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奇怪的房间。
四周贴满了灰黑色的墙纸，而在中央却摆了一套十分豪华的家庭影院，大屏幕上播放着一部说不出名字的作品，而且给人感觉是那种很无聊的烂作。
大屏幕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女性，她又要一头火红的长发，分外惹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沙发上的女性转过头来，露出稍显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你还能醒过来，真是个奇迹呢。”对方站起来，面向他说，“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红，你可以称呼我为红博士。至于这里，则是你的意识海中的一角哦。”
“意识海？那又是什么？”面目狰狞的青年警惕地盯着红博士，同时目光四处游走，确认这个房间里会不会有埋伏。
“将记忆、人格、自我数据化后的产物。”红博士平静地回答道。
听完这句话后，青年心中突然感到一股不安。
“难道说这是——”
像是印证他的猜想一般，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对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父母，然而下一秒，大火便将两人的身影给吞噬……
错不了的，那是父母遇难前的那一幕，也是他永远忘不掉的一幕。
“回归仪式袭击事件的受害者么，原来如此，倒也不意外。”红博士轻描淡写地如此说道。
理性的缰绳勉强拉住失控的情绪，青年做了个深呼吸，快速整理了一下现状，然后发问说：“这是我的意识海对吧？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以凡人之躯使用狄拉克之眼，这样做的下场，你心里肯定很清楚的吧，而且你也做好死无全尸的觉悟了，不是吗？”红博士戏谑地说，“不过因为某个小家伙的活跃，你最后没死成就是了，身体也比较完好。”
“这么说，我失败了？”
“如果你是指拉整座城市的人给你陪葬这件事，那确实是失败了。既然如此，不妨给人家透露一下你们‘猫’究竟想做什么吧？”红博士的有眼神透着一丝狡黠。
下一秒，青年欺身上前，意图将红博士制服，然而四面八方突然冒出触手，很快将他控制住，挂在了半空中。
“不愧是年轻人，说干就干呢。”红博士倚着沙发的后背，玩味地打量着无法动弹的青年，“嘛，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青年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他也不吭声，因为他清楚自己在口舌上斗不过对方，搞不好还会被套话，所以这种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应对。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黑吗，好久不见啊。”
红博士朝着大屏幕上的一个男人打起了招呼。
“消失了这么多年，原来是跑去‘猫’那里给人家找麻烦了，真是恶劣呢。”
“你，你认识布莱克博士？”青年最终没能压住心底的好奇，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认识，而且老熟了。毕竟我和他可是人造天使的创造者，也是地球上最了解狄拉克之眼的人。”
红博士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条信息量爆炸的情报。
“哎，你也真是可怜，被他忽悠了这么多年，东奔西走的，最后还搭上自己的命给他提供实验数据。他现在肯定在实验室里分析着那些数据吧。”
“胡说，布莱克博士才不是那样的人！是他让我看清了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你们这些愚昧的家伙只会沉溺在虚假的和平里，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谁说我不知道的？你搞的这场自杀式袭击，不就是想撕开关键点，让人们看到‘门’后面的东西么？”红博士双手抱臂反驳道。
“难道你知道‘门’后面有什么？”青年瞪大了眼睛。
“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些外星人的兵工厂嘛，现在也还在源源不断地生产那些钢铁巨兽呢。”
青年当场愣住了。
“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跟你说，国家高层隐瞒了真相，沉溺在虚假的和平中不思进取，也不去解决真正的威胁，所以能够拯救世人的就只有你们了。而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让人们看清真正的敌人是谁。”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对了，你看了我的记忆，所以才知道这些！”
红博士摆摆手说：“没那个必要，他心里在想什么，会采取什么行动，人家用小拇指都能猜得出来，毕竟，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原本就是一个人，那是什么意思？”
“反正这里没有别人，人家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博士顿了顿说，“其实凡人之躯并非承受不了狄拉克之眼的代价，只不过这样的人万中无一。”
“二十多年前，有个傻小子用狄拉克之眼许了一个愿，想要拯救这片被外敌蹂躏的世界，为人们带去希望，于是他获得了能够改变当时那个困境的知识，但这样做的后果是他分裂成了两个人——红与黑，也就是我和你口中的布莱克博士。”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别忘了狄拉克之眼本质上是对可能性的观测装置，本体的我以自身的部分可能性为代价换取了禁忌的知识，不然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有人造天使的出现。不过本体的我因为失去部分可能性变得不稳定，所以才变成了两个人，而且外貌也在那一刻固定了下来，不再变化，虽然我和黑看起来都很年轻，但其实都可以当你的爷爷奶奶了。”
红博士凑到他的耳边说：“不怕告诉你，我和黑都不是什么有人性的家伙，只要能达成目的，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青年低下了头，仿佛三观被粉碎了一般，变得失魂落魄，而且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似乎要维持不住自身的存在。
“这就不行了吗？跟那个人比起来还真是差得远了。”
红博士摇了摇头，对眼前的青年似乎失去了兴趣。
虽然获取了禁忌的知识，但仍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迭代技术，而真正让人造天使提早几十年出现的其实另有其人。
“还是他有意思，用自身几乎所有的可能性换取人造天使的提前降临，结果还能活到现在，除了奇迹也没办法用别的词来形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