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泠更快地反应过来，几乎是瞬发的魔法盾在钟曦的身侧展开。
爆炸的火光让夜色都亮了几分。
尘烟散去，钟曦跪倒在地上，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母亲。
但显然，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攻击还没结束。
庭院中的护卫已经倾巢而出，开始寻找袭击者。
钟泠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她咬破手指，流出的鲜血变成无数根丝线通往了主楼的各个角落。
“你先进去。”
在没排查完危险前，屋内是最安全的。
林雨已经把钟曦从地上扶起。
钟曦刚刚摔倒的时候扭到了脚，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她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你小心点...”
钟泠没有转头，但是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她心头的怒火第一次被点燃。
如果不是她在这的话，那今天钟曦很可能...
钟泠一个纵身跃下楼台，身体在快临近地面的时候被血网接住。
血网给出的反弹力又让她高高跳起，很快，她就消失在夜间的树林中。
屋内，林雨扶着钟曦坐到床上，蹲下身子抬起对方的脚仔细检查了一遍。
脚踝处有点泛红，还有些肿。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
“嘶——”
钟曦的眉头全皱在一起，牙齿也紧紧地咬着。
林雨心疼地朝红肿的地方吹着凉风。
“屋里有云〇白药吗？”
“在最底下的柜子里...”
钟曦索性整个人都倒在床上，不去看扭到的地方。
林雨把她的脚轻轻放下，然后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小医药箱。
喷过药后，丝丝凉凉的感觉让钟曦的疼痛缓解不少。
林雨扛起她的两条腿平放到床上，让她能躺的舒服点，然后自己也靠在钟曦的身旁。
钟曦头枕在林雨的怀中，心底却是在想刚才的场景。
那几乎是一秒内发生的事情，钟泠却能隔着那么远冲到她身前。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些懊悔。
毕竟几分钟前她还在跟钟泠争锋相对。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变扭。
希望对方干脆不要管自己，但又期待对方一直关注自己。
在无尽的内耗后发现果然自己是一直被关注的...
太变扭了——
她很烦躁，比起刚刚要烦躁得多。
林雨就看见钟曦扭动着身子，把脸全都埋进自己胸前。
她以为对方还痛着。
“要不要拿点冰块给你？”
林雨轻抚钟曦的头发，柔顺的银色长发像是上好的绸缎。
“让我趴一会。”
钟曦沉闷的声音从她胸前传出。
林雨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这样的举动好像是在跟母亲撒娇，这一想就清楚钟曦在烦恼什么了。
这次袭击似乎也能成为母女间的破冰点。
屋内变得静谧，只能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和空调送风的声音。
钟曦嗅着林雨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睡着了。
这是和她同一种的沐浴露味道，但是和林雨却意外得贴合。
给了她一种熟悉的安稳感。
本来有些紧绷的精神也平缓了。
林雨悄悄地把她的脑袋放到枕头上，然后又拉过一旁的空调被给她盖上。
做完这些后，林雨亲手亲脚地走进卧室。
正准备洗个脸，她打开水龙头，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镜子。
手中的洗面奶一下子掉到了水槽里。
这是谁？
虽然只有一个晃神，但林雨从镜子中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不是外貌上的不同而是气质。
那种孤高出尘，像是九天玄女，高洁而优雅——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却让林雨感到很陌生。
但那只有一瞬间，下一秒林雨还是看到往日的自己。
瞳孔因为惊讶微微放大，嘴唇抿起。
她把洗面奶从水槽捞起，又放回原位。
用冷水扑了几下脸后，又重新照了遍镜子。
没有异样。
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林雨匆匆洗了个澡，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平静很多。
而钟曦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靠坐在床头发呆。
听到动静后，转头看向裹着浴巾的林雨。
林雨收了下扣住的地方，拿着毛巾把头发包起。
看到钟曦直愣愣的目光，面上泛起薄红。
“要我帮你擦身子吗？”
钟曦这样肯定是不方便洗澡了。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对她招了招手。
“嗯？”
林雨走了过去，俯身过去。
钟曦还是一句话不说，但是却亲了她一下。
“你干嘛...”
林雨虽然不反感，但还是意外对方的行为，捏了捏钟曦的手。
钟曦脸上带起一抹浅笑，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林雨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她换上睡衣后，就去浴室接水。
也没看到钟曦眼神中的一闪而过的困惑。
钟曦刚刚确实是睡着了，但这觉并不安稳，她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但却睁不开眼。
就像被鬼压床般。
然后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浮现了点火光。
先是星星点点，再是团聚在一起的火焰，一片红海...
耳边还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快点！把她揪出来！”
“异端必须肃清！”
“她人呢！！”
混杂的声音只能依稀分辨出是在追捕什么人。
影子和火光不断晃动，钟曦发觉自己是透过一扇窗户往外看的，心跳不断加速。
然后就是一声轻柔的安慰，让人迅速安定心神的声音。
“没事的，他们不敢闯进来。”
钟曦发觉自己被抱住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让她不再颤抖。
随机便醒了。
她的意识还没完全恢复，强行睁开眼睛时能看到眼前有人在。
像是一团雾影，就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子。
雾影缓缓转过身，就算再看不清，钟曦也辨认出来了。
那是小雨的脸，但又不完全是——
气质和小雨大相径庭，她伸出手想去触碰，这人影一下子消散了。
她沉默地坐起身来，心中对于未知的恐惧开始蔓延。
浴室内的水声停了。
林雨从里面走出，身上裹着浴巾，散发着她熟悉的香气。
在吻上那片嘴唇后她确定眼前人就是小雨。
但是心底对于那个奇怪的梦却还是存了疑影。
等了一会，林雨端着水盆出来。
沾湿了毛巾后开始脱起钟曦的衣服。
两人心中都藏着事，一时直接也没觉着不对劲。
钟曦也任由她一件件解开。
等到钟曦感到有些冷的时候，才红着脸说道。
“小雨...要不，我自己来吧...”
