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旅游部有一月多了。
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桌前,两脚搭在桌子上,喝着热腾腾的香草茶,吹着自带的风扇,戴着蓝牙耳机,看着电脑屏幕上播放的影片,惬意地放松自己。
坐在角落的她不怎么引人注意,几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倘若有个伴,甚至还能打把扑克。
工作?什么工作?不就是简单的输表和录入,还有审查文件,对于电脑高手绸昉来说通通不值一提,很快就能解决。
绸昉能看见兰瑟前辈起身,便立马把脚放下,凑近电脑暂停影片,打开预先留下的一个任务,开始操作键盘。
“绸昉,今早那沓文件做的怎样了?”
“有点多啊,再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做完。”
兰瑟站在绸昉身旁看向电脑,随便督了几眼桌面,看见一块灰迹,忽然哼笑两声;
“一会儿啊?其它的早都做完了吧?下次把脚搭在桌面摸鱼时,要把桌子上的鞋灰拍掉哦。”
“啊啊,被你发现了呢。”
绸昉丝毫不在意,常在湖边走哪有不湿鞋,在老前辈的眼皮子底下摸鱼总会被发现的;
“忽然找我有什么事吗?前辈,还是说自己摸鱼摸无聊了,就想借和后辈聊天来打发时间?”
“啊啊,被你发现了呢。怎么发现的?”
“哪有社畜工作时满面红光嘴角挂着微笑啊,您就像踏入婚宴殿堂准备搂住新娘大声说‘我爱你~’的新郎一样。”
绸昉向后仰伸了个懒腰,同时探出头看向正在一手打电话一手敲键盘的嘉榭前辈,她脸上泛着红晕。
“唔姆唔姆,我懂了。”
“咳,今天我约到她去我家吃饭了,这是大进步。”
“吃饭地点从餐馆改到家里就是大进步?”
“你还小,你不懂,知道女生同意去男生家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好感度已经突破了!”
“是是是,你就吃吧,一个月前我看嘉榭姐姐还挺苗条的,现在似乎有点发福,吃的不错啊。”
“咳,把她养胖了,那些喜好美色的人渣,比如武装部那些混混,就会放弃骚扰她了,这样就只有我能爱她!”
“这什么鬼想法啊?乌鱼了我都,有没有考虑过人家变胖的感受?还有就是你对武装部是不是有偏见?”
绸昉曾去过武装部参观,大伙明明都很礼貌,称呼别人都用您这个字眼,虽然语气很不友善。
绸昉的眉毛皱了皱,似乎眼前的这家伙惹她厌恶了。
“先不说这个了,来,瞧瞧这破纸。”
兰瑟递给绸昉一张材质厚重的协议书,看醒目的标题就知道是个什么玩意了。
“「外派协议书」?”绸昉两眼放光,瞧了眼微笑着的兰瑟,又继续往下看;
“前往「瑞弗洛」城商定合作协议和督运技术设备?”
“好好看一看了解了解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摁好指印,然后等着后天出城吧。”
“沃嗷——太棒了!啊,对了;”绸昉变心情跟变脸似的;督运不是武装部的人该做的事么?”
“这次特殊嘛,上级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就好。”
“上级?他们不是常说:‘基层只需跟着命令行动不需要考虑多少,而我们决策层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这种混账话吗?不顾我们死活,你还额嗯嗯啊啊说上级怎么安排窝们怎么做就毫力这种麻木的话?”
绸昉后半句特意削尖了声调阴阳怪气地说着,让被女生给了差评的兰瑟拉长了脸;
“唉,要是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安排,我就不用累死累活地工作了,早都吃香喝辣去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确实有些麻木了。”
——
妈妈很担心绸昉。
这位从前是个冒险家的成熟女性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可怕的是怪物,更可怕的是人心。
“雨衣,牙刷牙膏,拖鞋,帽子,防晒霜,护肤脂,水壶,衣服,多功能工具刀,打火石,毛巾,清凉油,铁饭盒,你的药…哦,还有女神的祝福。”
这些东西全都整齐放在妈妈的双肩旅行包里,昨天就整理好了。
这褐色帆布粗细针脚缝合,弹性尼龙绳做连接,N多年前的背包今天依旧顶用。
“妈,我又不是去旅游或者野外生存,带那么多东西,太重了呀!有用吗?”
“不要怀疑妈妈,至少在求生这方面。”
妈妈拉好背包的拉链检查了一遍背包确保没有破损,又让绸昉背上,调节背带长度;
“就算今天比以前要安全许多,还是不能粗心大意,你要记住,在外面,一定要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我知道了。”绸昉放下背包后张开双臂扑进妈妈怀里,像只猫咪似的撒娇,妈妈则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绸昉自打一个月前在医院见到了受伤严重的伤者,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始终徘徊在绸昉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她有点害怕,害怕是件好事,能保命,她不会用枪,不会用刀剑,更不会咏唱魔法,她没有那个才能,但她只需要懂得害怕就够了,还有一点生存的技能。
“这个是医生开给你的药,感觉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就吃三粒,一定要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告诉他你的病情;”
妈妈递给绸昉一瓶药,一字一句地叮嘱着:“你总是察觉不到自己犯病。”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这个,你要保存好;”
妈妈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拿出一本皮封面防水笔记本;
“里面写满了妈妈所有的经验,没事的话就多看看……我应该早点给你的。”
“嗯;”绸昉轻哼点头,接过本子,再次抱住了妈妈;
“我会早点回来的,记得准时吃饭,不要让我和冈德兹先生担心,你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哈哈,我向你保证,一定按时吃饭。”
鸟儿总要独自飞翔,绸昉站在装甲巴士的车门前,朝妈妈挥手再见后,转身登上了巴士。
兰瑟前辈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绸昉坐过去;“你妈妈真的很爱你啊。”
“那肯定的…”绸昉感觉鼻子酸酸的,和家人分开的感觉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呐,你起开,我坐窗旁边。”
“你声音都在打颤哦。”兰瑟换了座位,让绸昉靠窗坐下。
钢化玻璃外还焊接了铁栏杆铁网保护车窗,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得贴在窗上往外看。
前往「瑞弗洛」城的这支车队由一辆人员运输车,也就是这辆巴士;四辆武装越野车组成;
载着绸昉这类非战斗人员八名;还有武装部的护卫十四名,规模不算小了。
绸昉还见到了熟人-武装部的爱nene同学。
青涩少女一见到绸昉,就露出憨憨的笑容朝她招手。
“那家伙是武装部的?看着不像啊,不应该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在校服上绣满花纹么?”
“兰瑟前辈,那是刻板印象。”
“那明明是现实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