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珍娜浑浑噩噩地回到科雅的身边,便发现刚才的两名男士已经不见了,于是开口问道:
“科雅,刚才的两名先生呢?”
科雅微睁开醉醺醺的眼睛,见到是不知去处的好友,一下子来了劲,把珍娜拉进怀中,大肆吐着苦水。
“嗨,别提啦,那两个人都是贵族家的小少爷,跑来酒吧找刺激的。”
“他们是看你长得好看才答应陪我玩的,你一走,人家自然没啥兴趣了!”
“你是不是天生当小白脸的料啊,怎么上层人家的男孩子都这么喜欢你?”
她嫉妒地说着,故意用手揪着珍娜的脸,以此来发泄心里的不满,珍娜却无动于衷,只是像即将渴死的人一般,大口吹着吧台上剩下的酒瓶。
科雅见状离奇地问道:
“珍娜,你不是说你喝不惯这种酒吗?”
珍娜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液,眼神迷离,答非所问道:
“科雅,你说这些贵族少爷是不是特喜欢开玩笑?”
“那还用说吗我的朋友。”
科雅忍俊不禁,她拍了拍珍娜,拿过酒瓶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继续说道:
“他们生来金枝玉叶,有无数的选择,哪里会真的看上你我这种乡下丫头呢?”
“但我们一穷二白,也不怕他们骗,反正玩到就是赚到!”
“珍娜,在这种不公平的游戏里,你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她说完便一口饮尽酒水,晃着空杯挑衅地看向珍娜,却见珍娜的脚边已经颠倒了四五支空瓶。
这酒水虽然尝起来没感觉,但度数可不是开玩笑的,科雅预感不妙,连忙夺下珍娜手里的瓶子,担忧道:
“珍娜,你人没事吧?”
“嗝,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尤弥尔子爵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珍娜打了个酒嗝,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喝的烂醉了,以至于味觉也出现了紊乱,尝到嘴里的酒水都变成咸口的了。
“尤弥尔子爵?”
“不不不,珍娜你搞错了,他怎么可能是和你在开玩笑呢?”
科雅向酒保借来丝巾,擦了擦珍娜像花猫一般的脸蛋,细声安慰道:
“尤弥尔子爵对你是不一样的,你问问你身边的人,哪个不会以为你们两个人正在交往?”
“交往?”
“是啊,你还记得他装作跌倒偷亲你的脸蛋吗?那天回到宿舍后,你躲在被窝里偷乐了一整个下午。”
珍娜当然不会忘记,那水灵灵的唇瓣撞上她的脸蛋,一经接触便令她整张脸的血液都沸腾了,当时的她太过害羞什么都顾不上就跑了,事后想想真是后悔万分,她真应该对尤弥尔道个歉。
她不清楚少年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如果这也算是玩笑的话,尤弥尔会不会对茶馆见到的那个女人开这种,又或是更过分些的玩笑?
想到这,珍娜又无比揪心起来。
“起初我也认为,他对你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但看了你们这些天的相处,我真的愿意相信,尤弥尔他是真心喜欢着你的。”
“珍娜,你也应该去相信尤弥尔子爵。”
好友的话语好像给了珍娜些许的动力,她试着提起勇气,可一想到那个西装女人身上随便一颗珠宝,就够买她所有的家当了,立马又泄下气来。
“科雅,我不值得呀。”
“是!你确实不值得!”
珍娜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彻底惹恼了科雅,她怎么也没到珍娜会变得这么没骨气。
“你知不知道学校里多少人嫉妒着你?甚至老师,还有那个利夏,连我都看得眼红!”
“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有这么一个洁如白纸的小少爷来倒贴你,你竟然还不领情!”
“我······”
珍娜被说得哑口无言,她也明白自己是撞大运了,可越是好运,就越让她不安,她害怕这种好运只是在她手中流转几圈便会稍纵即逝。
她琢磨了好久,才想出一句可以用来反驳科雅的话。
“我现在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到。”
“你怎么这么急!说不准人家只是这几天有事呢?”
有事?是指和别的女人去茶馆里喝茶吗?
珍娜难过地想着,却没有再和科雅争执下去了,而是伸出手想去够科雅手里的酒瓶子。
“你还喝!我都要被你给喝破产了!”
科雅趁着珍娜抢酒的空隙,迅速地给酒保付了钱,便架起神志不清的珍娜,踉踉跄跄地返回军校。
终于到了宿舍,科雅费尽全力将珍娜放到床上,却见珍娜又马上爬了下来,跑到卫生间大口吐着酸水,边吐还边念叨着尤弥尔。
“你说说你,怎么会被一个男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科雅帮忙拍打着珍娜的背,言语里尽是无奈,她的好友只要一碰上和尤弥尔有关的事,好像就再不复平日里的那种稳重了,眼下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看得科雅也十分闹心。
与其一直这样纠缠不清,还不如趁早了断了呢。
“珍娜,明天也有尤弥尔子爵的课,要是他明天还是没来见你,也许他是真的没兴趣了。”
“我看你啊,也就别再这么挂念了,就当成是一次短暂的艳遇,不好吗?”
回应科雅的是持续的呕吐声。
······
第二天,宿醉的两人成了尤弥尔课上唯一迟到的学生,如果排除掉本应到场的尤弥尔本人的话。
当珍娜火急火燎地穿好军服来到校兵场时,便只看到令她讨厌的利夏,没有少年的身影。
她落寞地避开人群,只身来到靶场,打算温习射击,但不知是不是残余在身体里的酒精在作祟,导致她的准头出奇地差,没有一枪能打准。
她烦闷地甩了甩枪,可一想到这是尤弥尔留给她最后的礼物,又万分珍惜地紧握在手中。
“哼,我看那天作弊的是你才对吧。”
珍娜转头看见朝自己走来的利夏,立马将枪塞回了枪袋。
“你又来做什么?”
“你就这么怕被我抢走那把枪吗?”
利夏嘲笑两声,随后又接着问道:
“你就不想问问我这几天少爷都去干嘛了吗?”
见珍娜只是面露警惕,半天不做回答,利夏又将手插在胸前,满脸不耐。
“真没意思,也不知道少爷他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不是我想和你说,是少爷想和你说。”
“少爷他托我告诉你,他因为一些家事才没能来见你的,他很想你。”
利夏极不情愿地说着,在说到想你二字时的语气尤为重些,随后她又从胸口掏出一封信,向珍娜递了过去。
“哦对了,这里还有一封少爷亲笔写给你的信。”
珍娜呆愣愣地接过信件,信封上别着一小朵风信子,珍娜在乡下老家曾亲手种下过一小片风信子花田,她对这种花的印象异常深刻。
少年就是那么地神奇,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摸准自己的喜好。
但珍娜此刻已无心去找寻这些问题的原因了,她看向信封上的落款,只见少年用纤美的字体整齐写道:
“给我的挚爱,我此生的另一半——尤弥尔·弗雷斯贝尔。”
像是一股和煦的暖风扑面而来,一举扫除昨天剩下的所有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