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姐妹情深

作者:Barkiner 更新时间:2025/7/13 0:30:01 字数:3639

战场的气流愈发紊乱。

焚笙的长枪原本如旋风般占据上风,她一度已将面具护士逼至一块断壁前,长枪如雨,红光翻卷。

七成压制。

她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那副冷漠人偶的动作完全击溃。

再掷出一枪,火焰卷起衣摆,纯白的护士面具在爆风中炸碎半边。

那是一张极度冷漠,宛如玻璃娃娃般精致的脸庞。

冰白色的皮肤在火光下泛起金属般的反光,眼睫微颤,右眼亮着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如深井般幽暗,没有波动。

“好啊,还是个人形的...让我把另一边炸开试试?”焚笙感到一阵惊奇,那脸虽然无神,但却真实地像个人类。

她躲开对方的攻击,再一次猛举长枪。

但就在这一刻——

“姐姐!!”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像一把钝刀,狠狠插入战场。

焚笙眉头一蹙,身体动作下意识一滞。

就是这短短的半秒。

她从余光中看到,一道熟悉得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影子正朝这边扑来——是那个藏在废墟后的、猫耳僵直、双瞳泛红的女孩。

遥茉竟冲了上来。

那瞬间,面具护士的动作陡然一变。

她的眼神没变,仍旧空洞无波,但魔力的波动却骤然增强,宛如某种本能响应。

她像是被激活的机关人偶,刀锋在身侧回旋一圈,另一只手骤然扬起,一记压缩空气炮化作银白色弧线,直奔焚笙而去!

“嘁!”

焚笙反应极快,试图用枪柄横挡——

轰!!

空气炮直接命中她的侧腰,整个人被炸飞出数米,撞穿一截水泥护栏,坠入一堆烧焦的车骸中。

“呃啊——!”

她狠狠吐出一口血,红枪滑出手掌,滚落在地。裙摆焦黑破碎,整条右臂在炙热魔力中被烧得鲜血淋漓。

“焚笙大姐姐———!!”

那个刚刚冲出来的猫耳女孩,正站在面具护士与焚笙之间,踉跄着、战战兢兢地举起双手,像是在阻止又像是在求证。

“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

她声音哑到几乎破碎,风中听不清,但面具少女的动作,却在那一瞬迟疑了。

只是迟疑。

并没有后退,也没有回应。

她缓缓低头,目光落在遥茉脸上。那张熟悉而又痛苦的小脸,如同旧日某段画面投射进了破碎的中枢核心。

可她终究没有开口,只是重新举起手术刀。

冰冷如程序般的执行欲望,将人性那一丁点多余的停顿,彻底吞没。

“姐姐骗人...”

啪嗒——

遥茉的泪水这次没能忍住,顺着下巴滴落。

她终于意识到——

自己的亲姐姐,恐怕是真的“死了”。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是那副身体的“遗骸”,和另一个陌生程序借壳而成的影子。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扑上前去,挡在那把刀前。

“别……!”

焚笙被那股炽烈的空气炮轰击炸飞,鲜血从她的侧腰渗出,摔倒在地,却并未因此倒下。

她咬紧牙关,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烧。

“该死……!你这家伙……!”

她猛地从废墟中爬起,双眼如燃烧的火焰。

“不和你浪费时间了,去死吧……!”

半边天空忽然暗红,一道道如同血雨般的枪阵从四面八方坠落,火光交织,犹如末日的焚烧。

面具护士的动作一滞,她的程序似乎受到了干扰。

她转头望向刚刚冲上来的妹妹——

遥茉。

那目光中透出一丝惊愕,机械般的动作迟缓下来,没有及时躲避。

“我就知道...小心——!”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穿着老式旧皮衣的身影骑着摩托疾奔而至。

是艾库。

他大喝一声,冲上前一把将两姐妹推开。

“快走!”

巨大的爆炸声随即炸裂,火光四散,枪弹如雨点般倾泻。

艾库的身影被火光吞没———

焚笙强忍着疼痛,凝视着爆炸中消散的陌生人类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哼,人类,脆弱和不自量力,一如既往。”

枪雨散落,火焰炽烧着骨塔外的焦土。

遥茉跌倒在地,指尖被碎石擦伤,膝盖破皮出血,却毫无知觉,她只是茫然地抬头,看着那个瞬间被火光吞噬的方向。

“……艾库……叔叔……?”

风将烟尘卷开。

那片火海之中,什么也不剩了。连摩托车的残骸都被炸成粉末,只余几片焦黑的铁皮在余烬中微微震颤。

遥茉不敢相信。

她跪在地上,呆呆地张着嘴,眼中没有焦点,像是灵魂也被炸碎了一角。

那个人。

那个总会从背包里偷偷塞出第二块面包的人。

那个在冬天摸摸她的猫耳说“比暖手宝还暖”的人。

那个总是悄悄站在难民区入口,看她有没有被欺负的人。

那个司铎再三催促也不走,要多看自己几眼的人。

那个在几天前的天冕医院,温柔而坚定地告诉她“你姐姐还在”的人。

他现在死了。

他为了救她,和她的“姐姐”一起。

“……不……不可能的……”

遥茉的声音像断线的风铃,轻轻飘散在风里。

她慢慢低头,看向刚才还挡在她面前的那道身影。

那面具少女。

那张被火焰烧毁一半的脸,瞳孔中出现了不安。

“你……为什么不救他……”

遥茉声音嘶哑,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下一秒陡然升高!

“你为什么——不救他!!!”

她忽然冲上前,一把抓住遥蔷的衣角,像疯了一样摇晃。

“你不是姐姐吗?!不是护士吗?!你明明有时间躲开的,为什么——为什么不把他也拉出来啊啊啊啊!!!”

她的双眼通红,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涌出。

“他对你那么好!!是他用药救了你——他是我们最亲的人,你忘了吗!!你……你到底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遥茉这个名字吗?!”

面具护士静静站着,被她拉扯着,却一动不动。

她那只未毁坏的眼睛凝视着遥茉,冰冷的瞳孔中并没有“记起”的震颤。

她只是看。只是判断。只是等待指令。

但...那个下指令的人现在死了。

遥茉的心一寸寸下沉——

“你不是我姐姐……”

她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却比枪声更刺人心肺。

“我姐姐……她会拼命保护我。”

“她会对艾库叔叔笑。”

“她会在我哭的时候抱着我,让我别怕。”

“她不会看着别人死掉……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遥茉松开了她的衣角,踉跄后退两步,最终跌坐在地,手指死死扣进地面。

风再次吹起,将她的头发拂乱,火星从焚笙身后飘来,将她衣角的破布点燃一角。

她却浑然未觉。

“你……把她的身体还来吧……”

“她不是你。”

“你只是个……大怪物,大坏蛋!!”

她低头痛哭,声音嘶哑,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远处,焚笙依旧拄着长枪站起,侧头望了她一眼,眉宇微动。

那一刻,她似乎忽然有些理解这哭声里真正撕裂的是谁。

可她不会说安慰的话。

她只是吐了口血,转身看向遥蔷,露出一丝冷笑:

“你害她哭了。”

“你得偿所愿了吧,铁罐头。”

火光照亮她染血的裙摆,焚笙挺直背脊,缓缓将血枪指向遥蔷。

“那现在,也该轮到你哭一场了。”

“不——”

“......”

遥茉望着火焰背后的焚笙,那个明明救过自己的人。那个她刚刚,才仰起头喊“焚笙大姐姐”的存在。

她知道那场爆炸是焚笙引下的。

她知道。可她接受不了。

她抬起头,看着焚笙一步步从火中走来,那双鞋踏过灰烬与血肉,一步步逼近。

她忽然哭出声来。

“……为什么。”

“你明明救了我……你明明……救了我啊。”

她的声音颤抖,喊出来却仿佛像撕裂声带那般疼。

“为什么要杀掉……我最重要的人?”

她不敢说“艾库”,不敢喊“叔叔”。

她知道再喊出来,那个人就真的不会再回答了。

如果姐姐已经回不来了……那或许,或许可以把那个红发的大姐姐,当成她今后唯一的依靠。

但现在...

她努力地挣扎着迈开自己的腿,但可她的腿早就软了。

只得跪在血与烟中,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像一只溺水后终于松开浮木的猫。

“你不是……你不是我姐姐……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她哭着,一边摇头,一边呢喃。

“你也是……一个怪物……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怪物……”她声音哑了,喉咙干得像火烧。

火光中,小遥茉的世界坍塌了两次。

“......居然也是姐妹么,呵,还是混血。”焚笙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命运还真是待我不薄......”

......

“妹妹你………糊涂!!!我上次没留住...这次一定要...!”

......

“看来我...来晚了。抱歉。”

“我...快去....救....”

“迟了,她已经被苦难彻底吞噬。而你...我很钟意你,想要和我们一起吗?”

“一...起?去...哪里?”

“唁难会。在那里,你可以变得更强,强到可以随意诛杀无知的平民和贪婪的人类。”

“我...要去...你...是谁?”

“我是唁难会的会长。至于名字么...唔。”

......

这些是焚笙最难忘的东西,现在...

“你...小猫咪...真可怜...我为什么感觉...不...会长...哦...她...额啊...嘁,偏偏在我的必经之地么。”

她突然有个胆大包天的猜想。

跟了会长那么久,不管她如何保持神秘,自己都能了解到她那么一丁点。

“...可怜的小猫咪,不要怪我哟。谢谢你...似乎让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她回头了,向着火海走去,那与骨塔截然相反的方向。

比起服从会长的命令和看望那可爱的王女,她有一个更重要的猜想需要被证实。

这个猜想...

......

???????????

某时,某刻。

“...这次不用向渟枫申请了吧?”

“不用不用!大人放心走就行,陛下那边让群峦守望者处理就好。”

“...我要去,革新城,革新城南部...嗯。你明白吧?”

“是的,大人!还有,动用在尚星所有的势力,我们...我们已经成功把奥利维娅牵制住了!”

“那就好,奖励你,帮我穿袜子吧。”

“大人”那句话落下的瞬间,无名手下的全身僵硬了一瞬。

接着,像终于承受不住一样,她一下子俯伏得更低,几乎贴着毛茸茸的地毯匍匐前行。

手在发颤,指节泛白,像是即将触碰到某种不该触碰的圣物。

“是……呜……是的……!!!”

她声音几乎失控,像在哭,又像在笑,嘻嘻!

纤细的指尖轻轻将那只轻得像羽毛的可爱踩脚袜托起,极度虔诚地为其套上。

“呜呜……谢谢您……渟渊大人……能给我这个荣耀……我……我……”

她忍不住了。

一边低语着“阿南刻在上”,一边像是癫狂的信徒一样轻轻吻上那冰凉的鞋面。

泪水滴落在靴边,仿佛溅起了微不可见的火花。

心脏几乎被那“赐予”撑裂——

不。

“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你让「祂」知道了。”

“啊...大人...这里没有别人啊,什———”

无名手下死了,不需要过多的描写。

“罢了,不当个,兰戈韦什口里的小不点,也挺好。”

渟渊轻笑了一下,独属于龙的大尾巴摇晃着,自己穿好鞋,再一次打开那早就打开的“窗户”。

*“透透气吧,叛逆的孩子...就让Ta知道也无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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