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宇文部好不热闹,处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刚阵斩了伊利,又吞并了丁零部残部,宇文部的人数一下子扩充到了近四千人,除去战斗减员的,骑兵数量也从原来的100余骑扩充到了400多骑。
其中懂手艺的被宇文托托挑出整合到二虎那边为宇文部制作铁器,懂兵击的整编为士兵归入部队中,剩下的则全部贬为奴隶,也算的上人尽其用。
至于那些变成奴隶的,也不用太过担心,成为奴隶不代表出不了头,宇文部实行的是军功制,只要战场奋勇杀敌,别说改变奴隶身份,当个官也不是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奴隶们的情绪还有些消极,当得知奴隶也有上升通道后,这种消极的情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有些人还挺高兴。
在伊利那边可是一辈子大头兵啊!干到死也干不到什么高官,宇文部可就不同了!打仗打得好,连贵族都能当!
没想到宇文部居然还有这规定!
早知道这样还跟啥伊利啊?跟宇文托托不是更好吗?
至于论功行赏、举办宴席庆祝一事,宇文托托则拖了些时日举行。
当务之急的还是先消化掉丁零残部。
宇文托托帐中
“咕嘟咕嘟咕嘟。”阿依努尔往嘴里灌了满满一杯的马奶酒,好看的腮帮子鼓鼓的:
“啊!”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将酒气从口中尽数吐出:
“托托,我真是羡慕死你了!白白多了千余部众,这数量都快比得上我的部族!”
想到这里,阿依努尔心中就有些难过。
要知道,几天前她这个安达的部族还不到两千人,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小穷光蛋!现在和伊利干了一仗,摇身一变,成了快四千人的中等部族。
怕姐妹过不好,更怕姐妹过太好。
看着宇文托托靠赢雍练出的王帐宿卫拿下伊利后,阿依努尔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是人,凭啥赢雍就能练出战斗力那么强的军队?
若只是兵强就算了,怎么还出了个叫木华黎的牛人?这是什么绝世猛将啊!
阿依努尔看他打架时都惊呆了。
一个人砍翻了周遭十几个人。
武力高超,悍不畏死,哪个首领不爱这般猛人?
可这般人才是赢雍挑出来的,与伊利一战以后阿依努尔也试过去撬宇文托托墙角,可惜这人似乎并不感冒阿依努尔给的那些好处。
说到底还是没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赢雍在木华黎还是奴隶的时候就给了他统领的职位,也不因为他身份而瞧不起他,这知遇之恩,可不是一般好处能收买的。
好的武将虽然难得,可是像赢雍这样的伯乐更难得。
例如刘备和关羽,要是皇叔在关羽成名的时候去招揽他,关羽还不一定会搭理皇叔。
就是这雪中送炭的行动,让赢雍俘获了木华黎的忠心。
木华黎对赢雍的忠心甚至比对宇文托托的忠心更强烈更纯粹。
至于阿依努尔?哪凉快哪呆着去。
不熟。
“唉。”阿依努尔叹了口气。
木华黎也就算了,猛人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后面找找总能找到。
可赢雍她是真想要啊!能讲故事能提意见能给政策能训部队……
简直就是全能型人才!
这样的人才怎么就让宇文托托找到了?
她怎么就找不到?
一想到这里,阿依努尔就忍不住大倒苦水:
“为什么我的部众里面没有像赢雍那样的人!托托,这般人才你到底是从哪寻来得?还有没有?莫要小气,再分我一个可否?”
她依靠在宇文托托身旁,抱着宇文托托的手直撒娇。
宇文托托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嫌她烦。
“嗯?”阿依努尔眉毛一挑,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托托?你怎么了?为何秉着眉头?”
刚打了一场胜仗,又兼并了丁零部,按理说宇文托托这个时候应该与阿依努尔一般畅饮,却紧锁眉头,好似打得不是胜仗,而是一场大败仗。
宇文托托愁的还是赢雍的事情。
伊利已死,与小赢学士的约定到了履行的时候,宇文托托也该向长生天发誓那般,把赢雍送回齐国。
可宇文托托不愿啊!
遇到赢雍这般人才,恐怕只有最愚蠢最白吃的首领才会放他走吧!
来宇文部不过个把月,虎狼之军练出来了,坚硬甲胄造出来了,与齐国边城通商的商队搞出来了,除掉了怀有异心的贵族,连伊利也整死了!
要是放了,上哪再去找这么一个人?
宇文托托恨不得把赢雍锁在自己旁边,又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可不放他走又能怎么办?难道拼着被赢雍厌恶也要留下他?
若是赢雍对自己产生了恶感,以后不愿意帮自己做事了怎么办?
强迫留下不行,放他离开亦不行。
诸般事务缠绕着宇文托托,明明打了大胜仗,宇文托托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不仅如此,还有更难受的,比如眼前这位。
阿依努尔作出一副悲愤欲绝的姿态,说道:
“托托?为何如此冷落我?莫非……你有了赢雍以后便与我没了感情了吗?同是安达十余年,你怎么这么无情!”
阿依努尔见宇文托托许久不理她,戏精附身,又作了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姿态。
宇文托托一阵无语直翻白眼。
要是让这个轻浮浪荡胚知道小赢学士不久就要回齐国,呵呵。
宇文托托敢打包票,这家伙一定会中途带人人去截道。
对,这家伙一定干的出来!而且不管事后如何盘问,也都耍赖只道不知!
宇文托托太清楚小赢学士的本事,也太了解自己的安达了。
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性格脾气都是一样的,宇文托托多么看重小赢学士,阿依努尔就有多看重赢雍。
放是绝对不能放的,放了小赢学士就相当于肉包子打阿依努尔,有去无回。
可不放又该拿什么堵住小赢学士的心?让他不至于憎恨自己?
财宝,身份?奴隶?美女?
这些他好像都不在乎?
宇文托托苦着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