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赢雍从被褥中钻出，打了个哈欠，他探出帘帐看外边风景。
天蒙蒙白，透着几分夜的昏暗，风呼啸而过，刺骨的冷。
赢雍又给自己多披了一件胡裘，这才不紧不慢地钻出营帐。
宇文部族这时已有不少人醒来了，见赢雍从帐中出来，纷纷恭敬点头。
自乌尔丁死后，部族里轻视不服赢雍的人便少了很多，再蠢笨的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首领为了这个齐人，是真的会杀人的。
虽然还有不服赢雍的，但至少不会表现在明面上了。
有人见赢雍早起了，就递过来一碗羊奶，羊奶温热，似乎是现挤出来的。
那人和赢雍语言不通，只是做了一个吃的动作，又摸了摸肚子，似乎在让赢雍天凉喝碗羊奶暖一下身子。
赢雍没有拒绝这个人的好意，接过之后一饮而尽，再将空着的盛具还给了那人。
接着他去了二虎他们所在的营帐。
那些个铁匠工匠，虽然来宇文部也有两三天了，但碍着那时铁还没到位，两三天都是工闲没事干，再加上一日三餐都有羊腿羊奶，都有些惫赖。
这个时候都在呼呼大睡，倒是二虎本人醒了个大早，如今正拿些水洗着脸，也算稀奇。
“赢老爷，你来了？”二虎见赢雍来了，胡乱抹了把湿哒哒的脸：
“可是有什么吩咐？待我去喊醒那帮懒鬼。”
“不必了。”赢雍抬手制止了二虎，说道：
“让他们再睡会儿吧，我此次来，不过是要告诉你，铁已经有了，你们也好做工了。”
他将铁甲的图纸交给了二虎，这是阿依努尔再度来的时候他趁机讨回的。
“能做吗？”
二虎定睛看着图纸上的内容，见其中结构，都刻画细致，有些地方还详细做了注释，心中暗暗佩服：
“老爷，这副草图是谁画的？您那里还藏了位大师吗？”
赢雍笑道：“这是我自己画的，算不上什么大师不大师，能勉强看懂就好了。”
“啊？”二虎吃了一惊：
“竟然是赢老爷你自己画的吗？这真是……没想到老爷还精通此类技艺，我都有些惭愧了。”
赢雍心道啥叫精通啊，不过是上辈子看电视解说时把那些盔甲记了个大概，取其中精华融合在一起罢了。
“算不得什么大师，你只说能不能做就是了。”
“能是能。”二虎挠挠头：
“不过老爷？寻常一副铠甲已经十分沉重，老爷这一套下来，可能都有3/40公斤了，老爷，这造出来谁穿的了？”
二虎刚说就觉得有所不妥，自觉失言，连忙道歉道：
“不，老爷，二虎适才多嘴了……”
“没事，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赢雍不以为意。
中世纪欧洲的全身板甲在20公斤左右，已是非常沉重，而赢雍的铠甲要负责对骑手和战马的保护，实际重量只会多不会少。
更何况他现在只设计了士兵穿的那套，还没加上马甲呢。
不过这些穿着铠甲的士兵又不是两条腿跑着，而是骑在马上，铠甲再重，影响也是有限的：
“一般的士兵确实穿不了，你能想到这个问题很好，不过此事不由你担心，我自有办法。”
二虎摸了摸头，说道：
“那便好，老爷只管听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嗯，交给你我就放心了。”赢雍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天有些冷了，你去和部族里的人讨几杯羊奶温一下身子吧，就说是我让你取的。”
闲着也是闲着，赢雍有空没空就“施恩”一下，刷一下对方好感度，反正工匠对自己好感度升起来自己又不吃亏。
“谢老爷！”二虎愣了一下，心中感动：
“我二虎一定做出让老爷满意的铁甲！”
“嗯。”赢雍说着，又去找了宇文托托，二虎说得也不无道理，盔甲太重也是个问题，他有件事需要去跟宇文托托说。
……
“小赢学士你想在部族里找些士兵组成一支精兵？”
宇文托托听到赢雍所说，吃了一惊。
“对。”赢雍道：
“铁甲已经在生产了，只是需要费些时日，工匠说这铁甲重足足3/40斤，请托托大人找些精壮强干的，先装备这些铁甲。”
宇文托托还没来得及答话，她帐篷里突然传来阿依努尔的声音，紧接着阿依努尔从营帐内探出一个头来：
“精兵？好啊好啊！赢雍你跟我回部族，回头我封你为千户长，让你随便挑个一千人，你看托托都在犹豫，一看就不是个爽利人物！你跟着她不如跟着我。”
阿依努尔拿帘子遮着身子，从裸露的手臂来看，她现在似乎是处于“裸体”的状态。
“括噪！你先把衣服穿好再来说吧！”宇文托托恼怒地把阿依努尔推回帐篷里，又对着小赢学士说道：
“既然小赢学士想要组建，便去做吧，部族内的人手任由小赢学士挑选。”
宇文托托先前只是疑惑赢雍为何有了组建精兵的想法，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对权力并不感兴趣。
如今得知了原因，宇文托托也就没理由拒绝。
她并不怕赢雍突然有了野心，想要趁机组建自己的私兵，你再有野心，也是靠宇文托托才立足的。
这点改不了。
若是赢雍有了野心，宇文托托高兴还来不及，这意味着她能用权力把赢雍牢牢地拴住。
“好，除此之外，宇文托托能不能再允诺我一件事。”赢雍又道：
“我选的士兵，有我自己的考虑，到时候恐怕要从奴隶中挑选一些人。”
“奴隶？”听到这话，宇文托托罕见地皱了皱眉头。
草原的奴隶来源主要有三种，一是从牙口贩子手上买来的，二是战胜敌对部族俘虏的，三是部族中犯了大罪的。
奴隶的吃穿供给十分简陋，做到勉强不饿死冻死就够了，做的事情却要辛苦得多，打仗时往往也要担任冲锋或者敢死队，通常战斗力也不太能看。
可以说是百无一用了，也不知道小赢学士要选那些个奴隶干什么？
但宇文托托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也没在这件事上深究，只是点头说道：
小赢学士与我客气什么，有什么想法都去做吧，难道我会拦着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