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年」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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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文学少年」的那个重要秘密——纸片人其实是幽灵，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喔。「文学少年」是个幽灵已经够恐怖了啦，可是，可是，纸片人这次却亲口告诉我他的另外一个秘密，也就是「文学少年」的第三个秘密喔，竟然是比幽灵还要离谱的秘密啊。
我是个班长喔，一直都是，关于「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的光荣事迹可以追溯到好久好久以前，不过今天这些事情就先放一放，因为我要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秘密喔！呵呵，别以为纸片人「文学少年」才有秘密，「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就没有呢。
我那个秘密是……，我那个秘密就是……，我那个秘密就是那个……。
哎！感觉好可怜，尽管我这么努力，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我那个秘密其实是不怎么光彩的秘密，说出来只怕会毁坏「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的光辉形象。但我也绝对不能输给纸片人的喔，「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怎么可以输呢，所以我要告诉大家我其他的秘密喔，那就是，我除了在学校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之外，在家里我其实还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姐姐」呢，而且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叫「感觉良好的妹妹」，另一个叫「感觉可靠的妹妹」。——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大秘密啦，但至少说明「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也是有秘密的人嘛！才不是「文学少年」才有秘密的呢。
咦？角落闪烁的，那有如死神般的眼神是谁的呢？
可恶，可恶的纸片人，可恶的「文学少年」。干什么吗，干嘛总是用这种眼神盯着人家看吗，而且这次看到我后，竟然没有低头假装看书，就这样一直勾魂着人家不放，别以为你是幽灵我就怕了你了啦，「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才不怕什么幽灵的呢，那些什么「飘飘」啊，鬼魂啊，我才不怕的呢。
「文学少年」是我们班里一个坐在教室角落的一个普通的男生，在教室里，他绝对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正常人类，啊哈，用正常来形容「文学少年」也不太对，因为他的身子骨就像纸片一样薄，脸色也像纸片一样泛白，所以私底下我另称他为「纸片人」。但你别看他一副文弱的样子，就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料喔，如此认为的话，那你就大大的大错特错了。他一旦暴走一起来，可是连淑女都会攻击的暴力男生喔，而且他那冷酷的另一面，简直可怕得超越你的想象力，是那种毫不犹豫挥着锋利的刀子就划伤别人的恐怖分子。总之，如果有一天你遇上这么一个「文学少年」，在他还没有说出那个重要秘密之前，「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在这儿给你一个忠告：『远离之则安之哉。』
想想那年那月那日，即便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也被「文学少年」的幽灵折磨得够呛。不过「今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已非「昔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了啦，才不会再害怕「文学少年」是个幽灵的秘密了呢，反倒觉得「文学少年」一定是在说谎，刻意在隐瞒什么事实。那么，这次就让「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来揭示纸片人幽灵那背后的真相吧，证明这个世界上才不存在什么幽灵呢。
放学后，回家的路上，我猛然被自己过于自信的决心给吓到了。
可是，可是，我又不是侦探，也没有L和夜神月那么发达的逻辑头脑，我只不过是一介「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如此罢了。好痛苦啊，「文学少年」的存在又是不能说的秘密，所以根本就没办法求助于我的好友和关系网。仔细想想侦探们破解杀人谜团的话，要做的最基本的事情是什么呢？哇，对了，首先就是要收集证据，如此看来，只要收集到能证明「文学少年」是个人类的证据的话，反过来二选一，也就能证明纸片人不是幽灵了啊。
真是太聪明了，我都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动，不愧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
印象里的「文学少年」是怎么样的呢？在校园里的话，「文学少年」既不运动，也不参与任何社团活动，像什么篮球大赛啊，根本连观众的群体里都不曾出现过一次「纸片人」的身影。只会万年不变的活在他那张桌子旁那片小小的空间内，唯一能让他运动的体育课，因为体质太过于羸弱，一晒太阳马上昏倒，被体育老师特别允许坐在树荫下乘凉，真的羡慕死了很多班里的女生呢。纸片人也没有朋友，自己从不主动和别人搭话，下课后似乎也都是一个人回家。虽然性格封闭，但怎么看都是如他所说的「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啊。而且还会流血，血液也是人类的正常颜色。
虽然有这么多事情能说明「文学少年」不可能是幽灵，可不知为何，我仍旧觉得「文学少年」的存在实在太诡异，如果用『纸片人受伤会流出红色的血液』来证明他不是幽灵的话，那也太简单了吧，因为即使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长这么大，也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幽灵，〖如果纸片人『文学少年』真是个幽灵的话，那算是第一个啦。〗假设幽灵受伤后也能流出类似人类血液一般的液体，纸片人会流血也就理所当然的符合逻辑啦。逆向思维思考，更吓我了一跳，为什么「文学少年」体育课里，一晒太阳就晕倒？如果按我们常识里对幽灵的理解，那种「生命体」〖因为『文学少年』活生生的存在推翻了幽灵『非生命体』的定论〗应该是惧怕阳光的吧，这么说「文学少年」之所会昏倒，并不是因为他体弱多病？还有他日常中有意减少户外活动，这些异常其实都是因为纸片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幽灵？
真是崩溃，看来我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终究不是一个能搞推理的侦探，不但没能证明「文学少年」是个人类，反而提出这些假设支持「纸片人是幽灵」的存在，这样的自己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啊。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马路上走了很远，也许太过于出神，一个无礼的家伙骑着自行车突然擦了一下我的书包飙了过去，我一下子回神过来受到了惊吓，重心没调整好，一屁股狠狠的坐到了地上，想想我的屁股真是可怜哪，自从知道纸片人是「文学少年」的秘密后，总是莫名其妙的坐地板，难道这些都是幽灵的诅咒？
我眼前似乎看到了希望，我从地上蹦起来，朝着骑自行车撞了我却没有停下来道歉的男生追了上去，并不是因为气愤啊，而是那个干瘦如柴的身子骨，可不是「文学少年」么，还穿的是本校校服。我拼命的跑啊跑，可终究脚力比不过轱辘，我恼火的喊了声「纸片人」，哪知他听到之后用尽全力踩着踏板，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可恨的「文学少年」，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不就是个幽灵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个千年不倒的「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呢。本来还想着跟着去纸片人的家里，应该就能找到证据揭穿他是幽灵的谎言，看他这般落荒而逃，说明他做贼心虚，害怕我知道他真实的秘密，「文学少年」只不过是个带着幽灵面具的普通高中生罢了。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这只有如白蜡般干柴的手还带着没有伤愈的疤痕。我绝望到了界点，不可能的吧，这是恐怖片里才会发生的事情，「文学少年」此时此刻怎么可以站在我的后面呢？可我欺骗得了自己的视觉，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听觉。
「班长，你没事吧。」
如此熟悉的一个声音，我惊恐的转过脸，「文学少年」像死人一般的惨白的脸色冲击着我的大脑，即便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也控制不住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哎，我那可怜可怜的屁股啊！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后面？我刚刚明明看见你骑着自行车过去了，我也追着追着，亲眼看着你消失的，怎么可能才几秒钟就跑到了我后面？」
我惊吓过度，都没办法从地上站起来，虽然纸片人说过你是幽灵，但这么吓女生也是非礼的一种啊。
「啊？」「文学少年」不知所闻？
「我一直都在你后面啊，因为放学后我看见班长又像昨天一样怪里怪气的，我怕班长又在马路上走神被车撞到，就跟了过来。哪知你摔倒后就发起疯来，我本来是不可以激烈远动的，但听到你好像在喊我，我也就拼了性命跑过来啦，因为我很是怀疑你吗。」
看着「文学少年」喘着气说话都艰难的样子，还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呢，他的脸色之所以突然变得像死人一样，可能也是因为剧烈运动的原因吧，但是他最后那句我很是担忧啊，起来之后紧张的问道：
「你是说，那个，很是怀疑我什么啊？」
「我很是怀疑这几天你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所以才整天疑神疑鬼的发神经。」
看着「文学少年」那认真的表情，被吓住了，恶鬼附身？我的心灵在动摇，可我还是努力的给自己打气哦，绝对不能让「文学少年」知道我那不光彩的秘密而嘲笑我。我可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耶，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面对纸片人。
「没有的啦，没有的啦，才没有什么恶鬼附身呢，我刚刚以为是你骑着自行车过去了啦……」
「文学少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真服了你了啊，班长，明明就很怕幽灵和『飘飘』的吗，看到我的前世还那么拼命的追上去，难道要等他回过头来用骷髅一样凹空的眼睛看着你，你才会被吓住啊？」
我收敛了脸上所有笑容，有如木偶一样的表情挂了出来。
难道我刚刚真的没有看错人？那个真的是纸片人的前世？可为什么「文学少年」会知道我那个不光彩的秘密呢？我和他之间即便是同班了两年，平时也没有多少接触啊，何况这些是连我在学校的好友们也都不知道的超级秘密，为什么他能用这么肯定的口吻说出来呢？我冷冷的问道：
「『文学少年』，你很有才我知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害怕『飘飘』的秘密的呢？就算是同班同学，我也从来没有在校园里表现出那么明显的破绽吧？」
「因为我是幽灵啊，所以啊，班长，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哦。」
「文学少年」语气如此轻快和平静，一丝犹豫也没有，这个理由的确无法反驳。
「多早啊，在我还没出生之前吗？」
我既害怕又好奇。
「不是啦，在你上小学的时候我才知道，哪有人刚刚学会走路就知道什么是幽灵的啊。」
如果纸片人是幽灵的话，拥有常人以外的知识那也是正常的。
「那你的前世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如此佩服自己的执着，明明已经害怕得要死，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还不放弃证明「文学少年」是个人类。
「那故事可多了哦，我的前世是死在马路上的，是被车给撞死的，不是汽车哦，而是摩托车啊。那天晚上晚自修方学后，『我』骑着自行车回家，那段路没有路灯，在一个不是特别弯的拐角，『我』被一辆飙车而来的125摩托车直接正面撞上，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几米远的地方，脑袋不知道撞上了什么，感觉是什么东西刺了进去，一只手已经骨折，另一只手也动弹不得了，双脚早已经不听使唤。那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这次可能活不成了，『我』的世界里的生命之火越来越弱，『我』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死定了，但出于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我』还是用上了所有力气，向那个撞飞『我』的青年人呼救。
『救，救，救，救，救，救。』
『我』的喉咙里只能艰难喊出这唯一的半句话的半个字。可你知道在死亡的前一分钟『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见了人类的丑陋和荏弱，还有胆怯和屠刀冰寒的无情。那个青年仅仅是受了些皮肉伤，可他爬起来之后，连碰『我』都不敢碰，慌张的扶起熄火的摩托车，用力的踩着引擎，就好像在那个地方多呆一秒，就会被神明审判一样，青年人多次引擎之后，摩托车终于发动了，车灯正好照在扭曲成S型的自行车轮子上，『我』隐若看到摩托车上『125』的字样被一个大腿遮住，之后摩托车和肇事者呼啸而去。听着渐渐走远的排气管的声音，『我』的世界马上就被黑夜吞噬了，『我』放弃了求生的意念，然后闭上眼睛，就那样永远的睡着了。」
听着纸片人用如此平静的缓和语气，说出他前世的事故死亡，还有那个胆小肇事者不管不顾的离去轻描淡写的描述，我又再一次觉得「文学少年」已经超越了一个高中生应有的存在。当他讲到「脑袋不知道撞上了什么，感觉是什么东西刺了进去」的时候，有那么几秒，黑暗中的「我」露出了脑袋，嘶叫：「鲜血啊，脑浆啊。」可因为是在「文学少年」面前，我马上就彻底封印了「我」，我是绝对不会让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的存在。
「所以啊，我的前世常常就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转来转去，说是要找到那个肇事者，然后哦，要在他开车最快的时候，突然把他揪到路沟里面。哇，我都觉得我的前世好可怕啊，因为他已经被复仇蒙蔽了双眼。不过班长放心，他刚刚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你了啊，他其实很善良，不会诅咒不相干的人的，等我回去的话，会帮你好好责骂他的无礼的。不过，班长啊，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什什么日子？我看没什么特别啊，就是天空乌云多了点？看样子也不会下雨啊？」
「咦？难怪呢，今天可是『煞口』哦。」
「文学少年」像个算命师傅一样握起关节凸显的拳头，然后就像一个经常出入村庄打醮作法的道士一般，用类似推算十二月份中哪一个月份有31号的方法，有条不紊的用如白色竹节虫一般的手指点着拳头上的节骨眼，数着农历月份里哪个地方哪个地方是「煞口」的日子。
「遇上『煞口』的话，就是大凶煞星，不吉利的日子，如果在这一天补漏水屋，不仅补不住，还可能会冲『煞口』，被雷公劈掉整个屋顶。什么出远门啊，迎娶啊，破土安葬啊，在『煞口』都是大大的不吉利的。而且遇上『煞口』的话，阴气很重，鬼魂晚上都喜欢出来逛街啊，找鬼聊天啊，有阴阳眼的人就很容易看见『飘飘』那些东西的哦。」
这些生涩的封建知识，「文学少年」竟然如此随手拈来般徐徐道来，我的震惊压过了恐惧，为什么只是高中生的纸片人会懂这么多阴阳的东西呢？难道「文学少年」真的是如他所说的「幽灵」？我的手突然被一只没有血色的手抓住了，纸片人大叫一声。
「啊，看班长的手相，阴气好重，难怪班长这几天会事事不顺。」
「咦——？真的吗？我看看。」
我缩回双手，努力研究手掌上的手纹和血色，怎么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还不是我那双漂亮的手吗。纸片人又大叫一声。
「啊，今天是『煞口』，马路又是大凶地带，班长你可危险了，这样走下去只怕出现和我前世一样的命运。」
「那那那那那怎么办。」
想不到我已经中邪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这几天屁股老是受罪，不要说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啦，就是平常人，谁都不想被什么摩托车撞得血花飞溅吧。只见「文学少年」转了45度角，对着山的那边招招手，过了五秒，纸片人对着空气「嗯」的点头应了声，隔了几秒又「嗯」的应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说，「那拜托啦。」这家伙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啊？最后「文学少年」转过来认真的对我说：
「班长，可好了，正好看见我一个死去的朋友路过，我已经拜托他送你回家了，所以你就放心吧。那我先走喽。」
不会吧，事情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你都知道我很怕「飘飘」的吗，做什么这样整我？
「那个不用了啦，既然我们同路，那我顺便就去你家看一看吧，有你这个幽灵陪着我不是更好。」
哈哈，「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真是太靓了，刚刚那个是你的前世，现在这个应该是货真价实的「文学少年」了吧。想整我，还早一百年呢，我要去到你家揭穿幽灵背后的真相。
「啊？班长，不行耶，我和你不同路啊，我是担心你才跟着你来的。我住在学校门口的另一个方向，你真的要去我家吗？我家好久好久没来过客人啦。」
学校门口的另一个方向不是住户稀少的荒郊野岭吗？我一下警惕起来，小声的问道：
「『文学少年』，那个？你家里住着几个人啊？」
「就我一个人住啊。」
纸片人那信口而出的语气让我脸色巨变，退后了两步，举起手遮住自己的嘴，尖叫着追问：
「那个，那个，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住？」
「因为是坟墓啊，当然只能住一个人喽。啊，那个也不能说是坟墓啦，表面看起来像是个坟墓，但走进到里面的话就是个家哦，我的家哦。」
同学啊同学，不要说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班长」了，正常人都不会跟你去那种「家」吧，竟然毫无羞耻感地这般愉快的邀请别人去你的坟墓做客，难道还要我跟你走进棺材里面，才发现你的「家」不太一样啊！
此时的我已经是满身冷汗，身子一些地方也开始慢慢抽筋，我慌忙的对着旁边的空气鞠躬说道：
「那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
「『文学少年』，我突然想起我家里还有事，你『家』我改天再拜访啦，拜拜。」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已经跑出了好几米远，真不明白我干什么非要对着空气鞠躬不可，不过比起纸片人那个看不见的死人朋友，「文学少年」那个「家」更让我觉得阴森恐怖。
「那要早点回家哦，天色晚了可就不好了哦。」
可恶的纸片人，说话的口吻永远都那么平静，没有破绽，根本就听不出来哪些是真话，哪些是谎言。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纸人一样的幽灵对着一个坟墓说「芝麻开门」。然后坟墓冒着黑色的烟雾龟裂开来，露出了一个棺材，幽灵跳了进去，开心的说「这是『文学少年』的家喔」。
「妹妹，『感觉良好的妹妹』？『感觉可靠的妹妹』？开门一下，姐姐有话要对你说哦。」
我终于不敢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总感觉「文学少年」那个死去的朋友还没有离开，蹲在角落里在流口水的盯着我，只好厚着脸皮去投靠不信鬼神，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
「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
看着妹妹揉着惺忪的眼睛，我抱着被子和枕头趁机闪了进去，结果被睡眼迷糊的妹妹一把扯住，妹妹费解的问道：
「等一下，姐，你过来聊天，抱着枕头和被子做什么？避难啊你？你该不会是今晚要睡这儿吧。」
「是啊，感觉我们姐妹好久没说过悄悄话了。」
「那也不能这么晚吧，零点了啊，再说我睡觉有时会踢人，姐都不是好讨厌这些的吗。」
「没关系，谁叫我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姐姐』呢，今晚特意过来为妹妹分难解忧。」
「我没烦恼啊？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算了啦，谁让我是你那可靠的妹妹呢，就今晚哦，快上床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妹妹倒上床就不理我，我也倒上去把她抱住。
「姐，你干嘛抱着我啊。」
「哼，小时候还不是老是嚷着让姐姐抱，你还有脸说。」
「哪有那种事情，那是姐的想象吧，一定又是谁和你讲了什么特别恐怖的『飘飘』故事，都说让你不要去听那些没意思的故事啦，可姐都是高中生了，不止是胸部啊，心理也该发育发育……」
「才没有呢，才没有呢，我只是今晚想妹妹了啦。」
难道要姐姐告诉你，姐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幽灵？不一会，妹妹开始抱怨了。
「热。」「姐不热。」「哎呀，我热。」
妹妹就这样在我的怀抱中折腾着睡着了，有妹妹在，我也很快安心的睡着了。
大半夜，我被惊醒，一摸，妹妹不见了，眼前却站着一个长发的女鬼？我马上抓住她的手。
「去哪？」「厕所。」「不行。」「姐疯了啦！」「姐陪你去。」「啊？好吧。」
妹妹一脸已经精神崩溃的样子，其实我也一样崩溃了啊。
妹妹啊妹妹，不要怪姐姐「无情」啊，都是那个万恶的幽灵纸片人，竟然那么无耻的邀请姐姐到他的「家」，还那么和平的说「进到里面就是个家哦」，根本就是个坟墓和棺材吗。
「文学少年」，可恶，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2009年9月3日星期四 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