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考将近,同学们都在埋头学习,课间比往常要安静一些。
绸昉还是有点不习惯没有人嚷嚷的教室,她捏着笔写了挺久的试题,忽然想找点乐子。
她把目光放在了同桌索托斯.卡德尔身上。
这个灰棕色头发有些乱的少年总是板着个脸,他长得不赖,属于耐看型,似乎察觉到了绸昉的视线,他便扭过头去看着自己左边的绸昉。
绸昉淡淡地说:“哇,太强了,索托斯,教我数学吧。”
“哦。”
索托斯凑过去,看着绸昉桌子上的试卷,扫视几眼便问:“哪里不会?解方程还是几何?”
“你离太远啦,过来点。”
“哦。”
索托斯又挪了挪凳子,再凑近一些。
“这个还有这个,请都讲讲。”绸昉随便在卷子上指了几题,索托斯稍作思索便开始为她讲解。
讲解过程中,绸昉也在缓缓贴近索托斯,等到少年感觉到脖子被鼻息吹得痒痒的,才回头,少女的温润的脸庞近在咫尺。
发香很甜美,有股淡淡的草莓味儿,黑发叔顺滑柔亮,很撩人心扉;绸昉的右眼是被刘海遮住的,但隐约能看见其中的银色眼眸。
按理来说,普通的青春少年与少女贴那么近,理当感到害羞,但索托斯没有:
“你换洗发水了?”他伸手以食指点着蹭到自己身上的长发,将其与自己的肩膀剥离;“你的鼻息搞得我很痒,嫌弃你,过去点。”
“啧。不识好歹。像你这种游离在社交边缘的家伙,能有美少女主动贴近你,你应该感到高兴。”
绸昉抱着手,以居上者的态度说话,斜眼看着索托斯。
索托斯反问:“你不也是边缘人么?”
他把椅子移回一边,毫不在意地说;“要是那位美少女是真情实感想要接近我的话,我巴不得抱着她。”
“咦,真恶。其实你心脏早就砰砰直跳了吧?”
“没有。”索托斯很是坚决地说着,眼神却在乱瞟;“你要照照镜子吗?你的脸可比我红多了。”
“我这只是健康的红润;”绸昉撇过头嘟嘴反驳;
“唉~同桌三年了,你那点小心思很好猜的啦。”
是的,三年以来,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两人互相吐槽或者互相调戏,早就对对方的一些手段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习惯对方的调戏。
两人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关系很好,偶尔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别扭,不过半天又能重归于好。
“那几道题懂了吗?不懂我可以再给你讲一遍,不够清楚的话可以把过程写在你脸上,顺便画只猪。”
索托斯倍感不利,转移了话题。
绸昉乘胜追击,扭捏着身子,摆出一副胆怯的模样,却咧着嘴笑着,挑逗地说:
“你…你要在我身上写字?好H,好恶,变态。”
“装作害怕就不要笑嘛,这样显得你像个渴望这种事的受虐狂,更变态好嘛。”
“切。”绸昉收起笑容,放缓语速松软声音,用小但能被听见的声音念道:
“不由的说,你教的很好嘛,再来给我讲解一下好么?还有好多不懂……”
少女颇显恳求与撒娇意味的草莓般甜而软的话语让索托斯的小心脏忽然一颤,直接融化。
“……哪题?”
“唔嗯——后三道。”
两人重归正常的对话。
~
在城市附属学院毕业的学生,绝大多都是要进入城市的各个部门进行实习,再之后就会有个固定岗位,开始自己的打工生涯。
人才自不必说,往往是看着别人打工;
今天就有几个部门的学长学姐来到学校选拔人才。
顺带一提,在岗工作两年以上,获得了部门批许才能在法律意义上真正成为大人,因此学生们对那些已经在岗位工作的前辈依旧叫做学长学姐。
一个风行雷厉的长发西装女直直走入教室,绕过摆放有些杂乱的课桌,无视学生的问好,来到索托斯身旁。
“索托斯.卡德尔?”
“我是。”索托斯正在教自己的同桌写题,头也没抬一下,只是用嘴回答成熟女性的问话。
“索托斯.卡德尔,「珀布伦」附属学院高三生,连续三次模拟考位列全校第一,折算成绩在其他城市也是;”
她莫名其妙地念着索托斯的成绩,并不打算止步于此;
“精通使用各种武器,综合战斗测试与进阶测试更是近乎满分;在九周岁时使用一把老式步枪杀死了一只危险等级为A,长着长牙的突变魔物;”
“当时是你的生日,那怪物闯进了你们的居住点,用所有人打了牙祭。”
学姐这么说道。
听到这儿,索托斯嘴角抽动,终于抬起头,不耐烦地盯着女学姐欲要开口,身旁的绸昉左手撑着头,手肘搭在桌子上,皱着眉头,比索托斯还要不耐烦:
“学姐,一上来就掀别人底,还是在别人撩妹的时候,懂不懂察言观色啊?”
说着,右手在话音落下后竖起一个漂亮的中指。
配上她那无所谓,面无表情的样子,杀力更上一筹;但学姐直接免疫,看傻子似的看着绸昉,随口嚷嚷了一句:“真没礼貌”后又向索托斯问道:“你平常就跟这种人……”
“你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先没礼貌的是你,而且,我就爱跟她玩,怎么你了?”
索托斯同样是面无表情竖起左手中指,与绸昉的右手中指组合成左右双子,让学姐僵苦着脸陷入沉默状态,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伸手从自己的西装前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卡德尔先生,我今天来是想要-”
“噢噢,卡梅女学姐,不管您今天是作为前学生回来重温校园时光,还是作为「瑞弗洛」派来挖墙脚的探子,我都要告诉您:”
索托斯把名片随意地丢放在桌子上,两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椅子上往后仰,翘起椅子和二郎腿:“我绝对不会离开——唔!?”
因为他坐在最后一排,后方是空荡的过道,哐当一声索托斯直直往后摔在了地上;“这座城市。”
他依旧双手抱头,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但是他打心底感到巨痛。
旁边的绸昉捂着嘴指着索托斯呜嘿嘿地笑着他这个笨蛋。
卡梅学姐则是悲催地笑了;“我来到这偏僻小城的目的就是挖你去「瑞弗洛」,在那里你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和工作、大好的前程;为我们的文明做贡献;我会在这里待上几天,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
她悻悻逃离了这个教室,出门前还最后用难绷的眼神瞟了眼互相对笑的卡索托斯和绸昉,淡淡说一句:“神经。”
这位看起来强硬的学姐似乎不太擅长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