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知名品牌公司酷游在尝试突破尖端科技技术的实验中遭受到了黑客攻击,幸本次攻击并没有直接导致人员伤亡,后续情况本台正持续跟进调查中…】
秋风拂过,将遍山的枫叶染成金红色一片,叶片交叠沙沙作响如一山乐曲。
一片枫叶受风的影响,终于与树杈的经脉断开了链接,随风而舞、飘落、飞得很远,消失在无际的天空中。
终于,落在一张略显青雉的少年的脸上。一场几经波折的旅途,从这里开始。
“封……”
“封……!”
虚无的识海之中,两道声音犹如空旷房间的回音不断震荡他的大脑。不知是呼喊名字,还是没能说完话语。
耳鸣,将他的大脑清空,就像一根刺从耳蜗插入,处死置备脊蛙般在颅内不停搅拌。
“啊!——”
他猛地坐起来,眉头紧锁,抱着头咬牙屏息。稍后才大口大口地呼吸。
缓缓睁开眼睛,他观察着这方陌生的天地。
[这是…哪儿?]
少年捋了捋自己像抓乱了的灰色头发,一缕银色的挑染微微翘起。
他缓缓起身,环顾四周,再无他人,只有棵棵枫树哗哗作响。
此时镇上正逢集,人声呼声沸沸扬扬。
环顾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于是他起身下山,朝人头攒簇的山下走去。
一路上摩肩接踵,他不免与几个人撞上,于是他一边挤,一边小声说着抱歉。
终于让他挤到了一个人少的摊位旁,可以正常说话了。
“大叔,请问我能问您个问题吗?”少年略显羞涩尴尬,挤出一抹不自然但人畜无害的笑容。
可惜大叔似乎不通人语,不断朝他推销自己的糖果,并递给他示意他买一些。
他接过糖果,没听清大叔说了什么,又问道:“大叔,请问这是哪儿?”
“问我?哦!你是游客?这里是金枫镇呐,瞧瞧,这一片热闹景儿!”
少年道了声谢,转身驾着人海走去,根本没能听到大叔在后面崩溃的大喊。
直到下午,人潮才随太阳一齐降下。他才初步在心里构建起自己的地理位置。
[现在是大国之一钢之国揭哈克的一个南方小镇,在地图上位于右下角。]
少年眉头微皱,他突然有种游子漂泊他乡的感触,没有根,不免心中惶惶。
又像孤魂野鬼一样游曳了一会儿,他决定暂时找个地方安身。
没钱所以住不了旅馆。
于是他决定挤进了一个阴暗的胡同,像一个流浪汉一样随便凑合一晚。突然一个黑影从暗处冲出,重重撞在了他的身上。他反应不过直接跌倒在地。
他被撞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后,只能看见一个随风飘舞的褐色斗篷,以及一个巨大的斗篷上由三个箭头围成三角形的可回收垃圾的logo(标志)。
[可恶,没看清那个人的脸,真是倒霉…]
认栽,随便对付了一晚,夜寒无话。
……
早起,有点鼻塞。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果腹问题…]
少年走出胡同,眼前是一座颇大的建筑——冒险家酒馆。昨晚他就注意到了,这里真可谓是灯火通明,酒杯与碗碟的交转碰撞声不绝于耳。
[就我目前的潜意识记忆来看,这里应该会有很多工作的样子?]
“请问,您这儿还招冒险者吗?”
少年缓缓走进这栋建筑,靠近柜台,略显怯生地问道。
“当然,请允许我为您登记。”一位抱着一块透明亚克力板的黑色稍短发的柜员微笑着走过来。她身着一身柜员工作服,大概20多岁的样子,动作十分温柔得体,透出一副规规整整的职业感。
拿起亚克力对着少年的脸稍作扫描,她表情稍有变化,随后又快速地舒缓下来。
“抱歉,您好像已经登记过了呢。不过数据貌似有些遗失,我为您补办一下吧?”她热情微笑,“请问您的名字是?”柜员拿出一张纸,示意他精确到哪个字。
“名字……”他原本还以为能找到自己的过去了呢,“呃…无敌银光战神?”
“呃,哈哈。”柜员的笑容有些僵硬,额头流下一滴汗。
[呃……这莫非就是天然呆吗……]她不禁这么想。
“您真是幽默,但我们需要正常的名字哦,称号是不可以的呢…”依旧报以温柔的笑。
“哈哈……”少年颇为窘迫地挠挠头。
“哈哈哈哈!”一阵似烟嗓发出的笑声传来,让少年不禁回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小子,说实话,你还真是有些意思,如果不是最近公事缠身,我一定会被你逗笑的。”
随后,他像绷不住了一样又看了少年一眼。
他明明就是已经笑出声了……
少年稍作观望,一头青黑色头发适中且干练,年龄似乎不大,头发末梢的一缕狼尾小辫给他增添了一份野性与桀骜。同时他脸上的胡渣与眼带上的深色又让他平添许多成熟可靠的气息。
[感觉是个复杂的人……?]
视线没有多做停留,少年转过头来,又陷入了不知名的紧迫之中。
“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他尴尬笑道。
“请问您是失忆了吗?”柜员关切道。
猛然间,他感到一阵头痛,回想起刚刚在梦中的记忆。
[封啊,那就封好了。]随后少年再次走近柜台,在那张纸上写下了[封]这个名字,“封,就暂时先叫这个好了。”他默默低语。
看到了少年的情况,柜员也是稍作留意便为他补办了身份。
从此,少年[封]在金枫镇迈出了第一步。
封似乎有些不好开口似的,“那个…就是…嗯…我可以问一下自己的冒险等级吗?S或A什么的…”
“真是抱歉,因为您不是本镇常驻冒险家,办理的又是[游侠冒险家]的业务,是没有这种冒险等级的呢。”她微笑,“倒是通用等级是有的。”她对着亚克力板翻找了一下,“您现在是见习冒险家哦~”
封一瞬间多少有些感到可惜,[不过考虑到自由的因素,果然还是游冒更好一些?]
“通过完成委托您就可以积攒历练点,在积攒够历练点后就可以通过考核晋升您的等级哦。”
“在这里可以接取委托。”柜员引导封走到一排告示栏边上,“您的等级决定了您可以接取任务难度的上限,当然,虽说报酬丰厚,风险也是同比增长的,所以这其实是对低等级冒险者的保护……”
然而此时封并没有在意柜员讲解了什么,他明显被公会的另一边——酒馆部分,狠狠吸引住了。
在他的心中,一颗种子悄然种下——等赚够了钱一定来这里大吃一顿。
于是他随手撕下一个任务就离开了,柜员站在门口看着他出门后,回去了。
在封出门的同时,一段熟悉的烟嗓再次响起,让封的心尖不由得一颤,回首警惕,同时再次挤出一抹人畜无害的表情。
男人饶有趣味的看着封,“小子,不知道你身上这份呆气是不是所谓社交保护色,不过你骗不了我。”
他双手环抱,嘴里叼着一支烟,靠在门上。
封额头深处汗珠,一股危机感猛然将他高高提起。
“只需要平常和别人相处就够了,这份粗略的伪装实在没有必要。”男人浅笑,“胡杰,认识一下?”
……
一同出门的其实还有一位精灵族的少女,无需多言,传统的绿大色调的衣服,黄金色的及腰散发,尖尖的耳朵,以及一张标志性的弓。唯一与传统不同的是她还带着一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的圆形白框、大大的平面眼镜。
她前不久刚离开精灵之森,今天刚刚注册正式成为一名游冒。
“奇怪!居然走的这么快!”她眨了眨天蓝色的眼睛,“本来还打算一起找个新手相互帮忙呢。”环顾四周,“找不到…”
她倒也不急,打开自己的委托看了看。相当友好,是每个新人都会尝试的[采集草药],随后打开地图,城外刚好有一片低危险度的森林,“不知道撸树在这里能不能致富?”
来到城外,除去了建筑物的遮挡,阳光是如此的晴朗可爱,环境是如此的清新怡人,如此的…真实!
“[甜莎草],又称妈妈草?”少女边读着引导边找着,“是用来制备HP药剂(血量回复药水)的必备素材之一,效果一般但对与初级冒险者来说因十分容易获得而显得友好…”
在一丛花前,少女蹲下,“花白细杆…碎叶…花瓣只有两片,而且开放角度大…”“就它了!”于是收集起一棵放进腰包中。“还差…11朵…”
“还挺简单的嘛。”
突然一声“啊”惊起林中的几只飞鸟,也吓了少女一跳。于是借助精灵族素来的身体素质飞身上树,朝叫声传来的方向一棵一棵跳过去。
这场面属实吓了她一跳:
一只拿木锤的哥布林似乎被偷袭敲晕了,有一只拿石箭的哥布林拉弓搭箭地瞄准一棵一抱粗的树。
循着这转移视线,地上有一道七彩的血的痕迹,躲在树后的正是酒馆里那个傻里傻气的灰毛,他正不断甩动着右腿。而封腿上正抱着一个持剑的哥布林,用牙齿咬着他的腿,他似乎十分惶恐,甚至不敢用手触碰这个丑了吧唧让人直呼掉san的东西。
[地上一滩血,或许是哥布林砍的?]
少女不敢细想,一个只有一丝智慧,又绿又丑,还无法沟通且力气很大的怪物死命抓在你身上不断攻击是多么恐怖的体验。
看,灰毛都闪泪花了!
少女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到也不好直接插手。
[不过也对,谁面对死亡不害怕啊,何况是个生命只有一次的NPC呢?]
少女如是想着。
但似乎在一瞬间,灰毛的眼睛里透出的光似乎是变了,从无措到冷冽。
少女感到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
少年利索地用手中的木棍不停敲打剑哥布林的头。只听一声清脆,棍子被轮断了。好在剑哥布林也脱力落地,没有了半点气息。
灰毛从容不迫,虽然在拔下腿上剑时的表情略显狰狞,其他时刻都是冷脸的,让少女不禁不寒而栗。
少年拿起剑,闪身出树后猛地向弓箭手哥布林掷去,同时左肩中箭而力偏导致没能击中目标。
正当危险之际,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搭箭救场——在少年刚要冲过去时击败了哥布林。
“谁?”灰毛走到弓箭手哥布林附近捡起了剑和弓以及几支石箭。
“新注册的冒险者,我叫艾希。”少女利索跳下树来。
“封,多谢了。”他话很少,让艾希感到此刻的封有着完全是两个人的割裂感。“精灵?”少年似乎有些吃惊。
“嗯。”艾希点点头,“你…没事吧?”上前一步,“我这里还有一些刚采的药。”
“大可不必。”封快速地用一节裤子包扎好自己的腿,“我回去再找医生。”
“哦,行吧。”艾希回复道,“那…我先走了。”
“嗯。”
在艾希转身时,身后的封突然惨叫了一声,“哎吆我去!怎么这么疼?”
艾希回过头,确认这是变回酒馆的那个灰毛无疑,要不是艾希来这里已经事先知道这里不会存在身体里共生一个大天尊危险时自动救场的爽文剧情的话,此刻肯定一眼都能猜到这孩子人生的发展路程了。
“你人设这么丰富?”
“啥?”
“没…没啥。”艾希留下草药让封暂时包上,又确认封确实不用送,便回去继续采药了。嗯,茫茫人海相遇实属不易,而此时一别,大抵此生不再相见。我们还是把视线放回封身上吧。
封一个人走出森林,看着自己的腿心里嘀咕,为啥潜意识里告诉我这玩意儿很弱呢?感叹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看来这次的报酬是一分都剩不下了。”
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