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并没有将那些小礼物送给许瑾年,我知道他会丢掉,我跟他说,与其浪费了,倒不如我来消灭掉,他用看小傻子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就当他是默许了。
4.他说“你好,我是高奇”
夏天的白天总是格外积极,叮铃铃的闹钟也格外烦人。我摸索着按掉响了很久的闹钟,迷糊地爬起来,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眯着眼看向窗外,明明才刚刚六点,外面已经有阳光的影子了。
“暮暮啊!赶紧起床了,不然瑾年他们该等不及了。”妈妈敲了敲门。
“哦,好。”我掀开被子,下床迷迷糊糊地洗漱。
等我收拾好出去时,他们早都已经等在了大楼门口,我熟练地把牛奶递给他们,瑾年今天没有穿校服外套,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阿月用手搂上我的肩膀,兴奋地告诉我某某明星又出了新专辑,我便与她一起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瑾年与陈小狗微笑着走在我们身后,微风轻轻吹起我们的头发,阳光照耀着我们的青春时光,后来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美得不可思议。
“喂,陈小狗,再拽我头发试试!”
快到我们班教室时,我同陈小狗又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因为他总爱拽我头发,按理说这也没啥,可叫我绝对不能忍的是他边拽边从狗嘴里吐出小秃子这样的字眼,这绝对不能忍!
正当我凶神恶煞地同陈小狗对视时,上课铃及时响了起来,我愤愤地望着陈小狗一脸得意地离开,随后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同学,麻烦让一下。”我回头,正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眸,气焰逐渐消失,连忙迈着小碎步走进了教室。
老班慢悠悠地向我们介绍:“转学生,高奇,大家欢迎。”台下瞬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小姑娘们眼睛瞪的要大过陈小狗的头。
后来高奇饶有兴趣地望了我一眼,我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再后来,当我回过头时,他成了我的同桌。
他对我说:“你好,我叫高奇。”
我礼貌性点点头,继而干起自己的事。
我与高奇的第二次对话,是在他看到我认认真真地在新买的日记本上写名字的时候,他突然歪头对我说:“你是方暮?”我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才想起来,我竟没有告诉我同桌自己的名字,然后轻嗯了声。他突然兴奋起来,眼睛里突然有了光,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坐远了些,“那你一定认识林江月吧!”他不是在问我,因为语气过于坚定,我再次被吓到,点头回答他,于是冷酷小王子秒变话痨,叽叽咕咕地问我阿月的事,我聪明的小脑瓜适时发挥了作用,用十颗糖做报酬,他欣然答应。
下课后他们依旧在门口等我,我将高奇塞给林江月,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说:“高奇,还不快叫人。”
于是兴奋的周奇与茫然的林江月迷迷糊糊地相认了。
据周奇说,他与林江月在书法班认识,当时就是她抢了他的第一,于是他开始暗暗较劲说要超过她,再后来,他俩就成了朋友。
我听着周奇的讲述,独自扶额叹息,原来故事如此简陋。
5.一阵风
年少的情感简单纯粹,高奇作为林江月的老相识,成功打入我们内部,小雪人队伍也不断壮大。那时候的日子慢慢悠悠,太阳在一声声略显困意的朗读声中偷偷升起,又在晚自习前的吵闹声中郑重其事地落下。我们不明所以地快乐生活,始终以为我们永远都会是我们。
高中的学业远比我们想的要繁重,我这个当初好不容易压线进来的小学渣,常常受到老师“亲切”的问候。高奇也因此多了一个娱乐项目:看着站在教室后面昏昏欲睡的我偷笑。我常常斥责高奇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却是蛇蝎心肠。他则表示上课围堵一只虫子的我更加蛇蝎。
高中的日子虽然算不上无聊,却总带着枯燥乏味,由于每天都期望着逃离题海,便对学校一切活动都倍感期待。而元旦晚会算是我们很期待的活动之一,总之,只要不上课,似乎一切事情都很快乐。由于阿月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又天资过人,仅在瑾年家学过几次钢琴就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于是她与瑾年顺理成章地被安排表演四手联弹。高奇也奋勇出战,报了一首独唱上去。我大概不会忘记那天,阿月穿着仙女裙,头上戴着王冠,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女一样,而我小心翼翼放在心上的瑾年,一身西装,笔直地站在台上,聚光灯分明是打在他们身上,可我却觉得那么刺眼。心里忽然有些酸涩,那些平时的大大咧咧被抛在脑后,就只是在一刹那,恍惚觉得,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我竟然嫉妒阿月,强烈的不安与羞耻叫我浑身难受,于是还没等他们表演完,我就匆匆离开了礼堂。我想不到如果站在瑾年旁边的人是阿月的话我该怎么办,月亮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呆滞的我。月亮也没告诉我,那天有人站在台上,目光急切地寻找着我。
高一第一学期很快结束,许瑾年的名字依旧挂在榜首,阿月紧跟其后。我自觉地从大榜最后一个找自己的名字,只是还没找几个就看到了陈小狗,再上一个就是自己。我与陈小狗相顾无言,沉默地摇了摇头。倒是高奇最令我惊讶,明明都是同桌,明明他也睡觉,成绩竟也不错。我后来追着他询问了许久他的秘诀,最后他给了一个“爷天生聪慧”的答案,白让我跟他窜来窜去那么久。
高二时阿月和瑾年要参加许多竞赛,回家的路上也常常只有我跟陈小狗,我依旧喜欢开着没头没脑的玩笑,可陈小狗却越发地安静,我开玩笑似的问他“小狗怎么成了小哑巴,”他也只是笑笑。我们就这样走了一路,临到家时陈小狗才开口,他说:“阿暮,我不是王子。”我听的云里雾里,想着假装安慰他一下,可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