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忧伤?只不过离城半日。
——
珀布伦城地处的位置本就偏僻,区域内的景色荒凉,不是荒地就是烧毁林地,或是灰色的废墟。
只有蓝天悠悠白云值得一看。
车内的大伙都在闲聊,兰瑟似乎很乐意聊自己的糗事,逗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聊自己的,聊别人的,你一讲,我接着,欢乐无限。
只有绸昉费劲地趴在窗边,企图望到一点美景,可略过车窗的只有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灰地。
可她不愿放弃,在缝隙中努力寻找一丝春色,她不相信在万物复苏的季节,找不到丁点翠绿。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督见了一抹绿林,一片草地,还有一个人。
车队缓缓停下,有人问司机:“师傅,怎么停了?”
“哦,前面有人想搭车。”
“搭车?在这种地方有人要搭车?”
武装部的学生抄起武器,叫醒还在睡的,下车查看情况。
爱nene坐在座位闭上眼,两手相交,像是在祈祷一般,身上散发着絮絮微光和魔力的辉光,犹如圣光照耀。
“周围没有其他人。”她对一个端着球棒的学生说道,后者点点头下了车。
绸昉解开安全带,来到爱nene身旁;“你这是侦查魔法吗?好厉害!”
“嘿嘿,没错,这是我的拿手魔法。”
说罢,爱nene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向站在路边,披着深绿斗篷的人,碎碎念道;“她是个精灵呢。”
车下,两个武装部的学生大摇大摆地走向拦路人,步伐不紧不慢,看上去既招摇又自大。
精灵披着深绿斗篷遮住脸,穿的是麻布短袖、长裤,两手空空;
背着箭筒和一张大约四十多磅的反曲弓,有十二只黄翎箭矢,穿着棉藤靴,可能藏有暗器。
感觉精灵能随时取走两个混混的性命。
“您什么人?报上名来,从哪来打哪儿去通通告诉我,听见没?嗯?”
一混混右手抓着锤子轻轻敲着腿侧,左手叉腰,像脖子折了一般歪着头斜视精灵,样子十分欠揍。
精灵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细长的尖耳与金发,还有蓝宝石般的眼瞳,还把弓从背后移到胸前;
同时,一混混手中的长棍微微晃了晃。
“爱若拉.卡内基.笛.芮布.昂思多-睛欧……”
精灵按混混的要求缓缓叙道,却被混混打断了;
“停停停,精灵的名字真长,爱若拉是吧?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我只是一介旅人,从莱-昂多纳斯森林来,准备向东走,希望能搭乘你们的铁马,捎我一段路。”
“你没有骑马?没有带背包?怎么旅行?”
确实,没有马匹很耗体力,而且精灵并没有背着背包。
但她戴了宝贵的储物戒指,一颗四边形的蓝宝石;
爱若拉在两个混混眼前抬起手展示,银环和宝石与她的手十分般配;
“人类,马匹对于精灵来说没那么重要,只有战士才会坐上马鞍。”
两个混混互相小声说了些什么,转身朝车队点点头。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就在这里生火煮饭吧?大清早出发,我早餐都特么没吃,我快饿死了啊!”
“哦-,这里环境是不错。喂,您,不急着走吧?”
两个混混看着精灵。
“当然不急,D'uma(人类)。”
~
这一小片草地和树林能长在荒野,使周遭的空气清新舒爽,大自然之母的力量真是强大。
绸昉坐在草地上,碰着妈妈给的笔记本;
但跟小孩见到喜欢的玩具一样紧紧盯着精灵的耳朵;
精灵在城里很少见,几乎没有,这神秘且高傲的种族很少与人类交流,部分甚至仇视人类;
眼前这位显然是和平派的。
“我的耳朵有那么大魅力么?”
精灵一人坐在草地上低着头擦拭弓柄,微微侧头看向绸昉,她没有嫌弃或厌恶,只是好奇。
“形状好美,忍不住让人仔细打量,哦!耳尖还会颤呢!”
绸昉搓着下巴,好像一个观察动物的学者。
爱若拉的耳朵确实会晃,她听见‘好美’两字,耳朵就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头一次被人赞美耳朵,谢谢你。”
“你看起来像个优秀的弓手,目光坚定又锐利,你能在五十步外射中兔子吗?”
“我对弓术的造诣允许我在百步外射中一个人类的脑袋,无论他是站定不动,还是逃命奔跑;或是五十步里把箭矢射进人类骑士留缝的头盔里。”
爱若拉故意用人类两字,本是想吓唬好奇的少女,没想到对方更起劲儿了;
“这么强!那除了人类,你还射中过什么?近距离射中上蹿下跳的岩怪?飞龙?吸血鬼?恶魔子嗣?”
“…近距离我一般是把岩怪用脚踢飞而不是射箭,吸血鬼我没见过,普通飞龙我倒是射下过一只;至于恶魔子嗣……我一般拔腿就跑。”
爱若拉看向她称之为‘铁马’的车辆,看向一些武装部成员背着的枪械,轻轻叹了口气,感慨着说:
“弓的磅数再怎么大,也比不过你们人类称之为‘枪’的远程武器;”
“我亲眼见过,一些枪能比弓射的远上几倍,比弓威力大上几倍,一些能输出弓无法比拟的火力……弓也有优点,但真的不足以媲美那恐怖的武器;”
金发精灵降低了音调;“不知道在未来,你们会用这些做什么,像从前一样吗?”
“谁知道呢,人类总是喜欢乱搞,你作为精灵,能活那么久,经验不少,肯定能猜得到吧?”
精灵是少数拒绝外来者科技的种族之一。
也许是因为古老而充满浪漫道德,英雄情怀的价值观;火炮能把那些炸得粉碎;
让勇者之间不是以剑作勇气的比拼,而是躲在暗处像个怂包一样使用枪械攻击。
制作枪的工艺复杂,除了特殊武器,威力也一般般,需要消耗子弹,需要颇为复杂的保养维护;
枪械很难能发挥出使用者的魔法才能,这些都是人类还在使用冷兵器的原因。
浓浓的香味飘来,像是炖鸡,还有烤肉的喷香,香辛料刺鼻的味道。
篝火搭在草地外,足有五六步的距离,以免烧坏顽强求生的青菜;这个距离传来的香味浓厚,代表着这顿饭绝对美味。
众人纷纷起身,迫不及待地凑到做菜的几个学生身旁等待开饭。
绸昉也站起身,对仍坐在地上的爱若拉说道:“要开饭了,走吧?”
“我不觉得你们给我留了一份。”
也许是精灵的自尊心作祟,爱若拉不觉得自己有的吃,也不屑和人类共进午餐。
“什么你们,是我们,既然你在这儿那肯定就有你的份,人类不全都讨厌精灵,也不全都是坏人;想必在大灾变时期,高傲的森林贵族就向人类摊开手,人类也不计前嫌地给予对方食物,千年来的第一次…大概吧;”
绸昉耸耸肩,朝爱若拉伸出手:
“总之,我们变得平等了,不再强烈地互相敌视,比很久以前要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敢保证,那锅里炖的蘑菇鸡好吃得让你瞪大眼睛,走吧。”
爱若拉放下手中的弓,盯着绸昉面无表情的脸,很快选择了拉住少女的手;
“那里面是不是放了香草?”
她笑着说道,精灵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她笑的比草地上绽开的白色小花还要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