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二心

作者:璃尔的时哥 更新时间:2024/6/24 7:31:20 字数:3862

寂静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湖面上,湖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这湛蓝的天空。湖边的柳树轻轻摇曳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湿润的泥土气息,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突然,一声炸响打破了这份宁静,像是从天而降的雷霆,震得湖面波纹荡漾。岸边,一个身影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一声惊呼,飞向了湖心。

那人在空中划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天神降临,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噗通——"

这位勇敢的跳水者究竟是谁呢?没错(そう),就是我(わたし)!

「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岸边的少女先是迷茫了一会儿,然后惊慌望向湖中央。

「不...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不好不好不好,浑身疼的像散架了一样,根本没办法游出水面。可恶,果然不该多管闲事的。再这样下去要淹死在这了,我只能用出今天的第五次传送。

「唔呃呃呃——」

又一次出现在岸边的我,双手紧紧摁住心口。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心跳在胸腔中回响,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刺痛。我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沉沦于无尽的黑暗。

「呼哈——」

眼前景色流转,我睁大眼睛喘着粗气,终于逃离了那种心悸。令我意外的是,眼前并不是空无一物的天空,头部的触感也不是坚硬的地面——我正被某人抱在怀里。

我感到自己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怀抱温暖而柔软,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港湾。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那温柔的触感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放松。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在我耳边小声呢喃,我轻轻地抬起头,看着她那双充满歉意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自责,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哥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的内疚。

就算之前再生气,这种情况下我的心也快要化了,不好,我该不会是萝莉控吧?努力压抑着疯狂上扬的嘴角,我用右手轻抚她的银发,忍受着全身传来的疼痛,呲着牙微笑着说:

「呆胶布,啊不,没事的,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呜呜呜......」

好似松了一口气,少女忽然小声抽泣起来,随后紧紧环抱住我,趴在我的胸前越哭越厉害。虽然不合时宜,但是裹住女孩身体的麻布因为过大的动作悄悄滑落,洁白如玉的酮体暴露在空气中。

「对不起...对不起...父王...母后...对不起...呜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女孩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的压抑全都释放出来,鼻涕眼泪在我胸前湿成一片。而我的双手便一直尴尬地悬在空中,眼观鼻,鼻观心,想着些乱七八糟的转移注意力。

不知道她之前用的什么把我打飞了,只觉得好白啊女孩子原来这么白吗,不对是觉得什么东西把我炸飞了,是银发吗,是什么产生的冲击波,好可爱啊银发白毛萝莉赛高!...

...

逃亡的疲惫加上宣泄了情绪,银发少女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我怀里,均匀的呼吸证明了她正睡的很沉,而我也终于有机会重新给她披上衣物。幸运的是,那一队骑士并没有找到我们,当然如果真找到了我们也只能等死就是了。不幸的是,天色渐暗,我们仍处于食物短缺危机之中。实在没办法的话,也只能等明早再做打算了。

再望向怀中的银发少女,不过十岁左右的她,之前又经历了什么呢。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她的发丝上,泛起雪色的光晕。我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她靠在我的怀里,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也许这个世界,才是真正允许我存在的世界。

斜阳透过树梢,洒在女孩安详的睡脸上,她呼吸平稳,仿佛暂时忘记了所有的恐惧和疲惫。我轻轻地将她放在一旁的软草上,她的身体微微蜷缩,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好像抓住了仅有的救命稻草。

我用左手轻轻拨弄她鬓角的银发,但即使攥紧也抑制不住颤抖的右手却出卖了我的动摇。不知道别人会如何,但我一直对自己的软弱有着清晰的认知,而且因为从前的二十几年平安顺遂的人生,我的抗压能力仅限于遇到点事就暴饮暴食和向父母哭诉——当然这些是不会写在求职简历的自我评价里的。

「咕噜~」

我低头望向女孩,她仍然紧闭着双眼,但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染上一抹红晕,纯白的睫毛微微颤抖。

「咕噜噜~」

这次是我强健有力的胃部发出的动静,它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小兽,在我的身体里抗议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连它也在提醒我,已经有多久没有进食了。

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头发,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她的信任让我感到一种责任,在这种困境中,我必须要保护她,与她一起找到出路。

女孩慢慢坐直身体,用蓝宝石般的眼睛默默望着我,我强挤出一丝微笑,希望维持自己靠谱的大人人设。

「呃...」「那个...」

我们突然同时开口,然后又尴尬地陷入沉默。

「那个...」我清了清喉咙,试图掩饰我的尴尬,

「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是...七言。」

「七言...」女孩的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但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那么,你呢?」我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女孩微微低下头,然后抬起眼看着我,「我叫...」

「...艾米。」

...

交换完名字后,我们之间的氛围明显轻松了许多,暮色渐染,也并没有什么追兵赶来的迹象。后面的交流中,我了解到她把我炸飞那一招是冰爆魔法,在手中生成一小团冰块然后再用魔力引爆。本来她是想蓄力更久和敌人一换一的,但被我的突然袭击打断了,并且在惊慌中用在了我身上。

「还好你收手了,我仅仅只是飞出了...二十米。」

「那时我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可能连伤到他都很难。但至少...」

「那现在呢,你的魔力恢复了多少了?」

艾米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抬起头嘟着小嘴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也理解了她的处境,尴尬地笑了笑。

「七言...哥哥,你呢,你是怎么把我救下来的?」

「那个啊...哈哈,该说是魔法还是什么呢...反正一天只能用三次,要不就会再变成刚刚那样子了。」

说我是骗子也好,我就是做什么事都会留一丝余地,越塔强杀时也是,爱一个人时...也是。也许诸君也曾对一个人爱的奋不顾身,恨不得掏心掏肺,我也是,但我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即使像乌龟缩回龟壳那样。

「是闪烁魔法吧?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那是一种很久很久都没有在近代出现过的魔法了。」

「既然古代曾经有这种魔法的记载,为什么现在没人会用了呢?」

「因为血脉...魔法天赋扎根于血脉,而血脉总是逐渐稀疏的,就像我的冰结魔法...可能如今只有我一人会用了...总之,如果血脉无法传承,再强大的魔法也会退出舞台。」

我意识到了艾米的语气有些低落,但现在可能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于是我试着转移话题:

「你的意思是,魔法不能教授给没有特殊血脉的人吗?」

艾米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魔法来源于血脉,继承血脉者会在九岁后逐渐展现出魔法天赋,也就是自己的血脉魔法。没有同种血脉的人是无法理解对方施放魔法的原理的,更别提那些没有一点魔法天赋的平民了。」

「喔~原来你还是个贵族大小姐。」

艾米的脸色恸然红了,「我并不是...并不是看不起平民的意思,也有一些平民相信自己祖上是有魔法血脉的,可以去各国首都的觉醒台尝试强行觉醒,虽然也有极少数成功的,但他们的魔力总量一般都会很少,被称为伪法师。即使如此,他们也一般会被赐予一个小封地,有权利建立世家了。」

在与艾米的对话中,我饶有兴趣地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她似乎已经看出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但并没有追问什么,这让我心底产生一丝暖意。聊天归聊天,我们也并没有闲着,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我们在森林中搜寻着可以食用的野果或是别的什么——当然是由艾米来筛选,虽然她可能是个大小姐,但是在野外生存上似乎受到过相当程度的教育。

顺便一提,在我的坚持下,她穿上了我的宽大研究服,看起来就像长裙一样,勉强露出小脚,没有拖到地上。我的皮鞋她穿着可能比光脚更累,于是我仅仅是把袜子在湖里洗了洗,套在了她粉白糯嫩的小脚上。

“万一这碗里,”我想,“万一这碗里盛着的,是她那双嫩脚,那么我这样的在这里咀吮,她必要感到一种奇怪的痒痛。假如她横躺着身体,把这一双肉脚伸出来任我咀吮的时候,从她那两条很曲的口唇线里,必要发出许多真不真假不假的喊声来。或者转起身来,也许狠命的在头上打我一下的……”我一想到此地饭就要多吃一碗。——郁达夫《过去》

在我们不懈努力下,主要是她的努力下,我们凑齐了一小捧黄绿相间的野果,还有一打据说可以吃的绿色枝叶。我用两根手指捏起一片叶子,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慢慢放进了嘴里,闭着眼睛嚼了嚼,随即被一股苦味冲晕。强忍着恶心咽下去后,我艰难的张开口对艾米说:

「干净又卫生啊兄弟们——」

「???」

为了体现大人的从容,我将看起来能吃的野果全都让给了艾米,当我说我们此时更需要她尽量恢复魔力后,她才不情愿地接过了野果。至于那些树叶...其实吃了几片我的味觉就已经失灵了,捏住鼻子后就像吃纸一样。

夜幕降临,我们选择了一棵侧枝粗大的树作为今晚的休息点。我示意艾米先爬上去,这样如果她掉下来我还能接住她,但是被极其强硬地拒绝了,只好由我先爬上树。好在艾米吃了果子后似乎恢复了些力气,也算有惊无险地爬了上来。

夜晚的风有些微凉,我背靠着树干,艾米蜷缩在我腿间,身上再盖上她之前的麻布长袍。感受着胸前传过来的柔软的体温,困意渐渐弥漫至全身。

「七言...哥哥...」

「嗯...」

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艾米在呢喃我的名字。

「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什么,要对我...」

久违的饱腹感,劫后余生的安心,以及怀里的人儿的温暖,已经蚕食了我的思考能力,我似乎嘟囔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

「是,这样呢~」

朦胧中,我仿佛听到艾米轻笑了一声,随后便感觉她更紧密地贴在我胸前,仿佛要融进我的身体一般。

「谢谢...」

后面我便再也支撑不住眼皮,坠入了梦乡。那天夜里,我久违地梦见了我的前女友,我与她相识,与她热恋,与她寒冬,与她诀别。只是这一次,我没有不停追上她的脚步,哭着求她不要走,而是淡然一笑,

「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人影散落,凋零。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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