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宿卫结束操演的当晚,部族内开了场宴会庆祝。
赢雍坐在席上,手揣着只杯盏,却迟迟喝不下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事出蹊跷,必有其因。
就在刚刚,赢雍识海里的天命之柱出现了一行字。
姓名:赢雍
命数:股肱之臣
灾劫:命悬一线
状态:暂无
其中命数那一栏,已经从无垠草根变成股肱之臣——看来赢雍在宇文部族做得事情让他成功改变了自己原来草根的命运。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比起命数,赢雍更在意灾劫,灾劫那栏是“命悬一线”,上次出现这行字还是与伊利初次相遇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才会有命悬一线的灾劫?
赢雍苦恼地思索,摆在面前的美味珍馐都没了胃口。
他想了想,觉得大概是有人想要杀自己,才会有“命悬一线”,又在脑海里列出了一些有动机杀自己的人。
用计打败的伊利,被损害利益的宇文贵族,因为训练严厉对自己心怀怨恨的王帐宿卫。
嘶……
想杀我的人还挺多?
赢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震惊地发现自己挺该死。
周围那些人,好像都有动机杀他?
面对这种情况,赢雍也没了办法,只好求助于宇文托托。
“小赢学士,你意思是说,你马上要有危险?”宇文托托喝得微醺,听了赢雍的话冷不丁酒醒了大半,声音也大了许多。
好在周围声音嘈杂,也没人在意。
“嘘!”赢雍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
“小点声,别让别人听了去,要杀我之人恐怕就在此处。”
宇文托托自知失态,压低声音:
“小赢学士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要杀你吗?何时?”
“嗯。”赢雍点头:
“大抵就在今晚。”
“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小赢学士莫拿我开玩笑!”宇文托托挑了挑眉,手直扶住赢雍腰,支撑起身子免得倒下。
看来她喝的确实有点多。
赢雍也不推开宇文托托,反而趁机凑近她耳边细声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但我肯定我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危机,请托托大人相信我。”
宇文托托眯起眼睛:
“小赢学士,你能确定吗?”
“性命攸关,不敢玩笑。”
“如此,要不我派王帐宿卫守在你的旁边?保护你的安全”宇文托托说着,又摇了摇头,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不行,若是打草惊蛇,那些人知道了肯定会小心留意,要不……”
“要不这样,小赢学士,今晚我亲自持刀在你的帐内守候。”
她声音不大,旁人听不太真切,却有一人说道:
“什么!托托你今晚要和赢雍睡在一起?”
“小声点!你这个蠢货货!”宇文托托吓了一跳,赶忙捂住阿依努尔的嘴巴:
“你怎么听到的?”
阿依努尔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呜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来刚刚赢雍和阿依努尔贴身密语,在旁人看来很是暧昧,本来这个事情很简单。
一个首领和一个古都候的暧昧谁敢凑热闹?普通的兵卒见了只顾喝酒,全当做眼瞎没看见,却没想到出了阿依努尔这个古灵精怪的,偏要凑过去仔细听。
“算了,你怎么听到不重要,但你要依我一件事,我把你放开以后,声音小一点,别惊扰了其他人,明白吗?”
宇文托托见阿依努尔点了点头,才把手从这家伙的嘴唇移开。
“怎么个事?宇文托托?”阿依努尔明显也喝的有些醉了,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口舌不清:
“怎么就要睡在一起?莫非你现在就打算献身?这确实是个留住他的好办法,就是有些操之过急……”
“我真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污秽!”
“不对?那又是什么原因?”阿依努尔小声说着,索性把头挤进二人之间,三人就这么“亲密”相逢。
旁边的匈奴人默契地把头移开,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赢雍看四周无人留意,便又耐着性子在与阿依努尔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阿依努尔恍然大悟:
“那确实是要小心了,托托你一个人可以吗?不如加我一个?”
“我一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反而不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阿依努尔晃晃脑袋:
“你想独享!”
也不知道她脑子是个什么回路。
宇文托托气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赢雍对阿依努尔说道:“阿依努尔,你不要胡闹,这事确实重要。”
阿依努尔听了,身子一震,露出一副笑容:
“好,既然赢雍这么说了,那我不胡闹了,但不许你们在帐中做游戏!”
宇文托托没好气地问道:“你说得游戏是什么游戏?”
“自然是托托想得那种游戏!”
“你……阿依努尔你真是不要脸皮!”宇文托托脸一下子红了大半,也不知道她到底想的是游戏:
“你怎么把我想成了那种人物?”
赢雍一看这俩好姐妹又要闹起来,生怕把事情败露了,对着阿依努尔说道:
“我们不会做什么游戏的!你放心,要做也是带阿芷一起做游戏!”
赢雍的游戏显然和宇文托托所说的那个游戏不同,但阿依努尔记得阿芷,是赢雍旁边的齐人小丫头。
“好,赢雍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怎地,一听到阿芷两字,阿依努尔突然松了劲,也不胡闹了:
“去吧,别做多余的事情!”
宇文托托不语,只是不满地瘪瘪嘴。
赢雍对宇文托托说道:“托托大人,就按照你说得那么办吧。”
“好。”
二人讨论一会计划,宇文托托突然假装醉倒,赢雍则搀扶起了宇文托托,以送首领回营帐为理由离开了宴席,回到了自己帐中。
二人走后,宴席继续,随着一杯杯酒下肚,宇文部族众人都喝的烂醉,纷纷回了自己营帐,场上逐渐清冷。
时至三更,月悬冷清,长夜孤寂。
黑夜中突然跳出几道萧瑟人影,看不太真晰。
“那个齐人是在帐篷里吧!”宇文毅环视左右,问道。
“盯住了,自他把首领带回帐篷以后,便没有再出来过!”
“小骚蹄子。”宇文毅低骂了一声,脑海中想起宇文托托姣好的面貌,竟没来由地有些痛惜:
“罢了,来得正好,到时候把这她一齐送给伊利作礼物。”
他说着叮嘱众贵族:
“待会我掀开帘帐,咱们就一起冲进去把那齐人乱刀砍死,再把宇文托托一齐捉住。”
众人小心道了一声好。
“跟我上!”宇文毅道了一声,冲向赢雍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