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沉……好痛。这是莲醒来后的第一感受。
莲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
不知从何方传来模糊不清的低语。那声音好像女人又好像男人,像老人又像孩子,嘶吼中夹杂着刺耳的金属声。
她费力的睁开双眼,想看看自己置身何处,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她伸出手向四周摸索,却什么也触碰不到。
忽然那阵低语再次响起,随后在她的前方出现了一星亮光。
那是什么?莲疑惑的盯着那诡异的亮光,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出几步。
“……我们……因……是你……”忽然,那阵低语变得稍微清晰,勉强能辨识出几个字出来了。
是和光源越来越近的原因吗?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莲又朝着亮光迈出几大步。
“……你……罪……星……”
是真的!莲喜出望外,再次迈了几大步。
“……离开这儿……地方……”
莲越走越快,距离光源也越来越近。很快,她便走到了离光源只差一步的地方,那话语也清晰起来。
“都怪你……我们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要赎罪……和卜星一起……”
话语到这里又变得模糊。
莲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手想要触碰光源,却在接触的前一刻愣住了。
一阵极其刺耳极其尖锐的声音刺入了她的耳中:
“提——丰!”
随后,她发觉自己不受控制的开始坠落,身体逐渐失去重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向无尽的深渊。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大脑一片空白。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呼啸,夹杂着令人恐惧的轰鸣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身体像是被抛入了一个无底洞,不断地下坠、下坠,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她试图抓住什么来阻止下坠,但手指却只能徒劳地在黑暗之中挥舞。绝望和恐惧笼罩着心头,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这可怕的坠落。
与此同时,身边的空间开始扭曲,那光源化作了一张血盆大口,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下方。
这场面,似乎在哪里见过!莲的冷汗直流,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想起了之前的噩梦。
随着不断下落,她无助的滑进了巨口之中,和上次一样。但这次的感觉更加真实,似乎她就是在亲身经历着。
在即将没入巨口时,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死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她恐惧的想。但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如约而至,相反,她感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地面,而不是又湿又黏的舌头之类的。
她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却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突然,她感到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肩膀。她连忙转过头,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又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呼吸的气流擦过了自己的脸颊。
有活人!莲兴奋的想,可那人接下来的两句话又让她犹如跌进冰窖之中。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哦,提丰大人——或者叫你,莲小姐。”那是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是个少年。
难以言说的恐惧此刻填满了她心头。
偷听?什么偷听?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要叫她提丰?哪个提丰又是谁?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早已失声,说不出一句话。
“不必惊慌,提丰大人,唔,还是称呼您为莲小姐吧,这样您也习惯一点。”那声音自顾自的说道,“虽然戏命办事的过程中出了点差错,不过居然歪打正着了,我找您已经找了一千多年了,本来都要放弃了,没想到意外的找到了。”
找他?一千多年?那个戏命又是什么?还有他到底是谁?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真的只是个梦吗?
那人似乎看出了莲的心思,开口道:“我知道,小姐您现在应该有很多的疑问,不过恕我现在不能告知您。我只能说,这里并不是现实,也不是什么梦境。这里是虚实之间的交错带。
至于您,我的大人,我的小姐,你只要记住,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来,活过一个礼拜。如果成功了的话,在三个月内,我们将会在现实的世界重逢。届时,您大概不再记得我,甚至会恨我,对我大打出手。这些都没关系,因为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使命,是我应当承受的。
只是您,我的大人,我的小姐,我希望,今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您都不要灰心,不要沮丧,哪怕是亲友的死亡,同伴的背叛,世人的不信任,乃至与世界为敌。您要永远,永远保持着信心,保持着前进的步伐,等待与希望。”
那声音说话的语气十分亲切柔和,仿佛是一位母亲对子女的嘱托般,给予了她莫名的安心。
渐渐的,莲感到肩膀上的压力逐渐小去,最后消失不见。
“是时候回去现实了。先前的一切将会随着您离开这里而被遗忘。您不必对此不满或者有怨言,这是您,也是我们的宿命,现在还不是让您知道的时候,遗忘是必然的。”一阵沉默后,莲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很轻,开始向上漂浮。
再离开地面前,莲听到,那人又开口道:“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一句话,出自我本人意愿的,您回到现实时会记得的。”
说罢,那人顿了顿,缓缓而道:
“太阳,终会随着明天一同到来。”
随着这句话说完,莲忽然感到自己上浮的速度越来越快,之前的那一星亮光此刻出现在了她的头顶,离她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她急忙手舞足蹈的向上划着,加速着上浮,急切的想要透一口气。
终于,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浮出了水面,随后他便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
几次深呼吸后,她终于从梦魇中彻底清醒,抬起头打量了起四周。
窗外,阳光明媚,熟悉的床铺,熟悉的墙壁,熟悉的窗子,以及那股熟悉的气味。她在家里没错了。
还活着!莲心有余悸的想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莲!”她的右方传来欣喜的惊呼。
莲转头望去,只见夏姐手中端着一碗盛满了棕色液体的碗正向着她这边走来。
看到莲苏醒,夏姐顾不上碗里液体会不会撒出,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到莲旁边,将碗放在一旁的一个床头柜上,紧紧拥抱住莲。
“等一下,夏姐,你把我勒的有点痛了。”莲禁不住夏姐热情拥抱,奋力的将夏姐推向一旁。
“啊,对不起啊,我有点失态了。”夏姐连忙松开手,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微红,随后又正色道,“主要是看到你终于醒了,太激动了。”
“终于……”莲仔品味起了夏姐的措辞,“什么意思,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你都昏迷整整两天了!”
两天!听到这个数字,莲也不禁张大了嘴巴。
“今天礼拜几?”
“礼拜一了。”
也就是说,从礼拜五晚上开始,她就一直昏迷到现在了。
与此同时,记忆也被唤醒。她回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事。到和雷霆一起离开仓库为止还是正常的,但后面的就模糊起来。她大概就是这个时候晕倒了吧。
只是一想到那两个被她困住的人,莲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当时一个住在附近的邻居背着你找到我,和我说你在集市上吃席的时候淋了雨,然后晕倒了。那会你的脸色通红的,额头滚烫滚烫。”
莲一边听一边努力回忆,朦胧中听到的只言片语逐渐被拾回。
“来,把这个喝下。”夏姐说着,将那碗液体端起,送到她嘴边。
莲尝了一口,“哇”的一下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好苦哇!”
“药。”夏姐静静的说。
药!猛然间,她回想起了和雷霆一起行动的初衷。
“夏姐!这个,这个是你的药啊!为什么要给我吃啊!”
“把你抬回来的那人告诉我你被雨淋感冒了,还给了我几个小盒子,又精挑细选几下,告诉我怎么用,让我弄起来给你喝。”
“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吃药!”
“净瞎说,我真应该请个人作证把你当时的脸色记下来,你知道你的脸有多红,体温有多高吗?不吃药的话,你也许今天都不能够醒来。”
莲闻言,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确实,她自己也有感受,那会儿已经是半步上天得状态了,灵魂似乎随时都会脱离肉体远走高飞。
“可是……我把药吃了,夏姐你怎么办?”莲担忧的问。
“我 ?”夏姐却向她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我已经好了呀。”
好了?!莲瞪大了双眼。
“你看。”说着,夏姐站起身来,轻盈的跃动了几下,动作连贯且不失优雅,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莲像是在看童话故事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要知道,两天前,在她离开前往集市前,夏姐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如今却恢复得如此迅速,简直和魔法一样。
“这,不对啊,我走前你还那么虚弱来着。”
“怎么,你希望看到我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没有!我只是好奇,夏姐你什么药都没有吃,是怎么好的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集会结束后,有几个好友上门来拜访我,说今天办了宴席,见我没去给我带了一点回来。我谢过她们后吃了一点,结果第二天就好了,可能这个怪病就是要吃些剩菜剩饭才能治好吧。得亏我的病好了,才能分出来精力照料你。”
宴席吗。听到这个词,莲的心头一紧。她和雷霆去偷盗这件事,夏姐还被蒙在鼓里,她不知道夏姐对此会作何评价,但按照她往日对夏姐的了解,她一定会被夏姐训斥的,也许,还会被疏远。
她心虚的抬起头,想瞟一眼夏姐正在干什么,却一下子撞上了对方的目光。
只见夏姐紧皱眉头,眼中似乎带着怒火,直勾勾的盯着她,吓得莲赶忙偏过头,看向窗外的花朵。
“莲。”不知是她心里作怪还是真的,她感觉夏姐的语气冷冷的。
“怎么了,夏姐?”
“你知不知道那天宴会发生了什么?”
“不,不知道啊,我当时和雷霆在一起,在他的秘密基地里,我们没去参加宴席。”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吗?”
“后来……发生了什么?”
“唔,你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啊,知道什么啊夏姐,你不要卖关子吓我了啊。”莲语无伦次的说道。
一阵沉默。莲仿佛看到身后的夏姐正用锋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使得她后背发凉,直冒冷汗。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们告诉我,管理层的仓库失窃了。”
“啊,失窃了?怎么可能!”莲努力装出很惊讶的样子,但恐慌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是的,失窃了,老实说我刚开始也不信,但是后来,行窃的犯人抓到了,证据确凿,犯人还带到我们这边来过。就因为这事,管理层给我们放了四天的假让我们休息,上面的大人全都集结起来讨论怎么处罚两人,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听说还牵扯到了一位外面来巡查的大人。”
“抓到了?!”莲紧张的问,“什么样的?”
“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瘦,脸的话太远了我看不清。”
是那两人。莲心想。虽然没有亲自见到,但在她的心里,她已经认定了就是被她困住的那两个人。
一股负罪感顺着脊背向上爬,扼住了她的喉咙。
“说起来,那天的天气也真是怪,下午三点多钟就开始下雨,一开始只是毛毛雨,结果越下越大,成了暴雨,好多去赶集赴宴的人都淋成了落汤鸡。这还没完,到了后半段,也就是四点多钟的时候,又有地震发生,地下轰隆轰隆的,仿佛塌陷了一般。”
“唔,那可真吓人啊。”莲应付着,仍然不敢直视夏姐。
然后,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固。窗外的草地沐浴在阳光之下,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时而有几声响亮的蝉鸣传来,证明着这是夏天。
终于,莲忍受不住这如坐针毡得感觉,扭过头,一把端起碗,将剩余的药液全部喝下去。随后,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夏姐一眼。后者正用威严的目光盯着她。
她本能的想要避开,可夏姐忽然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脸,强行扭向她这边。
“看着我的眼睛,莲。”
“怎,怎么了,夏姐,我眼睛里进沙子了吗?”莲搪塞着。
只见夏姐叹了口气,带着无限慈爱说道:“你都在我身边呆了多久了,你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吗?别和我撒谎了。”
莲心里清楚,骗不过夏姐,但即使最终可能还是要坦白,莲还是想试着挣扎一下,闭口不言。
夏姐又叹了口气,轻声说:“你不肯自己说的话,那就让我来问你好了。”
“真的没什么,夏姐,我只是在和雷霆一块玩而已。”
“那这个药,是哪里来的?”
“这个,我,我和雷霆一起去野外摘的。”
“矿村方圆几百里只长青草和大树,要么就是光秃秃的荒地,哪里有草药可采?”
“这个,我……”莲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吧,那我信你是野外采来的,可是这个,你又怎么解释?”说着,夏姐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找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有烫金的奇怪符号,还有几颗宝石镶嵌点缀。打开盒子,内部是一层层叠起的黄色丝绸,中央有一块凹陷下去,似乎先前盛放着什么东西。
“这个……”莲看着眼前的物件,彻底无招,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下去。
“这里面本来装了一根树根样的东西,送你来的那人说这个叫什么人参,让我给你一起煮了成汤喝下去。我不管什么人参的事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个盒子,也是你捡来的吗?”
如果说,先前的草药可以用捡的来搪塞,这个如此精巧的盒子,一样看上去就不像矿村本地人所有的,不论她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去仓库行窃的,有你和雷霆吧。”夏姐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几句话,犹如霹雳一般打在她身上。
莲说不出话,脸色无比苍白,紧紧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看到莲的反应,夏姐心中便明白了五六分。她接着说道:“恐怕那两个人是没有干系的,被上头抓来充数的吧——”
“才不是!”莲忽然大声说道,把夏姐吓了一跳。
“你看到他们行窃了?”
“他们……没有。”
“那你……”夏姐本想接着询问几句,却看到莲的眼泪夺眶而出,大雨磅礴般降下。
“我……不知道……”莲啜泣着说,每念几个字都要抽噎一下。
莲本想说他们预谋了比偷窃更坏的事,但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他们现在的处境,到嘴边的话都变作了泪水。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而炽热的气息向她袭来。夏忆竟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吧,自己藏着掖着多难受啊?别怕,我不会怪你的。”
这个拥抱让莲感到无比安心和舒适,仿佛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在瞬间消散殆尽。
她吸了吸鼻子,将泪水收回,把心事告诉给了夏姐。
当然,她有所保留,没有将有关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告诉夏姐。
她没有忘记罗奥扣给夏姐的帽子。还是不要让夏姐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存在为好。
说完,莲补充道:“对不起夏姐,我做坏事了。”随后她闭上了眼睛,做好挨骂和受罚的准备
可是,出乎意料的,夏姐在听完莲的讲述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反常的表现让莲一头雾水。她惊异地看着夏姐,迷茫的眨巴着眼睛。
一会儿,夏姐止住了大笑,但嘴角仍然保持上扬:“真没想到,我的莲小姐居然会有一天主动认错。”
“什么意思嘛,我有这么不要脸吗?”
“你觉得呢?你以前和别人打了架,搞恶作剧,我都没见你这么反悔过,还是照样嘻嘻哈哈,该干什么干什么。”
“那,都是些小事!我从来没有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把人快打残了,也叫小事?”
“我……”莲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夏姐说着,收住笑容,正色道:“虽然,偷了东西是不对,但我不怪你。如果是别人被偷了东西,那我肯定会让你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但管理层被偷了东西,我只能说,活该!”
莲不可思议的看着夏姐。
“你想啊,莲,管理区的人总共多少?整个矿村的人又总共多少,按你的描述,偌大的仓库都是给谁用的?更别说我们其实根本无缘用上里面的东西”
“可雷霆说,这个仓库里很多是要送到外面去的。”
“难道那群人不会揩油?”夏姐气愤的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这两年来我们的工作量越来越大了,可给的物资一点没变,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劳累倒下,可矿村上层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变本加厉的使唤我们,原来一周三休的日子,到现在变成了单休——这纯粹就是在压榨我们!”
“夏姐,你怎么也这么恨管理层啊。”莲讶异的问。莲想起了几年前的夏姐和她说的话,那时她还告诉她只要能吃上饭,有地儿住就好了,其他的一概不管,可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妥妥的反抗青年。
“何止我!你去矿村里转一圈,有谁对管理层没有怨言的!”
“你几年前还不是这样说来着。”
“那是为了让你安心,别到处乱跑惹事。”夏姐说着,笑着看了莲一眼,“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也要看清事实是如何了。”
夏姐的一番话,让她意识到了,她已经十八,已经是个成人了。
想到这里,她感到双颊忽然有些烫。
她连忙拍打了自己两下,从幻想中回到现实,小声说道:“可那两个人,是我害了他们。”
“这件事嘛。”夏姐看着窗外在风中摇曳的花朵说道,“我和雷霆的看法一样。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怜悯的,莲,有时候,你的善心反而会助长邪恶。你救不了所有人,因为有的人他天性如此,如果不在这里制止的话,只会在更远的地方燃起更凶猛的火焰,祸害别人。据我所知的,那男的,平常就是个恶痞无赖,那个女的对他百依百顺,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在此之前他们就有很多偷窃的先例了,奈何打不过人家,上头也不管,所以一直没有发作。这回,叫恶有恶报。”
听完夏姐的话,莲完全安心了,先前那股负罪感荡然无存。但是另一个疑问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怎样才能判断对方是善是恶?
她不知道,但她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知道的,毕竟见多识广嘛。
“夏忆姐姐,你们在家吗?”就在这时,门被扣响,门外传来了陌生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