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了血红色的月亮。
四肢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此刻仿佛身处无穷尽的牢笼。这份压抑……犹如凌迟,一点点地切割我的灵魂。
我在挣扎中醒来,汗湿的衣服紧贴我的背。
此时已是清晨,自被关进来起,我什么都没有吃,心里有股莫名的烦躁。
“……好像被处决了。”
听到这几个字,神经立刻绷了起来。处决?我要被处决了吗?不是,有人被处决了,不是我。那被处决的是谁?我之后会被处决吗?
“……死刑……那几个……”
“对于……我觉得会……如果……”
远方细细碎碎的对话令人心烦。
“外面两个级霸别大清早狗叫行不行!”
寂静了,其它被我吵醒的犯人细细碎碎地埋怨。
至少可以相对安静地想想东西了。
首先,那声枪响,吸引了库嘉维娜的那声枪响,这是一个疑点。身为前代仆人,她不可能随意走神。我推测那个开枪的人,威胁性应该远大于我。但对于开枪者的身份,根本没有头绪。
再者,我杀死库嘉维娜后,没多久愚人众的士兵就来了。未免太巧合了。如果是被我战斗的余波吸引,那应该在我第一次攻击时就来的。不,不对,也可能在路上耗了一些时间。那开枪者和愚人众的关系……
脑子好乱。
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按照剧本,我应该会当上执行官,但前提是他们认为我有价值。
如果他们发现,我只是偷袭杀了库嘉维娜,还会认为我有价值吗?会把我处决吗?
心里像火燎一样难受,我知道,自己又开始焦虑了。还是想想开心的东西吧。
为什么兰那罗不喜欢吃橘子皮?
因为皮噎罗(皮耶罗)。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
突然一束光从廊道一边照了过来。听脚步声,是三个人。两个人脚步很轻,那一个人步伐稳重,有气场,断然不是一般人。
这气场,上一次体验到还是和库嘉维娜战斗的时候。空气仿佛冷了不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看向铁栅外,不想正好和面具旁的那只眼睛对视。
这身装束,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一席,丑角,无疑了。
他的眼神如坚冰般深不可测,犹如一把剖析灵魂的手术刀。我甚至有些担心他会读心术。
心里一阵忧悸,我移开视线,低下头,默不作声。
皮耶罗看了我几秒钟,转身和他的随从吩咐了几句,便带着他的压迫气场离开了。
天……
我接下来会怎样……
他会如何处理我……
我会死吗?
为什么我偏偏穿越成了阿蕾奇诺,而不是钟离,我现在只想跑回璃月吃家乡菜……
精神内耗半小时后,典狱长为我打开了栅门。
几位女工作人员细心地解开我身上的镣铐,我跟随典狱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里早有几个拿着箱子的人等候着了。
受宠若惊。
稍作清洁后,换了身衣服,披上那件犹如大棉被的至冬大衣,便踏上了受勋之路。
我看向车窗倒影中的自己,我赢了吗?
一路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清洁时看到的美妙图景,然而兴奋感相较于前世,倒是降低了不少。
受勋,上任,开办公室,接管壁炉之家,诸如此类一气呵成,愚人众的办事效率令人惊讶。
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木香,我端坐椅上,抚摸着崭新的办公桌。现在我是执行官了,我在心里默念着。一个多小时前,我还只是个阶下囚。
一个月后就要去枫丹了。在走之前,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潇洒。
正沉浸在当暴发户的喜悦时,办公室的门被不合时宜地推开了。
“幸会,阿蕾奇诺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