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八世纪初,散兵便已开始应用于萨克森战场上,这种开创性战法的问世,彻底颠覆了现有的战争格局。”
“以往强调的线列火力压制,逐渐被轻步兵的灵活性取代,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由于火器的更新换代导致的。”
“珍娜同学,就请你来回答一下散兵战术对英古利亚军团编队的影响。”
“珍娜同学?”
珍娜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校兵场,对台上教官的再三提问充耳不闻,直到后桌的科雅点了点她的背,她才匆忙站起身来。
“额,军团由原先紧密的大军团,被拆分成多股部队,层层递进,并分别设有不同级别的军官进行特别指挥。”
“回答的不错珍娜同学,不过就算你是理论考试的第一名,也不能在我的课堂上开小差!”
珍娜连声道歉,而后又惭愧地垂下脑袋,好在是虚惊一场,教官和前几次一样并没有对她过分责怪。
受到教官的应允后,她刚坐下,科雅便探过头来问道:
“你要不要紧啊,这周都被抓到多少次了?”
珍娜没有回答,只是又偷偷地把目光瞟向窗外,那个平常少年经常会出现的位置。
科雅一下子便明白好友这是怎么了,出声调侃道:
“怎么,人家小少爷才没来几天,你就这么不安宁了?”
“科雅现在还在上课呢,你能不能别乱说!”
珍娜面红耳赤地训斥着,科雅见状笑得更放肆了。
“我看你呀,迟早给别人钓成翘嘴。”
“你还说!”
“我这只是担心尤弥尔老师······”
珍娜无力地辩解着,但话讲到一半,连她自己都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最近的大脑已完完全全被尤弥尔的身影占据,她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与少年相处时的点滴。
那些日常是如此的宁静,尤弥尔就像是她心灵的港湾,愿意聆听她深埋心底的一切小情绪,又是那么的激情,尤弥尔总是不知危险地挑弄着火焰,闹得最后两人都燥热难安。
她喜欢着尤弥尔借着辅导的名义来占她的小便宜,又或是看着她远远泛着花痴,每每想到这些画面,珍娜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尤弥尔真的喜欢着自己。
短短几天,尤弥尔与她之间这种形似情侣的甜蜜就已战胜了她此生经历过的所有喜事。
她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尤弥尔了,心里也难得升起一股勇气,想将这种短暂的甜蜜变为永恒,可就在此时,尤弥尔却突然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三天前,尤弥尔就没来过学校了,来任课的一直是那个名叫利夏的女仆。
她无比想要弄清楚尤弥尔这几天去了那里,却始终不敢发问。
她与利夏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她更害怕心中所担忧的事情成真。
看着珍娜的眉头缩得越来越紧,科雅叹了口气。
“珍娜,放课后我带你出去玩玩吧,就当放松放松心情。”
······
“科雅,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你要来的地方是这儿!”
珍娜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吧台,纸醉金迷的男女,眼花缭乱的灯光,只觉得一阵头晕晕眩。
空气中飘散着糜烂的酒气,耳边回荡起缠人的音乐,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儿是她完全陌生的世界,珍娜从没想过她有朝一日会闯入这里。
“哈哈,来黄金大道玩,如果不逛逛这家酒吧可真是白来一遭了!”
科雅放声大笑着打开了手里的香槟,迸发出的酒液不小心淋湿了珍娜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像落汤鸡一样滑稽。
珍娜疲惫地把头发理向脑后,又朝着科雅大声喊道:
“你所说的放松心情,就是指这个吗!”
“我的朋友,到这你得学会自己找方式解决压抑。”
科雅也回声喊道,并把一支精致的酒瓶塞进了珍娜的怀里,珍娜尝试性地呡了一小口,便被酒水苦得吐出了舌头。
“科雅,我真的喝不惯这种名贵的酒,要不还是算了吧。”
“喝不惯就倒了呗,你怕啥,反正今晚我来请客!”
科雅明显是喝的有些上头了,脚步都开始摇晃,噗通一声就摔进了珍娜的怀里,然后贴上珍娜发红的耳朵。
“哦,我懂了,原来你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对吧?”
她说着离开了珍娜,转头便拉过了两个穿着暴露的男生,调笑道:
“怎么说珍娜,喜欢哪一款的,我让你先选。”
“科雅你真是疯了!”
目睹着好友视若无人地就摸上陌生男孩的腰肢,珍娜无地自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真是不懂享福的小雏女,嘿嘿,先生们别着急,她不要,我可是照单全收了!”
没有理会科雅的嘲讽,珍娜跌跌撞撞地来到一处相对空旷的场地,抬头望向酒吧的正中央,那里有一大群女人,围成一团观赏一个男孩跳着火辣的舞蹈。
那个男孩穿了跟没穿一样,身上全是黑色的纹身,贞洁印大方地展示给所有人看,那颜色甚至比纹身还要深。
他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吗?
珍娜诧异地想着,便又去看男孩的脸,脑子在这时传来一阵刺痛,不知怎地她居然会从男孩麻木的表情中看到尤弥尔的影子。
就好像尤弥尔也曾穿着男孩一般的情趣服侍,在这供人玩乐,贞洁印同样也是裸露在外,乌漆嘛黑。
她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一阵揪心的疼痛突然就从胸口传来,仿佛周围的氧气都被瞬间抽干,珍娜一路跑到酒吧外头,大口呼吸几下,才摆脱了窒息的痛苦。
这地方一点都不适合自己,科雅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珍娜把刚才不愉快的画面都归结于自己的好友,在心底谩骂起来。
科雅的品味怎么可以这么差?
比起在酒吧里痛饮那些不知滋味的酒水,还不如自己泡杯茶独饮来得畅快呢。
珍娜抬头看了看街对面的高档茶馆,虽然与嘈杂的酒吧只有一街之隔,但那边却岁月静好,珍娜更希望自己能坐在那家茶馆里。
最好是和尤弥尔一起,面对面喝起下午茶,聊着从前的趣事。
珍娜摇晃着脑袋,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科雅也没说错,她确实像着魔了,看什么都容易联想起尤弥尔。
她又在外头独自待上了片刻,正打算回去找科雅,就看见茶馆门口走出了个俏丽的背影,珍娜瞬时僵住了。
纵然只有短短一面,但珍娜绝不会看错的,那是少年独有的蓝眼睛和白头发。
是尤弥尔!
一定是他!
珍娜急不可耐地就想冲过街去找尤弥尔,诉说这三天里沉积的相思之情。
可就在这时,茶馆又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她穿戴着一身珍娜叫不上名字的奢侈装饰,走到了尤弥尔的面前,亲密地为尤弥尔戴上礼帽。
刹那间,才冒出头的喜悦全都化为乌有,珍娜止不住地往后退,直到撞上一道冰冷的玻璃门。
刚才还令他呼吸困难的酒吧,仿佛已成了她唯一能躲藏的地方,她拉开门,飞快地躲了进去。
门上的风铃轻微晃动,声音传至对街,尤弥尔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上一世无比熟悉的酒吧。
一旁的女人见此喜笑颜开,上前说道:
“尤弥尔子爵,你是想去那家酒吧玩吗?我是那里的高级会员。”
她说着向尤弥尔递去一张黑卡,却被尤弥尔一掌拍开。
“伊拉女士,我可不会去那种只有烂人才会待的烂地方。”
尤弥尔嫌恶地说着,接着又摘下头上的礼帽,用力甩在女人脸上。
“还有我说过了,请不要对我做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
“你的种种行为说明,你既下流,又无礼,你简直是淑女中的耻辱!”
“我想我们不必再浪费时间了,我对你的评价是,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