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垂不朽的到底是人还是饭啊……”米莎无力地吐槽道。
薇薇安笑了笑。
诺比尔先前拒绝给她看教材，却没拒绝教她一阶的魔法，不教给她二阶魔法的理由也是说她现在学不会。
可以发现，这孩子其实很好骗。
只要打好关系，就算不能立刻得到二阶魔法的信息，也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帮助修行魔力的技巧。
“丽莎呢？”
“应该也在林奇大人身边……吧？”米莎说到一半，忽然放小了声音，仔细观察起了薇薇安的表情。
薇薇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唔，下次做豆腐时把他们都叫来吧，一起都看看。”
“好的。呃，小姐，我们现在做什么？”
“米莎。”
“什么？”
薇薇安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副跳棋。
“和我下跳棋。”
……
给自己的傻弟弟留下了晚饭后，爱尔奇拉整理好了斗篷上的褶皱，起身走向了高坡的方向。
贵族们的领地设立在高坡之上，要沿着盘桓在侧边的步道才能上去。
天空又有想要下雪的意向，白色或是透明的粒子不断下沉着。爱尔奇拉伸手拨开它们，它们也就真的散开了。
这是只有她看得到的东西。
雪镇中也有其他人在活动，但并没有人和她打招呼。
这很简单……人喜欢笑着脸的同类，本性至此。爱尔奇拉低着头，开始考虑在和薇薇安见面时是不是也要鼓起笑脸。
她不是很习惯，也不是很喜欢这种无聊的做法，但它确实有用。
如果说有什么和现实世界过于割裂的东西，她视野中的这些从未得到过解释的神秘颗粒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既然薇薇安能制作那种在现有的物理观下奇异非常的纸页，那她也许就是利用了这些颗粒。这样的话，她说不定能为爱尔奇拉解惑。
我是不一样的。
爱尔奇拉坚信着这一点。她看得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奇特存在，理解着常人所无瑕思考的基本道理。也许她并不是最聪明的人，她不能很快地学会陷阱的制作，没法迅速掌握烧制木炭的能力，但她懂得思考。
所以……她会得到回应的吧？
爱尔奇拉避开一块凸起的岩石，继续朝步道的上方走着。
虽然没有进行过训练，但爱尔奇拉并不缺乏基本的锻炼。或者说，在这片雪境，没人能够不从事劳作就好好地活下去。
又过了许久，雪花如同爱尔奇拉预测的一样，从天空中飘落下来了。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她小口地喘着气，突然地停在了溺蓝领地的入口处。
巴尔格里远远地立在主厅的门前，一丝不苟的衣装被他挺地笔直，如同一颗千年前就已经在此等候着的雪松。
……
“他平时都站在那里吗？”
路上，爱尔奇拉向丽莎问道。
照顾薇薇安的两天里，她并没有关注过巴尔格里平时做什么。
丽莎摇了摇头：“不是，巴尔格里先生平时也有自己的事，但今天他们家小姐邀请了菲尔斯家的人来吃饭，所以他就在那里等着了。”
“抱歉。”
“……诶，为什么要道歉？”
“我问了个很蠢的问题。”爱尔奇拉面无表情地抹掉了自己斗篷檐上的雪花。
“没关系的啦。”丽莎愉快地笑了笑。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爱尔奇拉会觉得那个问题很蠢，也并不觉得问出了很蠢的问题就要向对方道歉。
带着爱尔奇拉走到了薇薇安的门前，丽莎轻轻敲了敲门。
“小姐，爱尔奇拉女士想要问您一些东西。”
等待了数秒钟，见没有人回答，丽莎一拍额头：“我忘了，她和米莎刚刚还在厨房呢，怎么会回房间。”
“嗯……”爱尔奇拉跟着丽莎走向楼下，“弄清楚她纠结的东西了吗？”
“不知道，但小姐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没有像之前一样难过了。”
“这样。”
刚走进一层的走廊，爱尔奇拉就闻到了一股浓郁而清丽的香味。
与它相伴的，还有木柴的噼啪声响。
丽莎闻了闻：“是玉米快好了，你应该还没吃过，今天要留下来吃饭吗？”
“……玉米？”
爱尔奇拉将这个词汇咽到腹中：“不，我没准备现在就吃东西。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吃饭？”
“还没好呢，只是提前在准备而已。”丽莎停在厨房的门前，笑着看了爱尔奇拉一眼，“偷偷告诉你，其实薇薇安小姐才是溺蓝家的主厨哦。”
她拉开房门，一幅水汽盎然的少女画卷就立刻展现在了爱尔奇拉的面前。
厨房的桌面上摆满了食材或是正在烹饪的厨具，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没有收拾好的厨余垃圾，墙面挂钩上的物品零零散散。而造就了这一切，且仍在忙碌中的两名少女，正活动在西北两侧主要的桌台前。
“小姐。”丽莎叩了叩已经打开的门板，“爱尔奇拉她有事找你。”
“唔？”
薇薇安盖上玉米蒸笼的锅盖，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事？着急吗？”
爱尔奇拉迟疑了一瞬：“现在很忙吗？”
“你要帮忙吗？”薇薇安看上去很期待，“等下可以一起吃饭哦。”
“一起吧？很简单的。”丽莎推了推爱尔奇拉的手臂，“而且做饭好吃的女人更受欢迎哦。”
爱尔奇拉自然地将头撇向了丽莎的另一边。
“我本来就会做饭。谁指挥？”
……
餐桌。
梅尔顿不动声色地学着薇薇安的模样，将玉米切成一节节的模样，又将它扎在叉子上，放在嘴边啃了起来。
兼具韧性和香润的颗粒外皮像是谷米的外壳，却比它更容易咀嚼，内部的‘果肉’则更加软糯可人，唇齿碰撞间，竟然还能尝出香甜的口味。
桌面上的餐盘并不像那天菲尔斯家的长桌一样丰盛，毕竟这次的食客也远没有那场宴会上的多。菲尔斯家来到这里的人，除去安德烈以外，就只有梅尔顿一家和安德烈的几个朋友了。
但若说种类，可就比那一次多多了。
梅尔顿看了正在埋头喝面条的诺比尔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诺比尔疑惑地抬起头。
“注意礼仪。”
坐在主位上的薇薇安有些忍俊不禁：“没事的，吃得开心就好。”
“那也应该遵循一些最基本的礼仪。”梅尔顿摇摇头，“他这个样子，和那些下层人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