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理准备后,我叩响了夏目家的门,想要让他帮我一个忙。
等了一会后,门终于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的夏目。
“夏目,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的色无地不见了,还有一件正在换洗,请你帮我找一下那件色无地在哪,如果母亲知道的话她会很伤脑筋的。”我弯下腰,又突然想到父亲说求人办事要尽可能说清楚,于是又补充道:“我目前能拜托的只有你,两个人效率更高,请帮帮我。”
“等…等下,松本,你怎么突然这样,是突然有什么事吗?”夏目好像被我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对哦,夏目刚才在打哈欠,打哈欠时人的耳朵很难听见外面的声音。真是失误,下次小心”我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一遍,然后重新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样啊松本,看你那幅模样我还以为出事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
“请您一定要帮帮忙。”我闭着眼想抓住夏目的手,希望他能帮下我。
“等下,松本,你怎么…”我睁开眼才发现我抓住了夏目的肩膀正与他四目相对。
意识到失态的我立马把手给抽了回来,然后低下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夏目。
夏目松了口气,也转过睡慢慢说道:“好的,我为帮的,大概多长时间?”
“很快的,一部分地方我已经找过了。”我重新抬起头来,发现夏目目光正对着我的衣服。
“怎么了吗?我穿黑色连衣裙的样子很怪吗?还是我身上有污渍。”我看了看我的黑色连衣裙,上面并没有明显的污渍。
“不,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松本你还有别的衣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把门口还在晒的衣服套在了睡衣外面。“
夏目…你这样真的可以吗?没晒干的衣服穿,身上会感冒的吧?”
“没关系的,不会着凉的。我们走吧。”
我感觉今天的夏目有点奇怪,尽管才见了4次面,聊了3次天,但我相信初见形象能了解别性格一半这句话可以套在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身上。
他正常来说不会和我四目相对,而且还会夸我的连衣裙很好看之类的,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
算了,妄自揣测他人行为是不礼貌的行为,先把我放的衣服找回来吧。
“原来松本的房间是西式的啊,我还以为是日式的呢。”或许是我房间内的在东西都被花的气味所污染、他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除我母亲房间以外,剩下没找过的只有底下的客厅和我的卧室了,夏目你能帮我在我的卧室里找一下吗?”
“松本,乱翻别人隐私物品可能有点不太好嘛?”他无奈地捻了捻自己的头发。
“没事的,人经常因为自己对某物的熟悉而掉以轻心,所以我希望夏目来做,而且我相信夏目。”
“好…好吧。”他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下来。
……
即使我把客厅搜干净了,却仍旧没能找到我的色无地,不死心的我轻声走到楼上。
“不知道夏目有没有找到我的东西。”带着担忧,我重新打开了我的房门,看到了夏目正趴在地上,用手在我的床底下摸索着什么,看上去很吃力。
“夏目,你不用那么认真吧,我不会把衣服放在那种地方。”我看了看地上堆在一起的书,看来有夏目把书架也找了个遍。
“松本,可你床底下真的有个东西,类似于盒子。”他试了一会之后才把手伸出来。
“松本,能不能拿个钩子之类的东西把这个东西给钩出来,我用手不太能发力。”
“稍微等一下。我去我父亲的房间看一下。”我动身前往我父亲的房间,从门盆栽中的泥土中找到父亲房门的钥匙,这是怕母亲进父亲房间特地藏在这的。“上次来打扫这里的时候记得有一把烧焦的拐杖的,应该能用。
”我打开被了父亲房间的门,房间烧焦的痕迹已经被掩盖掉,仿佛那场大火从未出现过一样
“借用一下您房间的拐杖,父亲。”我对只有我一人的房间中向父亲道了个谢。
“给,夏目,你看看这根拐杖能不能用。”我把烧焦的拐杖双手递进了他。
他也似乎从烧焦的痕迹看出了这根拐杖的分量,双手接过了它。
“我尽量试试”他俯下身去,开始用拐杖把床下的东西钩出来。
费了好一番劲,我们才看清楚床底下的东西是什么——一个破旧的木盒子。
“松本你对这个盒子有印象吗?”
“没有哦,我平常打扫房间时没看到过它,会不会是我母亲放在这里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什么东西,于是我自作主张把这个盒子打了开来。
打开了盒子,里面有好几封信件和一件被整理好的黑色色无地。
“这件是你的黑色色无地吗?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夏目拿起那件色无地后又闻了闻,接着说着道:“不,应该不是你的,气味不一样。”说完便递给了我用身子 “是丧服吗?”
“应该不是,这些信写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应该是一件黑色色无地,没有暗纹的那种。”我摊开衣服,比了一下大小,发现大小比我的色无地短了一点。
“那么这件色无地是谁的。”夏目边说边拿起了几三封信,念出了收信人的名字。
“竹下雪穗”。他又换了一封信,念着“松本杏木”。还有一封他他没说,连忙关上了盒子,他或许已经明白这是关于我父亲和母亲的往事了。
毕竟窥视他人的隐私总是一件不礼貌的事。
“那么这件黑色色无地是你母亲的吗?松本。”我知道他是想要岔开话题。他应该在第三封信中看到了他不愿看到的东西。
“是的。毕竟信已经证明了。”
我低下头去,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于心不忍。“那么继续找吧,毕竟我们一开始的目的是找你的衣服,做一件事的之前时候不能忘掉最初的目的。”他起身把从书架里拿出来的书又放了回去,像在假装没我过一样。
“夏目,不愿意看一下吗?”我隐约猜到了第三封信上收信人的名字是谁,并自认为能理解他的感受。
他抿着嘴,跟我想的一样什么都不说…
刺破宁静的是楼下的敲门声……
“我先下去开门了,可能有客人要来。”多亏了这个敲门声,
毕竟得给这个举目无亲的少年一点时间去组织语言。跑下楼的我看了一眼门透出人影,确定了是所想的人后便打开了门。
“夕日念学姐”我对门外黑色短发,带着白色发环,身材高挑的清冷女子问了声好。而少女手中好像还捧着什么。
“有什么要紧事吗?这么早就来找我。”
“自然有”她把一件黑色的衣服给了我,我仔细看了下,发现这件就是我失踪的色无地,不过变宽松了些。
“我的色无地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把它改宽大了吗?”我从她手中接过了衣服。
“这原来是你的衣服吗?”她恬静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但很快就被名为清冷的水波盖了过去。
“昨天你令堂把一件黑色的衣服交给了我,我以为令堂又要给你服丧了所以让我来改的大一点,没想到是你的衣服啊。”
“抱歉,我母亲好像把她的丧服和我的色无地弄错了。”
“不对”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把头低了下去,好像在思考什么。
“有哪里不对吗?”
“为什么令堂会把丧服和黑色色无地搞混,松本你的黑色色无地好像有些暗纹,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点不同的吧…令堂把衣服给我说明她神志清晰,所以我觉得…”听到这里的我无奈地笑了笑。
“令堂原本打算给我的是她的黑色色无地,同时令堂的黑色色无地更小一些,于是把你的黑色色无地和令堂的黑色色无地搞混了,所以才会这样”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于是补了一句:“这些都是我瞎猜的,你别放在心上。毕竟我不知道令堂有黑色色无地。
“那你还猜对了,刚才我找衣服时真的找到我母亲的黑色色无地。”我十指交叉然后遮住我的嘴巴,这是我们之间鼓励对方的一种独有的方式。
“我?”我发现她用余光扫了一眼玄关,看到了陌生的鞋子。“是夏目直介先生的孙子吗?他怎么也在你家”她的声音变得冷艳又充满嫌弃。
“你这毛病过了几年了怎么还是老样子,不能改一下吗?那件事已经过了几年了,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吗?”
“不是关于几年前的事,关键是那家伙真的令人火大,明明知道自己爷爷身体不也没好却不肯早点回来,反正他没父母的牵挂了…如果没他爷爷的话岛上的高中还没…”他越说越激动。
“别说了,夕日念,我们都是要时间去面对未来的人。”或许是我直接叫了她的名字,她好像被我吓到了,闭上了嘴,但脸上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那么我先走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有事,你能回家找一下令尊写给家严写的信吗?我可能要用…”
“又是‘我’”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抱怨了声后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