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夜晚,天空中的明月被厚厚的乌云掩盖,星星也彷彿被夺去了生命,只露着些许的微光,猛烈的狂风正肆意的呼啸着,如一头抓狂的野兽,使森林中的树木弓起了身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深夜里的森林,本该是除了风声之外一片寂静,此时,却突然传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位顶着一头红发的小女孩,正拉着另一位小女孩紧张的奔跑,奇异的是,另一位女孩的发色也是不寻常的雪白色,在快速地奔跑下,她们的衣裳早已被尖锐的树枝割得残破不堪,雪白的皮肤也佈满了一条条血丝,她们的双脚也被地上凹凸不平的残枝落叶,和碎石子,割的鲜血直流。
但她们彷彿感觉不到痛似的,仍旧发狂的拼命向前奔跑,彷彿身后有着凶猛残暴的野兽在追她们,
忽地,一声吼叫传来
"找到了!在这里!那两个小娘皮在这里。"
听到声音后,那两个小女孩银牙一咬,跑得更快了
只见她们身后追着一群拿着火把的村民,他们的手中除了照明用的火把,还有着许多形形色色的利器,握着那些本该在田里用来耕种的锄头和耙爪,他们的脸上充满着戾气,就好像有人欠他们几百万一样
突然,白发少女一个不留神,被地面上凸起的百年老树根绊了一下,
整个人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当女孩正慌乱的挣扎爬起时,她的脚踝处却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只能强忍疼痛,拖着受伤的脚,尝试一拐一拐的努力向前走,
红发女孩见状,索性一咬牙,将受伤的白发女孩背起,打算扛着白发女孩逃命,
但因为白发女孩的重量,加上她本已受伤累累,所以她们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眼看那些村民的距离与她们越来越近,
白发女孩惨然一笑道
"柔姐姐,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了,妳对我已经够好了"
而那红发女孩彷彿没听到似的,仍紧紧抓着白发女孩,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过不多时,村子的广场中央竖立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上绑着两个女孩,而女孩的下方正堆着一綑綑乾柴,只需要一根燃着些许星火的火柴棒,两个女孩便会丧身于这熊熊烈火中,被燃烧殆尽
而广场的周围被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团团围住,他们有的人眼中流露着愤怒,有些闪着嘲讽,有些甚至还充满着赤裸裸的慾望,有些人非常迫切的想要将她们置之死地,而有些人只是单纯带着看笑话的心态,来凑热闹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只是小声嘀咕的叽叽喳喳声响,此刻已经按耐不住,变成大声的吼叫
"该死的扫把星,去死吧!"
"噁心的贱人,叫妳勾引我丈夫,活该被烧死。"
"死!死!去死!"
"哀,可惜了,这两个小妞长的还不错,不如临死之前,让老夫爽一把"
周围传来此起彼落的咒骂声,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们跟那两个女孩有甚麽血海深仇。
而听到群众越骂越难听,红发女孩终于忍不住骂道
"一群愚民,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还有那个肥婆,明明就是妳家的死肥猪色慾薰心,想对这麽小的姑娘图谋不轨,毕竟,呵,也对,谁会对一身肥瓢的**感兴趣"
听到这句话,体态臃肿的中年妇人像是被戳道软肋,气急败坏的吼道
"妳....妳....小贱人,好一个伶牙俐齿,我看妳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高声咒骂的同时,双颊的肥肉不断放肆的甩动,如同两个圆滚的肉球
说完,举起手中的火把,大喊
"杀死那两个灾星"便将手中的火把往那一堆乾柴丢去
"杀灾星,救村子"
"杀灾星,救村子"
"杀灾星,救村子"
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着,并将手中的火把丢进烈火中
眼见那两个女孩就要被熊熊烈火烧死,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火堆中,
"啊啊啊!!!! 好烫!好烫!"火堆中的那人正不停地抖动身子,想要将火焰吹熄,而那身法却熟娴的像那个会打篮球会唱跳rap的练习生,
然而,预想中的情形没有发生,火焰中的那人并没有变成復仇焰魂布兰德,反而竟真凭那个风骚的动作,硬生生的将火焰给熄灭了。
眼看自己的计画落空,那名肥胖的妇人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厉声问道
"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救那两个魔门妖女?莫非你也是魔教恶人?"
不知不觉间,那名妇人已经将那两个女孩的身分扣在魔教中人,如果他执意要救她们,就是公然与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为敌,会遭受名门正派不死不休的追杀
而此刻陈焕的心中也很懵逼,他虽然称不上是名门正派,(因为根本没有名门正派想要收他为徒),但他也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魔教妖人,只不过是一个身无分文,孤苦无依的一介散修罢了,想到此处,他又不禁开始悲从中来
然而,不等他悲伤,其他的村民便耐不性子,开始鼓譟起来
"杀了那个**!"
"一看就是魔教中人
"囉嗦甚麽?杀了他!"
陈焕见此也只能赶紧为自己辩解
"误会,误会,啊...我...我是道门弟子陈焕,是清风长老的弟子,恰巧路过此地,敢问姑娘此地是何处?"
说的同时,陈焕努力地将脸挤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想要藉由道门弟子的身分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然而他刚被大火燃烧过,他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大部分都被烧成焦炭了,而他的头发也被烤过捲曲成不可名状的Q毛,脸上更是佈满着煤灰,使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瘆人,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陈焕身上最后一片遮羞布也如今晚的康桥,悄悄的我走了,就如我悄悄的来,只留陈焕在原地独自沉默
而随着衣服的分崩离析,一根小小的芭蕉也无助地垂下
在经过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
陈焕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痾...你们有多的衣服吗?"
围观的村民纷纷都来关爱智障的眼神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怪叫
随即,其他的村民反应过来,纷纷大喊抓住那个魔教,并抓起手中的武器往陈焕身上招呼下去
又听那名妇人喊道
"先杀了那个魔教帮手,再处理那两个小娘皮"
全部的村民瞬间便将矛头指向陈焕,形成一个人型牢笼,将他团团围住,只要陈焕敢轻举妄动,顿时便会被刺成马蜂窝
事到如今,陈焕索性也不装了,随即摆出一个魔性的姿势
"摊牌了,其实我的真实身分是阴冥宗首席大弟子,修练时长两年半,收手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表面上看起来,陈焕稳如老狗,实则上他的内心荒的一批,虽然他有修练过一段时间,但大部分的时候,作为一个散修,他不是在打杂,就是在打杂的路上,连入门的功法都还未摸到,更不用说甚麽厉害的功法,仅仅只是强身健体,体力和力气比普通人大。
他一对一自然是不惧这些为修练过的村民,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他面对这些暴民的围攻,自然也只有挨打的份
在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的情况下,陈焕只能把主意打到那两个女孩身上,心中一打量
从那些村民的话看来,那两个女孩应该就是魔教中人,若是和她们联手,未必不能逃出去
陈焕只能把希望寄託于她们,只能希望她们是修为很高的魔女,只是一时不慎误入那些村民的陷阱。
而有些魔女也常因为修练邪法,而使自己的容貌能永保年轻,甚至身躯都变得娇小几分
随即陈焕怪叫一声,"我打!闪电五连鞭"
双手在空气中快速挥动,挥动的恰有其事的样子,附近的村民被他这样式吓到,以为他要施展甚麽恶毒的邪术,纷纷后退一大步,将手中的钉耙指向他,严阵以待
而陈焕则趁机快步奔向绑着两女的木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绳子割断,
村民见此,也都明白陈焕刚才只是在虚张声势,在察觉他们被耍了之后,他们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恨不得将陈焕碎尸万段,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然而陈焕此时自认有了魔女的帮助,可以轻轻松松地将那群乌合之众玩弄于股掌之间,早已没有了刚才的胆怯,反而笑嘻嘻地笑道
"哇哈哈啊! 你们真是茅房里打灯,找死! "
"趁现在老子心情还不错,赶紧给小爷让出一条路,要不然你们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对吧?"说完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后的魔女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只见原先的位置早已没有了两女的踪影,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两个女孩都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早已不知道跑了多远
陈焕嚥了口唾沫,缓缓开口
"嘛,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早点..."话还没有说完
一隻烧火棍就往他的脸上打了下来
"碰砰! 砰...砰!"
"干死他"
"杀了这魔教妖人,为民除害"
"哎哟,我去,别打我脸"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打!"
在陈焕的惨叫声和抨击声的交响下,整个村子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森林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两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一块,其中一个比较娇小的身形微微颤抖着,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呜...呜..呜,我怕"白发女孩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用稚嫩的小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毕竟每个人经历生死关头,难免会感到不安,害怕,更不用说年纪这麽小的小孩子,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情对白发女孩内心造成多大的阴影。
"没事的,不怕,不怕,我们跑这麽远,他们追不上我们的"红发少女一边轻轻拍抚白发女孩的后背,一边安慰她
话虽如此,但红发少女的仍紧紧蹙着蛾眉,毕竟他也才比白发女孩大个几岁,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再者,她从小到大一直是宗门的掌上明珠,都是受着整个宗门无微不至的照顾,过得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对于现在的状况可以说都是第一次体验。
她也只能在言语上安慰白发女孩,毕竟她也不知道那个从天而降的疯子能撑多久,而那些暴民到底会不会真的追上来,如果真的追上来,她们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狂风依旧在黑夜里呼啸,将森林中的树叶吹的沙沙作响,
每一次的风吹草动,总是会吓得两女摒住呼吸,僵直身躯,深怕那群暴民发现她们的位置,然而在经历长时间的逃亡奔波,和提心吊胆,两个女孩终究敌不过睡意,缓缓的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红发少女率先睁开眼睛,呼吸着森林中新鲜的空气,听着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和怀中女孩规律的呼吸声,她以前从未想过能活着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如今她却拚了性命才能苟延残喘。
她看了看怀里躺着的女孩,眼神中流露着满满的慈爱和不捨,因为只有她知道那个女孩到底受了多少的苦,忍受了多少的不公与不易,她不忍的摸了下女孩的脸蛋
却发现
不对,好烫,怎麽会那麽烫?发烧了?
怎麽办?这里也没有药草,
阿! 水 !先找到水降温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传来的痠痛感让她差一点又栽了回去,她只感觉全身都在抗议,彷彿四肢已经不属于她了,就连抬起双手都十分的费劲,
原来,昨天发疯似的逃亡带来的恐惧和疲劳,让她们暂时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但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昨日的疼痛才加倍地袭来。
但为了尽快找到水帮欣欣退烧,红发少女银牙一咬,一股脑地将身子撑起,一跛一跛的往森林深处走去
但走没几步,她身上的伤口却承受不住那麽剧烈的运动,连同脚底的伤口一迸裂开,大量的鲜血冲涌而出,将她所经过的地面染出一条血红色,
在不知走了多久,她两眼一黑,就此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