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联赛不只是索托斯的愿望,也是这三十五人的愿望。
发色黑白相间,刘海完全遮住眼睛的怪异女子正在适应新的右腿;一只仿生机械腿。
「光明点」学院派了一名教师过来讨论「珀布伦」参赛的事宜。
她一捋紫发,抖抖披在肩膀上的白色外套;
弯起嘴角大大咧咧地向正在调试新腿的女子打了声招呼;
她有双奇特的蚊香形黑瞳盘环在紫色的眼白中。
“真高兴你还活着啊,‘必修三’。”
“我也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缪卡。”
必修三站起身,试着走两步,仿生腿完美地承担起一条腿的义务;“这,就是,高科技么?”
“包的呀。”
缪卡看着必修三,收敛笑容,说道:“害,没想到那个必修三会变成这幅样子;辛苦了。”
“嗯。我,们聊聊联,赛的事情吧。”
“害,临时资料,凭证,你们的制服,我已都帮你包圆啦,上头唯一的条件是:你们只能推出十八岁及以下的人参赛。”
“唔,多谢可,我们十,八岁及以下的,只有九人。”
三十五个人中,只有那么九位看上去比其他人年轻很多。
“这个真没办法啦,虽然没有最低人数限制…可人太少不占优势啊。”
缪卡顿了顿,忽然喜笑颜开:“诶,我有一计️”
“什么计?”
“我可以帮你们加点人,这个就交给我吧!必修三就先组织参赛的人练习一下列队吧,开赛前还要‘阅兵’呢!拜~”
缪卡蹦跳着跑开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必修三这么想着。
——
索托斯又见到了狄瑞莉。
同样是在湖边长椅上。
远远看去,她总是与记忆中的人儿重合。
狄瑞莉二话不说塞给他一瓶王老凶,自己抱着薯片和可乐,静静等候在长椅上。
“已经准备好听故事了啊,这瓶王老凶是给我用来润喉的么?”
“请开始你的叙述。”
“你想听我逃难时的事故还是再久远以前的故事?”
“唔姆,我禁不起刀,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吧。”
“要听我恋爱史吗?”
此话一出,狄瑞莉两眼放光:“好啊好啊!”
“这是个悲催且也很刀的故事,而且要铺垫很多。”
“没关系,请讲吧!”
索托斯闭上眼,像是在回忆;随后缓缓开口:
“那年我九岁。”
——
我小时候住在城外的小村子里。
那是一个居民不多,但很温馨的村子,大家互帮互助,共同解决生活的难题。
我爸妈很爱我,九岁生日那天的雪夜;
爸妈邀请全村人吃饭,给我举办生日玩会。
大家都很开心。
隔壁的猎户爷爷送了我他自己的老式步枪作为礼物;
因为他觉得我很有射击的天赋。
他说:“爷爷老啦,这个送给你,未来,你肯定能成为比爷爷还要厉害的猎人。”
爸爸送了我一条狼牙做的护身符,他说:“希望你能健康长大,能成为狼一样强大的男人。”
妈妈为我织了一件羊毛围巾,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其他人也都送了我一些礼物,或是给了我们家一些吃的和酒。
一堆绑着花带的礼物盒放在我面前,可我再也无法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了。
我也无法感谢那些邻居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
在生日歌最后一句“祝你在这世间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唱完后;
一只魔物撞破墙壁冲了进来。
记忆有一段是缺失的。
我恢复神智后,发现自己跪在倒地的魔物前,攥着老式步枪,身上都是血;
村子燃起了熊熊火光。冬天,每家每户都会持续烧柴,估计是魔物撞毁房屋时把壁炉里的柴火撞散点燃了屋子吧。
我试着呼喊爸妈,寻找他们的身影。
最后找到的是残缺不齐的尸体。
我把所有人埋在了村子礼堂后面,那是我们村的墓地。
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眼泪好几次冻成了冰。
“停停停,这个故事到这差不多结束了吧?太悲催了!”
“接下来就变得温馨啦,听我讲。”
不知道多久后,有一个黑发女孩把睡在茅草屋里的我拍醒了。
她喊道:“妈妈!这个死人会睁开眼睛!”
她的妈妈问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回答。
女孩的妈妈便把我带去了「珀布伦」,送我进了孤儿院。
“女孩叫做绸昉.克如斯,她妈是索菲.克如斯,记住这两个名字。”
“记下了。”
但她把我当做她的孩子,经常来看望我;
后来我知道了她们家经济状况不是很乐观;
女孩患了种无法医治的心理疾病,常常会出现幻觉,随时随地晕过去,而且医生预言未来她活不过二十岁左右。
索菲没有其他亲人,只有绸昉一个孩子,还是她捡来的。
没错,绸昉是她捡来的;但索菲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绸昉花费了大量金钱与精力,只为缓解绸昉的痛苦。
我和绸昉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一起玩一起上学。
她除了性格有那么一点恶劣,思想有点离谱,学习成绩不好外,其他都很好。
在绸昉的陪伴下,我逐渐走出了童年的阴影。
我们一起上了高中。
高三快毕业前她向我表白了。
在海边,夕阳橘红的光给她的脸笼上一层红晕,她背后是金灿的大海。
她长得挺好看,面容精致,她喜欢翘着嘴角笑,及腰黑发富有光泽,总爱用刘海遮住右眼;
因为她的右眼和黑瞳的左眼不一样,是银色的。
我当然答应她了,因为我也喜欢她。
毕业后我们分到了不同岗位上班,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但每次见面都相处得非常尽兴。
我们一起偷苹果,骑在树杈上偷吃,被人发现后立马溜之大吉;
一齐喝奶茶,互相用一些暧昧的话语挑逗对方。
这样的日子,我知道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因为她的病在加重。
可我没想到,这样的日子结束得那么快。
她一直想去城外看看,去其他城市,便借助工作的机会外派。
她说大约一周的时间就会回来。
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再也不见。
“很快,「珀布伦」就被海啸吞没了。我开始了两年的艰难求生。”
“……这不还是悲伤的故事嘛。那个,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无所谓,你请便。”
“大约两年前吧,我见过海啸发生时不在「珀布伦」的珀布伦人,他们说曾有一位黑发少女与他们同行,但后来被山洪冲散了。”
“…这样啊。”
索托斯本是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现在扭头注视着狄瑞莉。
“怎么了?”少女问道。
“没事。”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