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利夏如惯例一般给尤弥尔梳着长长的头发,她的左眼圈上还留着一块浅浅的乌青,是为了半个吻招惹少爷所付出的沉痛代价。
不过尤弥尔的气倒像是已经消了,摇头晃脑地哼着愉悦的小调,手里拿着一份今日的报纸。
“少爷今天这么开心,是打算去见珍娜小姐了吗?”
利夏为尤弥尔绑了个小小的蝴蝶结,看着镜中笑眯眯的美少年,情不自禁地发问道。
此时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好些天,期间尤弥尔一直足不出户地待在家中,一次都没有去过学校,只是委托着利夏观察着珍娜这些天的反应,再带回家告诉他。
在利夏的认知里,私定终身的情侣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应该表现得更如胶似漆才对。
可尤弥尔反而疏远了对象,利夏感觉到很奇怪,私下里曾问过尤弥尔原因。
而尤弥尔对此的答复是,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在他看来,他前段时间对珍娜的攻势过于猛烈了,导致了珍娜都变得有些不信任他,他是该给些时间让珍娜好好缓缓。
再加上他也对那天晚上珍娜抗拒的态度也很是不爽,他都主动把肉送到嘴边上了,珍娜竟然都不敢吃,难道自己这具身体对珍娜的诱惑力就这么差吗!
尤弥尔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魅力,一定是珍娜性格上的问题!
对付畏手畏脚的珍娜,尤弥尔着实没什么办法,与其自己单方面地苦苦相逼,倒不如让对方自己感觉到危机感,主动上门。
听利夏的描述,这几天珍娜是有些憋不住的迹象了。
尤弥尔沾沾自喜着,像对付这种小雏女,老道的他还不是手拿把掐。
但今天,他开心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源于报纸上的一则好消息。
尤弥尔将报纸上的一篇内容呈现给利夏看,眼神里洋溢着止不住的得意。
“利夏,你看吧,你那时候还质疑我的投资,本少爷的眼光才不会出问题呢!”
利夏向报纸上看去,那是一篇报导,讲述的是切洛基洲特派军官海瑟薇,在与当地部落的合作下,共同发现“黄金城”的冒险故事。
金矿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但故事情节肯定被人为润色过,又是击败传奇巨蟒,又是掉入远古神殿,实在是略显浮夸,再考虑到前不久路易斯洲特许公司的案例,让利夏不得不怀疑起这是否又是一起殖民公司设计的炒作事件。
“少爷,这篇报道一眼假,你千万别被套进去了,我们已经快穷得叮当响了。”
见小女仆非但不夸奖自己眼光独到,还表现出不放心的态度,尤弥尔一下子就来气了。
“你什么意思呀!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笨吗!”
“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而是明眼人都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两名成年女性,靠着一把破手枪和一柄石矛就战胜一条十几米长的森蚺。”
“凭什么不能,她可是叶莲娜·海瑟薇,就算是女皇她也——”
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多了话,尤弥尔赶忙捂住小嘴,接着又瞪起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利夏,松开嘴说道:
“反正我就是相信她,不然也不会给她那么多的赞助了。”
利夏闻言也不想和尤弥尔做无谓的争吵了,专心编织起手头的头发。
她憋着一肚子火气,只想着等下次少爷奖励时再统统发泄出来。
小烧货少爷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珍娜还不够,原来早还有个海瑟薇!
见利夏还是表现得不服,尤弥尔又吭声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买的股票总是涨了的吧,你不是说家里穷得叮当响吗,我们待会就去交易所换些钱出来。”
“本少爷的眼光,你这个臭女仆就学吧!”
······
“科雅,你最近为什么老用这种眼神看我呀?”
训练时,遭受好友三番五次的鄙视后,珍娜终于是没忍住朝科雅开口问道。
“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看一个傻子。”
科雅没好气地回复着,自那天晚上珍娜回来,和她讲了约会当天发生的全过程后,她就对珍娜的选择表示了万分的不理解,几天过去,见珍娜一点悔意都没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尤弥尔子爵,费尽心思做你的未婚夫,对你那么好,甚至心甘情愿地想把第一次送给你,结果你竟然在床上怂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尤弥尔子爵当时太冲动了,我们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
“做那种事还需要什么准备?”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感情还没到位,我和他认识都才不过一个月,而且······”
科雅懒得继续听好友言不由衷的解释了,转而看向了珍娜的胸脯部位,面露狐疑道:
“珍娜,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满足不了尤弥尔子爵啊?”
“科雅!”
“就算你是我的好朋友,开这种玩笑我也是会生气的!”
“我哪里算的上你的好朋友,我简直就是你的亲妈,为女儿的爱情操碎了心。”
科雅唉声叹气地,又拨开头发,特意挑出了几根指给珍娜看。
“瞧,把我愁得都长白头发了。”
珍娜也知道好友是在乎自己,才表现得这么心急,可她和尤弥尔之间的感情,的确很难用三言两语就向外人解释清楚。
尤弥尔那天对她的示爱,既疯狂,又无理,现在想来都会令珍娜感到些许畏惧,但这几天见不到尤弥尔后,她又心痒难耐得不行,以至于都想向她敌对的利夏询问尤弥尔的近况了。
珍娜犹豫了会,决定向科雅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科雅,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合格的爱情,因为我总是被动的一方,承接着来自尤弥尔源源不断的施舍。”
“可轮到我想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能帮上他什么忙。”
“他的身份离我差得太远了,所以我不能做出那种事,我还远远没有扛起这份责任的能力。”
“唉,珍娜,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就不能考虑太多,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优柔寡断的时候,你的尤弥尔就可能会变心,或是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了?”
科雅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直穿珍娜的心灵,她好像确实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一阵紧张感油然而生。
假如尤弥尔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不要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你能容忍别的女人亲吻尤弥尔吗?你能接受尤弥尔的贞洁印沾染上别的女人的颜色吗?”
听着科雅的讲述,珍娜仿佛真的看到了几幅画面,是别的女人在尤弥尔身上恣意驰骋,尤弥尔脸上浮现的是放荡的笑容,他那粉嫩的贞洁印突然就变得一团黑。
珍娜只觉得心脏像是狠狠地纠成了一团,她捂着胸口,向科雅连声乞求道:
“别说了科雅,我觉得我的胸口好疼!”
“你呀你,心里明明在意得要死,却还要装什么淑女风度,我真是服了你了。”
科雅搀扶起珍娜,来到树林旁的木凳上休息,呼吸着周身新鲜的空气,珍娜感觉自己好受了些,脑海中刚才的那些画面也淡化掉了不少。
一阵微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珍娜伸手向头上摸去,是几片鲜绿无比的树叶,在她的掌中停留片刻,又盘旋飞入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