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苏叶点了点头。
刚才他释放的压制就连宗师也能镇住片刻，苏浪能在提示下迅速脱困，已经算是不错。
苏浪在一旁喘着粗气，苏叶的压制虽然不如泷璃那般充满杀意，但仿佛大山一样不可撼动。
这两位的真正实力，都远在他之上。
苏叶打了个哈欠。
“先到这里吧，你目前初入神魂境，如果过度消耗精神力损伤神宫，反而得不偿失。”
苏浪点了点头。
“少主，我破开杀气压制后，正面和那个女魔头对抗，胜算有多少？”
苏叶沉默了。
半晌后，他幽幽开口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我知道了。”
苏叶不想打击苏浪的积极性，要是他玉玉了，以后怎么帮他对付泷璃。
“早点睡吧。”
刚刚倾泻精神力的苏叶也有些困，今天真是大起大落的一天。
他罕见地产生了困意，然后很快闭上了眼睛。
这并不是自然现象，在修炼出观想图后，苏叶可以不用睡觉，如果想睡，他可以自行控制，而不是被动沉睡。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下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灯火通明的苏家也寂静无比。
外面原先皎洁无暇的月亮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血月高悬于天。
眼睛一闭一睁，在苏叶的认知中明明只过了一瞬，但从月相来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从刚刚入夜变成了深夜。
苏叶起身，走出门外，表情罕见地认真起来。
最吸引他注意的那一轮红月，一束月光洒在他门前。
即使没有接触到月光，苏叶也能感受到光束中那份邪异的力量，以及诡异的道则气息。
苏叶很快做出了判断。
这是领域，一个梦境般的领域。
简而言之，有人在操控这一切，可以将其变为现实，亦或者只是做了一场梦。
目前东唐城内，能开启这个领域的人，只有一个。
苏叶大概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他顿时冷汗直冒，没想到泷璃竟然会用这种方法。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还伴随着惨叫声。
以苏叶的精神力，他感受到风中传来火焰和烧焦的气息，以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屋内的苏浪瞬间也醒来，几年的奴隶流浪生活让他变得十分警惕。
他翻身下床出屋，快速来到苏叶身旁。
“少主，这是……”
他虽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根据苏叶铁青的脸色，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苏叶在天玄池斩杀槐道人时都神态自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慌乱？
苏叶没有回答苏浪的问题，反而开口反问道：
“苏浪，你知道正常功法和魔功的区别吗？”
苏浪微微一愣，不知道苏叶为什么现在问这个问题。
“我听说，魔功能短暂提升一个人的实力，但会损伤根基，燃烧精血，付出极大的代价。”
苏叶不置可否地笑笑。
“对，但也不完全对。”
“简单来说，正常功法是你练后增长自身修为。而魔功不是你练它，而是它练你。”
闻言，苏浪愣住了。
“它练我？”
苏叶点了点头，指向天空。
“看见天上的月亮了吧，那轮月亮笼罩的区域内，已经变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领域。”
“这是化魔的仪式，有人开启了召唤了古代魔物的仪式，化魔上身，继承一部分古魔的力量。”
苏浪没跟上苏叶的思路，下意识地问道：
“这也是魔功的一种？”
“嗯。”
苏叶叹了口气，一副认命的样子。
“化魔仪式的主持者可以借助仪式得到强大的力量，但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逐渐被仪式中的古代魔物附身。”
“就算只用一次，性格也会变得暴戾嗜血，并且会无时无刻地渴望想再次使用这个仪式，就像上瘾一样。”
“哪怕只是知晓这个仪式，也会不自觉地想使用，最后逐渐堕落，成为古代魔物复活的容器。”
苏浪听得一阵后怕，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如果他会这种魔功，雪狼被灭族那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得到强大的力量为族人报仇。
哪怕变成疯狂的魔物，他也愿意。
他看着苏叶，好奇地问道：
“少主，是谁开启了这个仪式？又是为什么？”
能对化魔仪式如此熟悉，苏叶肯定是知晓一些内情。
苏叶则是偏过头，有些生无可恋地回答道：
“当然是泷璃。”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要把我打至跪地，然后变成她的星怒力。”
？
苏浪疑惑地看着苏叶。
他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就不明白了。
什么叫星怒力？
像是看出了苏浪的疑惑，苏叶解释道：
“就像在你们妖族，如果又女妖看上了男妖，直接一棒子把他打晕，然后带回去狠狠挨榨。”
苏浪点了点头，这下他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星怒力啊。
不对。
苏浪的眼神再次充满了疑惑。
也就是说泷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把苏叶拖回去当星怒力？
他不理解。
苏叶并没在意苏浪的不理解，他伸出手，沐浴在红月的月芒之下。
片刻后，他的手背就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肉芽，看上去十分渗人。
然而他将手从月光下抽出后，肉芽又消退了。
“果然是尚未成型的领域，和我猜的差不多。”
如果是一个完整的领域，他被红月照到的一瞬间就会开始异变，不可逆的那种。
一旁的苏浪惊呆了，下意识退后几步，防止被红月笼罩到。
“放心吧，就算发生了异变，等你醒来也会恢复到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苏叶说道。
苏浪完全不能理解，今晚超纲的知识太多，不应该是他一个小小的神魂境能理解的。
“少主，我不明白……”
“你可以理解为目前的仪式还不完整。”
苏叶将目光看向苏家之外，此刻半个东唐城都陷入了混乱，不断有人被红月照射异变成怪物。
惨叫声不断迫近，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仿佛各处都在发生战斗。
“如果仪式完成，被红月笼罩的整个领域内发生的事情都会变成事实。”
“那些死去的生灵，异变的怪物，都会变成主持者的力量。同时，仪式中的古代魔物也会更进一步回归现实。”
“反过来说，如果仪式中途被打断，整个领域的人就相当于做了个噩梦，第二天正常恢复现实。”
现实还是梦境，一念之间就会反转。
“这就是圣人的力量，或者说，这只是通过仪式召唤的，已经陨落的圣人力量的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