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骑在名叫‘奇奇’的马上,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戏弄肩膀上的小妖精,挠她脚底板令她哈哈大笑。
辛德拉尔牵着奇奇,好奇地问道:“小姐,如果您不是精灵也不是仙子,那妖精为什么会那么亲近您?”
“说来话长……”
少女复述一遍自己与小妖精的故事和偶遇的骑手。
听到少女对那几个骑手的复述,辛德拉尔胆子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是无恶不作的珍宝猎人,残杀稀有物种来赚取不义之财,他们没对你动手真是万幸。”
“啊?我算稀有物种?”
“呃,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他们穷凶极恶……”
“对了,你的名字是?”
“辛德拉尔.斯文其.弗坦阿尔泰!‘辛德拉尔’的意思是崇高者!”
辛德拉尔提高音量昂起胸膛,似乎为自己的名字感到自豪,同时也很开心,少女终于问自己的名字了;
“您呢?美丽的小姐?”
少女见辛德拉尔介绍自己的名字细致入微,忽然思考起自己名字的意义。
“绸昉.克如斯;叫我绸昉就好了…”
辛德拉尔懂得察言观色,绸昉虽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流露出明显的哀伤;
“是个好名字。克如斯,上古语中又有‘我就是我自己’的意思,独立,自由。”
“你的文化水平还挺高。”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寂,只有奇奇时不时喘两下,跺跺马蹄。
绸昉自己坐在马上,而辛德拉尔徒步,这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辛尔,您能教我骑马吗?”
“当然能,克如斯小姐,但必须要有一些身体接触,如果您能接受……”
“上来吧,你知道手该放在哪里;还有,叫我绸昉就行。”
出了万湖之地,放眼望去是荒凉的戈壁。
乌云如墨水般涌动,预示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从高空看去,褐色的点托着长长的尘土尾巴,疾驰在贫瘠辽阔的大地上。
“绸昉小姐!慢!慢点啊!!”
辛德拉尔跟个娘们似的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抓着马鞍两侧,被飞奔的马匹颠得上下摇晃。
“慢?就要下雨了!这鬼地方连棵树都没有,再不快点找到遮雨处咱们就等着发烧吧!”
远处的群山就是她们的目标,辛德拉尔说那里有村落。
绸昉似乎很有骑马天赋,奇奇从来没有跑的那么畅快过;可新手终归是新手,绸昉只顾着跑,没有瞧见从沙土里钻出的怪物。
“绸昉小姐!蝎蜥!”
“突然谢谢我干什么?”
不出所料,随着奇奇一声嘶鸣猛然拐弯加人立而起,把辛德拉尔甩下了马在地上滚了几圈;
而绸昉则因为有马镫固定依旧呆在马上,伸手抓住了飞起的小妖精。
足有一只烈性犬大小的蝎蜥披着甲壳发出嘶嘶声挥舞着尾部的毒针,飞快地爬向落马的辛德拉尔。
“辛德拉尔!”绸昉侧身去取挂在马侧的背包里的剑;
辛德拉尔大喊道:“别慌!保护好自己,我来解决它!”
说着,辛德拉尔在地上滚了一圈避开一击就能致命的毒针,借助惯性起身,
拔出阔剑精准而快速地斩掉了再次袭来的节状毒针,暗绿的液体随着毒针断裂而撒出。
蝎蜥没有吃痛而害怕反弓起后脚张开布满锐齿的血盆大口扑向辛德拉尔的大腿;
而这气势十足的一击,辛德拉尔仅是一个大跳便躲开了,转身身挥刀斩下锋利的剑刃劈开甲壳没入了蝎蜥黄灰色的皮肤里,旋即拔出,在蝎蜥发出私嘶鸣前就刺进了它的声带。
不到十五秒,辛德拉尔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擦剑入鞘,拍拍身上的尘土。
“好厉害……”
“没有别的,只是手熟而已。”
——
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绸昉脸上,在倾盆大雨洒下前,奇奇被拴在了马厩里,小妖精塞进背包里后,便和辛德拉尔则进了酒馆。
矿坑村,这是一座非‘城里人’建立的村落。
顾名思义,建立在矿坑旁,来往的旅人、商人、流浪者,矿工将这里不断扩大成了一座颇有规模的村落。
居民大多都是矿工,因此酒馆里全是汗臭味儿,地板和桌面总有煤渣,酒品也几乎只有换着花样的冰镇啤酒,但现在只有常温的。
“该死,偏偏这时候艾勒兽歇菜了,我拿什么发电?”
一进门就听见了老板的抱怨声。
辛德拉尔领着绸昉坐在吧台前,开口问道:“这里没有冰窖么?”
“当然没有!不然用电冰箱干嘛?”老板二话不说送上两杯啤酒;“说实话,是不是该挖个冰窖了?”
“早该这么做了!”
辛德拉尔与老板聊上了天,绸昉则捧着木制啤酒杯,盯着里面的气泡,正当她想要抬手一喝时,辛德拉尔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收走了杯子;
“城里不是有规定十八岁以下的不许喝酒么?”
辛德拉尔给她换了杯苹果汁。
绸昉眯起眼轻哼一声;“我已经成年了,刚满十八岁。”
“刚满十八岁~?”似乎是老板娘的人托着一盘餐碟经过,笑吟吟地说着;“我更相信你十五呢。”
周围看绸昉的目光像是在逗小孩一样,充满笑意和戏弄,搞得绸昉无地自容憋红了脸;
“我像小孩吗?”绸昉摆出认真的表情对着辛德拉尔想要得到一丝安慰;
后者却毫不留情地笑道:“说实话,真的很像。”
见少女的同伴都不站在她一边,酒馆里听她们对话的客人都笑了起来。
有一种小时候被妈妈的朋友亲戚取乐的窘迫。
绸昉仰起头,气得把半升左右的果汁一饮而尽,还收获了一群掌声。
“你是城里人吧?城里人都吃得好长得好穿的好,看来这是真的。”
老板为绸昉再添一杯果汁,小声对她说道:“想喝酒是吧?再等些时候来找我…”
老板娘清理掉托盘上的餐碟后一板子敲在老板头发稀疏的脑壳上骂道:“人家还小,你敢动歪脑筋我就把你扔进矿坑里!”
见老婆还想再砸一次,老板大喊道:“别别别!我哪有什么坏想法?随口说说而已!”
接下来酒馆里的客人都在笑老板,一个人还多嘴了一句:“说起来,今早我看见某个人还笑嘻嘻地从女巫师那里走出来呢!”
老板娘怒了,餐盘毫不犹豫地砸在老板头上:“好你个杂碎!上次你还信誓坦坦地说再去一次女巫师那里你就剁掉手指!现在,赶紧实现你的诺言吧!”
“老婆!我错了!”
老板哀嚎着被老婆拉着进了后厨,店小二不放心地跟了过去,其他人则是哄然大笑;“他只是被女巫迷了魂儿!应该去切女巫的手指头才对。”
“吼,敢去找女巫叫她切手指头,那不是送死吗?”
唯有绸昉还在生闷气:“为什么啊?我哪里像小孩了?珀布伦的大家不都长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