少次地狱般的场景呢。所以放心吧履霜姐,我们是不会有事的。”

“并且,你还得保护攸宁和赫尔,以免我们无法拦下所有的攻击从而让不死者伤害到她们。”

“……没有问题了?很好,根据最为悲观的估计,敌我兵力200:1,做好准备,30秒后进入战斗。”

金色、粉色和银色的光芒在透过穹顶空洞所射入的月光中显得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而当这些光芒划过夜空之时,便是不死者们那重获的生命所停止之刻。

我们三人的突然袭击的确卓有成效,一瞬间就放倒了十几只不死者,并在它们试图做出反应的同时,创造出了一个暂时可以立足的空间,使得穹顶上的另外三人可以跳下来加入到战斗之中。

但是新的问题随之产生,穹顶破洞的正下方与漂浮在控制台附近机器中的零件还有一段不短不长,略显尴尬的距离,肉眼可见的是,这段距离之中至少塞满了近百只不死者,与之前医院塔内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在医院塔内,作为动力来源的部件被罗宾所拿走之后,那座塔中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重点保护的东西了,所以自然就只需要象征性地在那里放点防备就够了。

然后也勉强能够解释为什么医院塔下有那么多消极怠工的不死者了——换做是我干这种工作,我也不乐意,毕竟在风险大的同时收益还低。

好吧还是回到正题吧,尽管我们的突然袭击的确让我们处于一种短暂的优势之中,但我们总体上处于劣势这一事实并没有任何的改善。

因此,尽管我们在这一瞬间就向着控制台前进了十几米,尽管在移动的过程中我们已经杀死了几十个不死者,但在不死者们反应了过来之后,我们的阵型几乎在瞬间就开始不断地被迫向内压缩。

双翼向着前方猛扇,乒乒乓乓的声响伴随着些许的疼痛不断地顺着骨头和翼片传来,让对于痛觉相当敏感的我不断蹙眉。

带着尖刺的尾巴戳穿了一只不死者的胸膛,紧接着将那还在垂死挣扎的机械身体重重地甩向了前方,在完成了最后一击的同时迟滞了那个方向上不死者们的攻势。

两道金光向前飞驰而过,利用这宝贵的契机,一来一回间,开出了一条狭窄的道路,尽管其随后就被不死者的身躯所填满,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所减轻的压力至少让我们能够再次前进数米。

“……罗宾这家伙怎么还不现身?就不怕我们把他也给连着砍了吗!”

完全可以理解的是,梅此时的心情已经在漫漫长夜、高空恐惧和这铺天盖地的不死者所导致的艰难战斗的共同作用下,坏到了极点,拳头破开不死者的胸口之后再迅速抽出,接着满是机油地拧下了一只不死者的头颅。

机油和金属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完全混合在了一起,如同看不见的滚滚浓烟一样蔓延在整个房间之内,让我持续不断地在为自己为何没有带上防毒面具而后悔不已。

而尽管身为魅魔的我们能够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芳香,但是正如我们所处的情况——那不是优秀到极致的质量,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数量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一样,这令人振奋的异香给我们带来的激励远远无法盖过这些该死的气味给我们带来的负面感受。

更糟糕的是,在我的嗅觉中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时候,激动与恶心的感受一起涌上心头,就宛若边晕船边在跑步机上跑到快要吐的时候突然被注射了一剂肾上腺素加咖啡因一样,迫使我打起精神,去仔细品味这种恶心。

“就算把他一起给砍了也没啥问题,反正我们还能通过回收幻书遗骸和核心来把他给拖回书馆里!”

拥有和我差不多一样灵敏嗅觉的小萱自然也在这种环境中相当不好受,而她的语气中自然也是充满了不满和怒火。

说实在的其实暴躁倒还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毕竟无数的研究资料和实际情况都证明,长时间处于黑夜之中会让人的心情陷入严重的低落状态。

银白的光华在透过穹顶钻入的月色照耀下更加华美,如同水银一般在黑暗的控制室中不断流动着,也如同那只存在于影视与幻想中的液态金属那样带走着不死者们的生命。

“有濞萋萋,兴雨祈祈。”

伴随着攸宁那轻灵的吟唱,点点滴滴的浅蓝色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我们身上,消散着我们的疲惫,平稳着我们的心绪,改善着我们的反应速度。

也多亏了她的帮助,我们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这近乎无穷无尽的战斗和消耗而减缓或是出错,从而导致难以挽回,无法接受的后果。

“滋滋”中带着些许“噼噼啪啪”的电流声不断在我的身后响起,蓝白色的电光也逐渐盖过了月光,就像是在我的身后升起了一轮湛蓝色的月亮一样。

而这轮明月也随着我们身边不死者的倒下而愈发地膨胀、耀眼。

最终,它真的宛若月亮一样在我的身后缓缓升起,高过了我的头顶,之后被向前像丢保龄球一般狠狠砸出。

而位于我们前方,在此等蓝白色光芒和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惨白无比的不死者们,也像是球道尽头的球瓶一样,在如此巨大的“保龄球”面前毫无招架或还手之力,只能一个接一个地不断倒下。

两片金光绕过了蓝白色的保龄球,接着就如同故技重施一般,同时向着这道被暂时清出来的,前往控制台的通路两侧丢去,使得众多不死者只能止步不前。

“大人,就是现在!”

“梅,收缩阵型!”

“履霜姐,只能拜托了!”

攸宁、小萱和我的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在我沿着这条道路向前冲锋的同时,我的双翼猛地向后一扇,给我提供了进一段的加力,使得我几乎是在贴地飞行着,冲向了悬浮在控制台后水晶球(?)中的三个光点。

我大踏步前进着,身后不死者的给我“留出”的通道正在它们的移动下逐渐合拢,但是不论是它们伸出的武器还是利爪,都完全无法再触及我分毫,只能徒劳地抓向我身后的空气。

低沉而愤怒的吼叫声在我耳边接连不断地响起,突然,数只不死者猛地跳起,直取我的面门。

我心中猛地一沉,在做好用我手上的利爪和头上的犄角去应对这种攻击的同时,向着空中,包含愤怒与责备地竭力嘶吼着——

“罗宾!此时不现身,还待何时?!”

就在我怒吼出声的同时,一只控制台附近的不死者眼中突然就放出了那无比熟悉的湛蓝色灵光。

金属的外壳宛若被暴风吹拂的枯朽树皮一般从它的身上以极快的速度剥离、脱落,露出风尘仆仆但依旧能够辨认出是人类,或者近似于人类的皮肤光泽。

一手持枪,一手握剑,数枪连发,细剑反刺,子弹和利剑一同贯穿了向我扑来和他身后跃跃欲试的不死者,让他们或是改变了飞行的轨迹,与我擦肩而过;或是失去了生命的光华,在利剑抽出之后就轰然倒地。

“Bien joué! Nous savions que tu pouvais le faire!(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他所情不自禁喊出的,包含激动与些许感激之情的法语就如同结束这漫漫长夜的阳光一样令人振奋而温暖人心。

而多谢了他的帮助,我能够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跳向那散发着微光的玻璃球。

利爪猛地抓向了坚硬但柔韧不足的玻璃,在巨大的压强下让其支离破碎,使得我能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抱住这三个零件,并将其彻底扯出。

前冲的势头已经来不及停止,我只能用双翼护在身前,撞破玻璃球的另一侧,并将自己的身体摔在了紧贴玻璃球的墙上。

就在我撞到墙上的同时,我身后的不死者们就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接二连三地瘫倒在地,眼中再无半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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