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年」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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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人「文学少年」的那个重要秘密，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喔。
我似乎察觉到「文学少年」还有一个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本来已经知道过一次，可现在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啦，所以那一定是纸片人最重要的秘密喔。
我是个班长，不是我自夸，我可是个班领导的不倒翁喔，我从初中开始，就连任班长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自信满满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
作为一个班长，而且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和同学们打交道，是我的基础守则之一。我和学校里所有认识的人相处得融洽和睦，唯独一个纸片人例外。纸片人又叫「文学少年」，是我们班里坐在角落的一个有着严重封闭性格的男生，因为他实在是太瘦了，刮台风都怀疑会和树叶一起被吹走的单薄的身子骨，加上无比苍白的脸和没有多少血色的皮肤，宛然一个纸片人。
「文学少年」平时都很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既不走动，也不和身边的同学聊天，课余时间，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认真的复习功课，可惜，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成绩永远都是勉强及格的分数，特别是他的作文啊，简直是可爱得一塌糊涂，说是小学生作文还算客气了呢，更确切的说，只相当于幼稚园的涂鸦一般天方夜谭的呢。
不过喔，悄悄的告诉你啊，你千万别被眼前这个安详的纸片人给骗到了啰，以为他会是个温柔的人呢，其实那些都是假的呢，那种存在只是纸片人带着的一个面具啊，他的真正身份其实是不得了，了不得的「文学少年」喔。而且一但情绪暴走起来，是那种直接就冲上来毫不犹豫的将淑女推到，然后爆发出从未见过的怪力将你硬生生的拽起来，变异成恐怖的存在，破口大骂的暴力少年。如果你有一天不幸遇上这样一个「文学少年」，你可一定要稳住阵脚喽，一千一万都别蔫了，要用比他还要霸道的气势把压下去，否则的话，他会变身为野兽将你整个不吐骨头的生吞下去。不过只要等到他的心情冷静下来，那就天下太平了啦，你会发现纸片人又变回了那个斯文又有点怪味可爱的「文学少年」，那么的静怡和神秘喔。
这时，「文学少年」朝我这边瞧了一眼，看到「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妩媚的眼神，竟然不为所动，凶巴巴的瞪了我一眼，又埋头下去假装看书了。
什么吗？干嘛总是对人家这么凶，法律又没规定，「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不可以盯着「文学少年」，看你几眼又不会犯法，纸片人真是没风度的小气鬼。
「唷！班长，我发现这几天你怪怪的，怎么老喜欢回头看啊。」
坐在我旁边的好友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
「没没没什么，因为，因为我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吗。」
「是，是，别激动，其实我们都知道的啦，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啦。」
「你们知道什么了啦？那是，那是不能说的……秘密。」
我有点紧张了，难道好友们已经知道了我和「文学少年」的秘密？
「咦？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们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当然有义务了解后面的同学有没有农民起义啊造反什么的，随时准备进行镇压啊。难道……」
我赶紧捂住好友的嘴，怕她从里面漏出什么和「文学少年」有关的事情。
「噢，Dear，你说的完全正确，可是侦查敌情，隐蔽工作是基础常识，不能暴露，不能暴露了啊。」
幸亏我脑子转的快，好友终于被我哄了下去，真是虚惊一场哪。
我又看了一眼「文学少年」，他有如佛祖一般静止的在桌子上架着手托着腮，大白天的不知道是在想星星还是在想月亮，还真的很少见到「文学少年」沉思可爱的样子呢。想想知道纸片人是「文学少年」这个秘密还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呢，我正从教务处回来时路过收发室，被收发室的老师叫住，说是有我们班的信件了，让我顺手拿回去。老师在翻信给我的时候，我隐约发现他刻意扣了几封收信地址明明为我们班的信件。我一问之下，果然如此，收发室的老师开始还不肯给我，说是那位同学说过自己会过来拿，又说是老师已经和他约定好了什么的。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也不是吹的，最后当然是说出一大堆理由，在我的狂轰乱炸下，老师表情由无奈变成烦躁再变回无奈，最后只好乖乖缴械投降，就这样，我发现了「文学少年」的第一个秘密。
从那天「文学少年」暴走并在路上袭击我的事件之后，我心里就开始对「文学少年」积蓄着强烈的「思念体」，那些「思念体」告诉我，纸片人的秘密不仅仅只是「文学少年」一个而已，在这之前，我其实早就知道「文学少年」的另一个秘密，可不论我怎么回忆，还是连一纸一行一字的记忆都翻不出来。不，其实是已经看见了我脑海里的那张记忆的纸片，纸片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只是那些字已经湿透，全部变得模糊不清，无法识别；这种感觉就像你突然闻到了一种甜蜜的水果味，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是一种什么种类的水果，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原来我曾经吃过那样味道的水果啊！
我家就住在学校附近，放学后，我精神恍惚的离开教室，其实我平常都和好友们一同回去，直到各自的分岔口才分开，但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早早把她们都打发走了，一个人落寞地走出校园。「思念体」仍旧在我脑中折磨着我，催促着我猜测那些不可能看清的记忆纸片，一页一页的，一片一片的，那些记忆纸片在我的脑中坏绕着，旋飞着，纸片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快，整个脑袋无法控制地散发着热量，直逼得我发狂。
我心里痛苦的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这般心如刀割？为什么我只要努力回忆「文学少年」那个重要的秘密，我的世界就会变得越来越黑暗，那种感觉就像我的心灵深处龟裂了一个黑洞，黑洞把我的世界里光和温暖一点一点吞噬进去，让我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冰冷。「文学少年」的另一个重要秘密到底是什么？难道是魔鬼的情书吗？
我心里绞痛着，呼吸开始急促不稳，脑子和脸腮越来越热，我越来越想抓狂，最后，「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终于失控了，我捂着脸，发疯似的向前盲目的小跑几步。
「呃……」虽然我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压制嗓子里哭泣的声音，但还是发出了这种悲鸣扭曲的音质。突然一只手，揪住了我的衣服，向前远动的我突然被一股力量往回拉。一个我熟悉的声音，艰难的透进了我的大脑里。
「小心！班长。」
我膨胀瞳孔，感觉一个危险的物体正急速朝我直线远动而来，原来我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马路边上，只见一张惊恐的小脸尖叫着骑着车有如斗牛般冲撞而来。
不行了，太近了，她刹不住车了，我也躲不开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今天真的要挂彩了。
「哎呀。」我一阵疼痛，除屁股之外，我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体其他部位都安然无恙。而我身后的身影却像纸片一样飘了出去，虽然把我用力拉了回来，本来就身轻体薄的「文学少年」却在我的作用力下倒向了前面，和车子亲密的接触了。
不该发生的一幕却因为我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情绪的失控而这样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了。「文学少年」虽然用一只手挡住了车子的方向架，缓冲了冲击力，可因为飘出去的时候，重心早就离地，身体直接就被撞翻到地上。就这样，我眼睛连眨一眨的瞬间的功夫都没有，车子的前轮直接从「文学少年」另一只手上碾了过去，接着听到的是车子倒地「哐当」的声响。
我的世界立马崩坍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如今已经突变成了「所有感觉变异的班长」。尽管如此，我还是第一时间坚强的从地上蹦了起来，身上的尘土也顾不得拍落，走上去把自行车扶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扶「文学少年」而来扶车呢？因为「文学少年」神经反射有如跳蚤一般，早就不顾一切的起身上去抱起离马路中心最近的小学生；也因为我突然做错了事情，那几秒胆怯的心理作祟。
小女生年纪还很小，那种坐在自行车垫子上，还不能踩不到最低那个踏板的小女孩，倒是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被这些事情给吓哭了，泣不成声的说：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因为，因为那个姐姐好好的突然就跳了出来，我吓到了，忘了刹车。对不起。」
小女孩哽噎的说出了这些话语。
「是，是，都是那姐姐不好好走路，不过你以后在校门口和十字路口骑车的时候也要注意点哦，那么快点回家吧，要不家人会伤心的哦。」
「文学少年」回到我面前，把小女生放了下来。
「哥哥，你的手，……血，痛吗？」
「哈，是有点痛啦，不过车子很轻，伤得不怎样，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没关系的啦，那姐姐是我的同班同学，她会帮我的处理伤口的，你快点回家吧，站久了，围着的人会多起来的。」
在我眼前这个充满爱心的「文学少年」是那天袭击我的野兽吗？宛如天空的一片乌云全部清澈成了一朵朵白云，里面透着温馨的阳光，有如长辈对犯错孩子的宽容和关怀，让我觉得那天对他说出那种诅咒的话语感到羞耻。
小女孩放心的回家了，周围围着的一些人也散去，我一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始终一言未发。
这个像个布娃娃一样的人是我吗？这个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觉得心理麻木呢？不，也不是的，这个也是「我」，这个「我」曾经存在过，被埋藏在那段黑暗的记忆里沉睡着。可为什么「我」又出来呢？不是一直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我」在主宰生活么？是因为「文学少年」让「我」苏醒了吗？可这些到底和从未相识的「文学少年」有哪门子瓜蒂啊？我直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他的那个重要的秘密，为什么我看不清记忆卡上的文字？明明就写在上面，为什么？为什么啊？
「文学少年」似乎在我面前说了什么话，可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在纸片人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了啊。
我那死人般的灰暗瞳孔审判着地球表面，正在我自己的宇宙里努力的把「我」再压到那片黑色的记忆中去。不能，我不能，不能让「文学少年」看到我的不幸，不能让「文学少年」看到我的黑暗，「自我感觉良好的我」一定要快点回来。
◇◇
『滚哪，不是让你不要再出来了吗？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很快乐。滚——。』
『嘿，嘿嘻，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个懦夫！你不是想要那个幽灵的记忆吗？好吧，现在我把那些记忆全部都还给你，即使你能把我封印，唯独无法彻底封印那些带有血腥的记忆。看看吧，看看你的鞋子上都是什么东西吧。那就是你所要寻找的「文学少年」的重要秘密。总有一天，你会直面我的存在的，下次再会吧。』
◇
我散漫的眼神慢慢的聚焦在鞋子上，那些红色的液体是什么呢？我的视野渐渐的清晰了，殷红的人类血液，冒着着热气？我整个胃都扭曲了起来，慢慢的，我把视线移了上来，是一只流着血的手。「文学少年」或许是太过于担心我，站着和我几乎都贴在了一起，连手上流着的血滴到了我的鞋子上都没有察觉。
血？手？血手？
◇◇
『唯独无法彻底封印那些带有血腥的记忆。』
◇
「我」的话在脑中回响。恐惧间，我的身体开始战栗。那天看着纸片人被我推到，手上的血丝，呼吸窒息变得紧张，以及「思念体」的出现，都是因为这只手，流着鲜血的手……，脑子里所有记忆卡片都停止了飞旋，静止在我的世界里，上面的字迹像水印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透了出来，我在颤抖中回忆起了「文学少年」的重要秘密——纸片人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因为他是……
「文学少年」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抬起来，难道他想用这只血手把我再次撕裂吗？我不敢抬头看「文学少年」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此时此刻一定是猩红色的，嘴角也一定在变态的扭曲着，还有他书包里面的东西，好恐怖。
啪。我在「文学少年」手臂上没有血迹的地方他的手打落。激动又恐惧的言语脱口而出：
「别碰我，幽灵，怪物，不要再想伤害我，你快给我离开。」
我吼叫着往后退，眼前奔腾的河流直泻而来，我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
是的，就是这个地方。眼前，我们学校里三个高年级的学生正在殴打着另外两个高年级的学生，五个人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石头，互不相让的相互击打对方。他们口里在说着什么恩怨，我没有听见，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刚刚走到这里的纸片人。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脸形开始扭曲起来，眼睛由黛黑色慢慢变为猩红色。他左看了一眼，右望了一眼，然后朝那里走去，拿起了一个中意的石头，慢慢的走到那五个人旁边，冰冷的声音从他纤细的喉结散发出了不符合他年龄的话语。
『你们这几个垃圾，父母那么辛苦供你们来这里读书，竟然在这里打架，打伤了还要花父母的钱去医疗那幼稚的伤口，你们这些糟蹋父母心血的废物。』
啪。纸片人挥着手中的石头毫不犹豫的朝着打得最猛的那个学生背部直拍了上去。
『啊。』那学生惨叫一声，把惊讶的脸转了过来，其他没有注意到纸片人的四个学生也停止械斗，如狼般的眼神射向了纸片人。
就是这么一个脸色苍白的纸片人，这么从容不迫面对着几个比自己强壮且从未有过仇恨的高中生。不，这不叫从容不迫，而是一种已经超越了人类常理情感变异的存在。
被打的那个学生二话不说，挥着棍子就朝着纸片人头上挥了一棍。纸片人面无惧色，当然也没有什么血色，像个磐石一般站着不动，只是平静的举起纤细手臂，棍子不长眼的在纸片人皮包骨的手上留下了清晰的血痕，很快血痕就在没有多少血液搏动的皮肤里淤青了。纸片人松开了手中的石头，把手伸进了书包里。打他的那个高中生停止了棍子的挥动，并非是因为纸片人丢弃了石头而心软了，只是感觉到了这种不协调的平静让所有人呼吸窒息。可背上的疼痛让他明白尊严被糟蹋的耻辱，迟疑了几秒后，更加用力的朝纸片人头上挥去木棍。
鲜红又热辣的血液溅上了空中，那个染着血色发出冰透的闪亮寒光是什么呢？
『既然你们这么烂，这么喜欢打架，那就让我来制裁杀死你们吧。』
纸片人如死神般扑了上去，不是一种唬人的伪装，而是真真实实散发出的杀气。
『疯子，神经病，疯子。』
石头，棍子掉落在地上，那个高中生捂着手上滴血的刀痕，和其他四人似乎抛弃了恩怨一般朝着一个方向狼狈的消失了。
◇◇◇
河水再次冲刷了一切。我盯着鞋子上的血迹，已经风干了，「文学少年」已经不知去向？不行，「文学少年」带着血腥的手回去，会被「小黄」杀死的，我一定要赶到那个地方。我拼尽所有力气朝那个地方跑去。急速的奔跑中，心脏几乎被撕裂般难受，可我一定要赶到那个地方，「文学少年」杀死了「小黄」？还是「小黄」杀死了「文学少年」？那个地方就快到了，身边的路人渐渐在我视野里模糊，波涛汹涌声音渐渐清晰，拍打的浪花慢慢显现在眼前，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
『小黄』眼睛紧紧的盯着纸片人，发狂的叫着，纸片人屹立不动，用平静的眼神死视着『小黄』的一举一动。终于『小黄』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天性，朝纸片人粘着血液的衣裳撕咬了上去，纸片人用力将『小黄』甩开，一脚踢了上去，衣服被撕裂，『小黄』却躲开了。
『这双狗眼，竟然如此看着在你之上的生灵，别人都怕你，可我是不会怕你的。』
纸片人慢慢的接近『小黄』，说完这句冷酷的话之后，纸片一样的身影有如闪电豹猎食般，双手紧紧的掐住『小黄』的脖子，『小黄』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声，然后纸片人爆发出了他那怪物般的臂力，竟然将『小黄』抛了出去。一个妇女走了过来，『小黄』害怕的跑到了妇女身边，妇女已经看到了刚刚的情景，喷怒的指责纸片人。
『你干什么要打「小黄」，你这个像吸毒仔一样的年轻人。』
纸片人并不伤心，也不难过，暴走的神情慢慢消退，一副平静的表情，没有看妇女，就转身离开围观的人群。
这时闯进了一个女高中生，她和妇女解释说：『是「小黄」先攻击我的同学，他才开始自卫，你看他手边衣服的血，你看。人家只是个高中生，不要用「吸毒仔」这种东西鄙视别人。』
其他人最先看见的人也说：『真的如此呢。』
妇女看看『小黄』没有伤痕，知道自己理亏，朝着走远的少年喊道：
『要是受伤了的话，我和你去医院看下吧。』
纸片人像个冷酷的死神一样，并没有理睬身后的人，独自越走越远，女高中生很快追了上去，在快要搭到他肩膀的时候，纸片人停住了脚步，用很平缓的语气背着她说道：
『班长，请你别跟着我啦，我不要紧的啦，因为我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喔，因为我是个幽灵喔。这是我一个重要的秘密，不能说出来的秘密，请你以后帮我保守好喔。』
◇◇◇
是的，那天我不小心看到「文学少年」和几个高年级生打架的事情，那种平静的面对暴力的心态，那种体质和心灵强烈的反差，那种完全推翻那个整天呆在班里角落中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的存在，这些颠覆现实的真实和非人类的暴动，把我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给彻底的震慑住了，我看到那种场景整个世界都在恐惧，心里害怕极了，正常的高中生不会在书包里放着锋利的刀子啊，可我还是没有办法无视这种人类边缘情感的引力，被紧紧的吸着跟在他后面，寻找着自知会毁灭我的世界的答案，直到「文学少年」用平常的口吻说出了他那个重要的秘密，我终于崩溃，无语的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活在恐惧中，「我」撕裂了封印，跳了出来折腾着我，我就那样一个人在房间里坐到了翌日清晨，漫漫长夜，我已经记不清那天错综复杂矛盾的心境。因为我看到了纸片人那些行为根本就是不是正常高中生应有的存在，还有他那个非人类的秘密。之后，惊恐过度的我再次把「我」和「文学少年」这个重要的秘密一同封印了起来。那天早上就和老师请了一天病假，就那样整整睡了一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我」的存在。
所以，当我努力回忆“文学少年”那个重要的秘密，我才那么痛苦，封印才被冲破，「我」也会从黑暗的记忆里一起跳出来。而如今我要做的，就是把「我」再次封印，把纸片人「文学少年」的重要要秘密的记忆保留下来。
嗯，我一定能做得到的，因为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我」吗。明天，我又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去面对「文学少年」，哪怕他是个幽灵。而纸片人的重要秘密，我已经知道了喔，哈哈。
——纸片人其实是个幽灵，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喔。
2009年9月2日星期三 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