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他没直接看阿澪，而是先对小良挥挥手，笑着说：“抱歉啊，那个小机器人太忙了没时间过来，我帮他传话，刚才你这份豆腐钱收多了。”
恩霍杰掏出一叠钞票，比阿澪给机器人的钱还要多十倍。
小良一愣：“啊？啊！对对对！”她手忙脚乱地收下钱。
阿澪：o_O？
恩霍杰笑了笑，拿出自己带来的纸盒，随后转向阿澪，“真是幸会，澪离小姐，你看起来好馋，正好我这多了一份。”
阿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这东西没毒。”他从包里神奇地拿出一叠折过的纸和牙签，扎起一块热气腾腾的豆腐接在纸上往嘴里送。
“（嚼）我只是好奇。你在革新城（嚼）里过的生活，似乎和外界传言的完全不同。”
他看似闲聊，但阿澪心里绷得更紧了。司铎的态度、诺希的遭遇、纱名的状况……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子里打转，却一个都问不出口。
小良则一脸懵，左右看看，还是打算低头吃豆腐。
“...谢谢你，但我现在也不饿。”阿澪迟疑地接过纸盒，用FNE将其收回。
看见阿澪食物化作粒子消失在阿澪右手掌心，恩霍杰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装什么啊？我第一次从天冕医院出来的时候你们就看到了吧。”
“啊...澪离小姐，我大概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你了。”
“( •᷄ὤ•᷅)？？？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里太闷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城里的夜景很有趣。”
“...你在开玩笑吧？”阿澪的眉头皱紧，“我一露面就会被人认出来，那些人...疯起来你可能也没办法控制。”
“这个倒不用担心。”恩霍杰像是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结晶。
霓虹光一映，那块石头泛起幽幽的冷光。
“这是一种魔法石。捏碎之后会生成一个半径四米的透明立场，能持续一个小时。别人想靠近，会像贴在空气墙上一样被挡开。隔音效果也不错。”
“......”阿澪盯着那块晶体，心头微微一紧。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石头的？”
恩霍杰只是神秘地扬了扬嘴角，轻轻摇头：“等出去再说，有隔音更好。”
话音未落，阿澪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小良正缩在巷子里，眼泪擦得稀稀拉拉，嘴里还塞着最后一块豆腐，吃得鼓鼓囊囊。
“...小良，一起吧。”阿澪喊了一声。
“欸？！”小良吓得差点呛住，忙不迭地拍胸口，“咳咳——我、我也可以吗？！”
“你刚才拿钱的事，我可还没问清楚呢。”阿澪盯着她，眼神带点无奈。
小良“呃”了一下，傻笑两声，装作没听见。
恩霍杰在旁边目光一闪，趁阿澪没注意，悄悄冲小良眨了下眼，意思再明显不过———别跟来。
可惜小良完全没看懂，还以为他是在向自己示好。她心里一阵窃喜：要是跟着澪离小姐和诺瓦新闻社长一起逛街，拍几张背影都够我账号流量爆炸的！
她立刻点头，笑嘻嘻地凑上来：“走走走，我最喜欢逛街了！”
恩霍杰沉默片刻，却没有再反对，只是理了理领带。
就这样，三个人并肩走出狭窄的巷子。
夜色如潮，霓虹交织，城里的喧嚣再一次扑面而来。
......
他们刚踏上主街，透明立场就像随身的气泡般包裹着三人。外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不少年轻人第一眼就认出了阿澪，立刻凑了上来。
“啊啊啊——真的是澪离！！”
“卧槽，她本人比网络照片更好看！我就说超清8848K还不够清晰！”
阿澪尴尬的对着他们挥手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宝宝对我挥手啦啦啦啦啦啦！！！”
“明明是我！澪姐姐是对我挥手！！！！”
几张脸兴奋地贴到透明墙上，鼻尖都快压扁了。有人拿出手机猛拍，结果摄像头卡在人群外，怎么都伸不进去。
阿澪脚步一滞，僵硬地朝恩霍杰低声嘀咕：“...你看吧，我就说会很困扰的。”
恩霍杰却笑得轻描淡写：“放心，他们进不来，只能当观众。”
小良倒是乐开了花，朝外头人挥手，摆出比心的姿势：“嗨！拍到我了吗？记得艾特账号！”
外头粉丝们一脸懵：“这谁啊？”
“我觉得我还是把玩偶服穿上吧。”阿澪一手捂脸，感觉尴尬得脚趾都要抠穿地板。
......
“所以魔法石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你不知道…？”恩霍杰微微眯起眼，像是在试探，又带点意外。
“我怎么会知道？”阿澪抿着唇，“那可是战略级的东西，我在书上看的。”
“……难道你是人类吗？”
“废话，我不是人类难道是动物？”阿澪立刻瞪了他一眼，带着点恼意，声音压低，“你不会也把我当成普洛托革诺伊零了吧？”
恩霍杰轻轻一挑眉，没接话，只是盯着她。
“…你变得更神秘了，这样也会让我很困扰的。”恩霍杰叹了口气，“可以告诉我，你那手上的菱晶是谁安装的吗？”
“怎么变成你问我问题了？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魔法石的开采一直在被司铎先生本人打压，”恩霍杰慢慢开口，语气渐渐沉下来，“因为全人类中只有术构地象的成员知道关于魔法石形成和开采的方法，而术构地象和司铎先生又是死对头。但你应该也知道，它非常好用，能完成大部分科技不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没有被司铎先生禁止。”
“为什么司铎会和这样一个听起来像是垄断着世界的组织结仇？”阿澪问得很直白，盯着他的眼神也更锐利了一分。
“不是他结的仇，是教会结的仇…哎哟…”恩霍杰话到一半忽然收住，语气打了个磕绊。
“...教会吗？”阿澪注意到他这一瞬的破绽，目光闪过一丝意味，“休息一下，我们慢慢聊吧。”她抬手指向前方的自动售货机。
恩霍杰迟疑片刻，还是点头：“行。”
“小良，走了啦！”阿澪回头喊。
“你等等！有人要加我好友呢！”小良举着终端，正忙着确认信息。
“那我们不等你了。”恩霍杰无奈地抿了下嘴角，语气像在催促。
“好了好了我来了！！”小良慌忙追上，差点撞到墙。
......
三人停在自动售货机前。机器通体雪白，像块立在街角的发光屏，表面浮动着五颜六色的广告条幅，字迹闪烁，几乎让人看不清卖的到底是什么。
“这玩意儿？刚刚还不放广告的。”阿澪狐疑地挑眉。
“你一靠近它就会放广告。”
恩霍杰弯下腰，指着屏幕角落一个小小的「思维同步」图标，眼神带着点调侃：“有趣吧。这可是司铎先生当年突发奇想，派AI工程部加的功能——根据顾客的心思随机推荐饮料。”
“心思？你意思是——它会读心？”阿澪眯起眼，明显起了戒心。
“读心算不上。”恩霍杰摊了摊手，笑得轻松，“顶多是捕捉你下意识的表情、脉搏，还有站姿。再加上一点点运气。”
小良两眼放光：“真的假的？那岂不是随便站在这前面，就能暴露我喜欢什么饮料？”
“你怕什么嘛，顶多是暴露你喜欢珍珠奶茶加三倍糖。”阿澪故作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哇哇哇澪离小姐你太过分了吧！人家才没有天天喝奶茶！”小良鼓着腮帮，脸颊气鼓鼓地红了。
恩霍杰则已经先操作起来，他指尖在面板上一点：“试试看吧，我请客。”
售货机轻轻嗡鸣，像是在计算。屏幕上闪过一行字——
【检测中：顾客当前需求——】
随即“叮”的一声，吐出一罐冰凉的金属罐装饮品，罐身印着一只笼中跳舞的白色小鸟。
阿澪接过时，罐子表面凉得刺骨。她眨了眨眼，低声喃喃：“...葡萄汽水。”
她拉开拉环，一股葡萄的味道扑面而来。
“果然，它挺准的吧？”恩霍杰笑着看她，像是从中得到了满足。
小良立刻蹦过去，双手拍在屏幕上：“那也让我来！让我来！我可是要喝草莓牛奶的！”
屏幕再次闪烁，几秒后——“咔嗒”一声掉出一瓶包装花哨的……黑咖啡。
“什——么？？？”小良抱着瓶子，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我明明想的是草莓牛奶！这机器有毛病！”
“多大人了还喝那玩意儿...”阿澪忍不住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久违的放松，“这位...”
“请叫我叫恩霍杰。”
“恩霍杰先生，哈哈，你不给自己来一瓶吗？”
“我休息一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